朱鄧鄭師兄妹三人一道回夏王館。鄧清邊走邊道:“沒想到那田爾耕位極人臣,卻認一個沒卵的太監(jiān)作義父?!敝斐x櫩匆娻嚽逭f話粗鄙,便道:“師妹,不得無禮!”鄭翠翎笑道:“師姐,你再如此粗魯便嫁不出去的了!”不知道為什么,此話一出,鄧清居然不由自主地望了望朱常鴻,臉紅了紅。鄭翠翎看在眼里,馬上又岔開話題道:“那幫子人就靠著這行徑升的官。那侯國興還管客印月叫娘親呢?!?p> 朱常鴻道:“客印月的確就是侯國興的娘,客印月沒進宮前就是直隸保定府定興縣侯二的妻子,侯二死后進宮做當(dāng)時還是皇長孫的皇上奶娘?;噬系怯浐螅褪弦蝗说脛?,他兒子也跟著高升了?!编嵈漪嵝Φ溃骸芭?,哈哈,師兄罕有地解答了小妹的疑問。”朱常鴻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有啥的,知道這些也沒什么用啊。是了,翠翎,你讓大家明天下午到夏王館有何事?”
鄭翠翎道:“過幾天就是師姐的大喜日子了,還不得早早籌劃?”朱常鴻一聽,眉頭又緊鎖了:“剛剛打跑刺客,卻居然忘了這事……”又見鄭翠翎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恍然大悟道:“翠翎師妹,你是不是已經(jīng)想到法子了???”鄭翠翎道:“想是想到,但也要靠運氣賭一把?!编嚽逡布绷?,道:“好師妹,求你別賣關(guān)子了,有法子幫師姐脫身就快說出來吧?!?p> 鄭翠翎道:“今晚師姐不是抓住了刺客,立了大功嗎?師兄就上奏疏向皇上,向皇上求情說希望可以將功折罪。”朱常鴻道:“欺君可是大罪啊,這功勞能這得了不?”鄭翠翎道:“皇上不是疼愛他的如意車嗎?今夜被刺客砍壞了,明天他肯定賣力去修的。師兄就趁著皇上埋頭木工活的時候送奏疏上去,皇上可能看都不看就會準(zhǔn)奏的了。主要皇上一在奏疏上批了‘準(zhǔn)奏’二字,君無戲言,想反悔也不行了啦!”
朱常鴻道:“這樣取巧……太冒險了吧?”鄭翠翎道:“皇上還沒出皇榜公告天下公主和師姐的婚事,師兄再跟皇上說,招師姐為駙馬本來就是一計謀,招引刺客現(xiàn)身然后擒獲之的,皇上的顏面也算是保住了,應(yīng)該皇上也不會重罰師姐吧。反正小妹腦子笨,就想到這法子罷了。如果師兄覺得此計不通,我們就再在這兩天里等更好的機會吧。”朱常鴻想到夜長夢多,而且離銀寧公主大婚的日子也只剩下兩天了,時日無多,也只好點頭答應(yīng)。三人回到夏王館,一宿都睡不著,恨不得點頭喚出扶桑日,噴氣吹散滿天星。
翌日卯時,朱常鴻就起床寫了一道求天啟讓鄧清將功補過的奏疏,寫完后早飯也不吃,帶著鄧清便急奔入宮。小內(nèi)官看見是夏王和新駙馬兩位殿下參見皇上,便道:“二位殿下稍等,陛下還在早朝,二位煩請到乾清宮外稍候?”朱常鴻心道:“皇上還是會早朝的,不如皇考二十八年不見朝臣,實乃大明之福?!庇谑嵌吮阍谇鍖m外靜心等候。早朝剛過,天啟下了車輦,便急火火地往乾清宮走來。朱常鴻、鄧清二人忙伏地參拜。天啟只說了一句:“平身。”但腳步依然沒停,快步走進乾清宮。
朱常鴻不敢貿(mào)然進入乾清宮,便一手拉著跟著天啟正要進乾清宮的王體乾,道:“王老公,小王有一奏疏要上呈皇上,求王老公向皇上稟報?!蓖躞w乾道:“殿下稍等,老奴這就稟告皇上?!辈痪?,王體乾出來道:“陛下宣兩位殿下覲見。”朱常鴻、鄧清進了乾清宮,又三跪九叩,山呼萬歲。只聽得天啟道:“皇叔皇妹夫免禮平身吧!”朱常鴻平身一看,只見天啟卷起衣袖,推著刨子,刨花還不斷地從刨孔里往外冒。
朱常鴻當(dāng)下就傻了眼了,心想:“皇上不會像翠翎師妹所說,忙著修理如意車吧?”朱常鴻正想著,天啟又拿了一塊木料放在御案上,拿起墨斗交給王體乾,自己拉出線,單著眼審視著墨線和木料。朱常鴻還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天啟就邊忙邊問道:“未知皇叔和皇妹夫見朕所為何事?”朱常鴻遞上奏章道:“皇上,有這么一件事……”天啟一邊忙著自己的活一邊道:“行了,皇叔,您就看著辦吧,咱們倆誰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