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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素春辭

第三十四章 劉衛(wèi)辰

錦素春辭 止戈占月 2618 2022-02-23 12:30:00

  “阿延,這劍舞得,可有些心不在焉呢。”

  韓延手中的劍一滯,隨著一瓣杏花緩緩飄下,那站在墻頭的人也縱了下來,伸出指尖捻住了劍身,稍稍一轉(zhuǎn),杏花剛落在劍身上,那柄劍便脫離了韓延的手,緊緊握在了那人的兩指縫中。

  韓延有些不敢看他:“師傅?!?p>  縵朱扔了那劍:“這些年里,我收的徒弟,真是個頂個的沒用?!?p>  “那自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了?!?p>  縵朱抬眸看去,忽而一盆水朝他撲來,若是被淋了,是很有損形象的,他閃身一躲,輕而易舉地躲開了,姬商站在廊下,端著個臉盆:“啊,不好意思,看岔了?!?p>  縵朱微微一愣:“你怎么,又成了個姑娘?”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姬商一臉氣惱:“那就要問問你的女徒弟了。我的命也真是苦,一百年前碰到你這個混蛋,一百年后又碰到她這樣詭計多端的姑娘,罷了罷了,你將我的太歲還給我,我就原諒你?!?p>  縵朱玩著腰間的珠串:“那太歲啊,我將它燒了。這樣好用的寶貝,我怎么舍得輕易被別人吃了?!?p>  姬商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只小白狐貍倏地竄了出來,許是渴了,湊到那地上姬商的洗臉水上嗅了一嗅,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跑開了,錦行追了過來,瞧了眼姬商同縵朱劍拔弩張的模樣,恍然大悟:“縵朱,原來你就是一百年前騙財騙色的混蛋啊?!?p>  縵朱輕咳兩聲:“別亂給我扣帽子。騙財?shù)?,確實是我,可那騙色的,是你的師傅?!?p>  慕容沖推開了房門,不疾不徐跨了出來,那小狐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停在了他的腳邊,好似是有些怕他,不再動了,他俯身撿起了它,交在了錦行懷中,看著縵朱:“你今日前來,不是來敘舊的吧?”

  縵朱陰惻惻地笑道:“啊,這事,倒同你,也息息相關呢?!彼⑽㈩D住,眼中笑意更盛:“蘇錦行,再不回長安,你怕是,要嫁人了?!?p>  月前,那依附于前秦的鐵弗部首領劉衛(wèi)辰來長安覲見苻堅,陽平公苻融只有一個獨子苻寬,自小驕縱任性,倒是與這劉衛(wèi)辰臭味相投,也算是忘年之交。這苻寬貪戀美色,曾在朝宴上見過錦行一面,自此念念不忘,憑著醉酒后僅剩的記憶以及一些添油加醋,居然也將她畫了下來,日日掛在床頭浮想翩翩。

  陽平公也為這不爭氣的兒子求娶過兩次,都被王猛以年紀尚小為由婉拒了。

  這劉衛(wèi)辰來秦,拜謁了苻堅后,自然要去陽平公府找他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喝酒聊天。這日,經(jīng)過他的房間,透過虛掩的窗,就瞧見了這美人畫像,鑒于朋友妻不客氣的道理,反正也只是他夢中的妻,第二日,劉衛(wèi)辰于朝堂上請婚于錦行。

  王猛心中一凜,但還沒來得及回話。那苻寬就不顧體面地沖了出來,破口大罵,好不容易被陽平公拉了回去。

  這多年的酒肉朋友,便就算沒了。倒也不可惜,也幸好是鬧了這一出,這事情當時就這樣摘了過去。

  其后,劉衛(wèi)辰賊心不死,又向苻堅求娶,苻堅道:“這事,也要問過丞相的意思?!?p>  劉衛(wèi)辰求見王猛,王猛自然稱病不見,拖延時間,早已書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巫覡宗。

  稍作收拾,錦行便啟程返回長安。

  半月過隙,長安城中人稠物穰、鳳引九雛,丞相府內(nèi)愁云慘霧、如坐針氈。

  這日,劉衛(wèi)辰又來求見,自然是大門緊閉,官家遵著禮數(shù)出來稟告一番、意思意思,便進去了,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終歸是要在門口站半個時辰的。

  一輛風塵仆仆的馬車忽然停在了丞相府門前,駕車的是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少年,隨即跳下來兩個姑娘,皆是香培玉琢的美人,尤其是起頭的姑娘,媚眼含羞、丹唇逐笑,劉衛(wèi)辰瞧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她好似還朝他笑了笑,近前來:“你就是鐵弗部的單于?你想娶我?”

  劉衛(wèi)辰這時才意識到,她就是蘇錦行,那畫像上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竟只能表現(xiàn)出萬分之一的姿容。他忙點頭:“是我?!?p>  錦行“哦”了一聲,挑眉道:“我聽說,劉單于已有正妻,拓跋王的女兒,你若想娶我,便將拓跋公主的人頭送給我,如何?從前,你尚且親手將親哥哥的獨子殺了,取而代之,想來只是個娘子,對你,也沒有什么困難吧?”

  此時,王猛坐在內(nèi)堂,一連喝了好幾盞茶。

  早些時日,王永也從扶風趕了回來,他踱著步:“阿爹,絕不能把妹妹嫁到匈奴那苦寒之地。”

  王皮向來沒個正形,竟也有好些時日沒去逛花樓了。他握著一柄大刀,從院外走進來:“不然,我去同他打一場,打死了事,斷不能讓他娶了妹妹。”

  王猛氣得拍了桌子:“孽障,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阿爹?!?p>  錦行不緊不慢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倒是分毫不見擔憂之色:“大哥哥好,二哥哥,許久不見,過得可悠哉?三哥和阿娘呢?”

  這妹妹有近一年的時間沒見了,王永差點喜極而泣:“三弟他守著娘。這事,瞞著阿娘。你別說漏了嘴。”

  王皮對外向來兇神惡煞,可對這個妹妹,還是十分掛心的,他笑了笑:“尚未娶親,那自然是很好的?!?p>  王猛幾乎又要發(fā)怒。

  錦行跳到他身前,跪在地上:“女兒趕回來過年了?!?p>  他看著錦行乖巧的模樣,這氣也就來得快去的也快了:“我不是讓你別回來嗎?”

  王皮忽而瞧見了跟在后面的韓延和冷宴,他一貫對美貌的姑娘沒什么把持力,從前也調(diào)戲過錦行幾回,只是都被她噎了回去,知道她不好惹,慢慢就打消了念頭。立刻就湊到冷宴前面,稍彎著腰:“敢問這位妹妹芳名?”

  冷宴只淡淡瞟他一眼,面無表情:“冷宴。”

  王皮不安分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肩膀,錦行眼明手快地起來,踢了他一腳,攬住了冷宴的胳膊,將她和韓延帶到王猛面前:“阿爹,這是我的兩位朋友。不放心我,便跟著我一同來看看?!?p>  她頓了頓,微微一笑:“女兒,已經(jīng)見過那劉衛(wèi)辰了。阿爹放心,我斷不可能嫁給他,事在人為,我自有辦法。這些日子,阿爹大可以上朝開府,短期內(nèi)、他絕不會再提此事?!?p>  如她所料,大約二十余日,劉衛(wèi)辰再沒有提及此事。

  過了兩日,劉衛(wèi)辰又來了,果然遞上了他那發(fā)妻拓跋公主的項上人頭,如花似月、死不瞑目,聽說,拓跋公主有孕在身,還有一月就快要生產(chǎn),他卻等不及了,竟命人剖腹取子,拓跋公主的命,也就這樣沒了。

  錦行不慌不忙地看了眼人頭:“既然如此,我也需要些時日考慮一下。十日,單于還是等得起的吧?!?p>  是夜,錦行倚在闌干上,照著微微顫動的月影,剪剪輕風拂過,帶來一縷清香,她看著墻頭,盼著有一人跳進來。連廊外卻忽然不疾不徐走進來一抹墨色身影,月色并不敞亮,他走到近前,錦行才看清楚:“小八,你從哪里來的?”

  慕容沖有些不同往日的疲憊,眼里卻泛著笑意:“我自然,是從大門口走進來的?!彼⑽⒁活D:“錦行,你們丞相府的看守,實在有些松懈了。”

  錦行:“……”

  慕容沖繳了她手中的酒壺:“去了趟盛樂,見了拓跋王。他恐怕,要等不及了?!?p>  錦行笑著:“我知道。他最近,同那廢帝的小女兒苻苓郡主走得很近。我猜,不出三日,苻苓郡主必來找我。小八,你說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慕容沖看著她半分慌亂也無的眼睛,淡淡道:“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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