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寫的,現(xiàn)代覺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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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老的東方哲學中,曾定義了認知的三個境界,一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曰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人類的發(fā)展歷史大抵便是如此,從最初的懵懂,到不斷的學習,不斷的定義,不斷的推翻定義,直到有一天真正看清事物的本源。那一天,是紀元三千一百二十七年的四月初三,一個再平凡不過也再偉大不過的日子,人類解開了禁錮生命的【環(huán)】,一種難以言明的力量就像是破開云霧的陽光,將世間的一切在另一種維度上照亮。
原來,天地本是如此,何須人來定之。
于是從那天起,這浩瀚宇宙,似乎不再深邃。
……
“我跟你講,那個時代可真是快活。你想想,整個星系就是咱們后花園啊。”
梧桐樹下,賣小圖書老頭兒說的是眉飛色舞,王八……額,王霸之氣直叫一旁坐在小馬扎上的小男孩兒崇拜不已??墒寝D(zhuǎn)而,老頭兒嘆息一聲,道:“可惜啊沒快活幾年,星盟使者上門了。原來咱們?nèi)祟愓Q生的太晚,宇宙早劃分趕緊了。就連咱們這銀河系,原來是東星盟管轄下的小小星系之一。作為原生種族,咱們雖然有探索權和開發(fā)權,但是要打報告交保護費。不然,明天就有狗日的把咱們一炮轟沒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吶。什么他媽的星際秩序?這宇宙中拳頭大的就是爺……”
老頭兒說的唾沫星子橫飛,一直說到人類入主初始山才罷休。小孩兒聽得入神,可就在這時,老頭兒忽而神秘兮兮問:“娃子,你想成為像他們那樣的高手嗎?老爺子我這兒有五毛錢一本的武功秘籍……呸,有祖?zhèn)饔X醒法要不要學?”
小男孩頓時眼睛一亮,瞪著小眼睛看著老者,滿是希冀??赏坏?,他又忸怩起來,吱吱嗚嗚道:“我……我沒錢……”
“不要錢,老夫瞧你順眼,白教你。”說著這兒,老頭兒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又說:“如果學了老夫祖?zhèn)鞯挠X醒法,就能成為覺醒者,賺大錢,你爸媽一定會覺得你很有本事?!?p> 頓時,小男孩眼睛一亮,不再猶豫,點頭應道:“我學?!?p>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說著,老頭兒枯老的大手撫上小男孩的腦袋。小男孩有種奇怪的感覺……腦袋進水的感覺。就在那一瞬間,世界似乎變得清明無比,就好像一個近視眼突然戴上了眼睛??墒沁@感覺只有一瞬,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世界還是那個模樣。
“好孩子,本事老夫可傳你了。武俠劇看過嗎?這事兒不能和任何人說,說了就不靈了,知道嗎?”
“嗯?!毙『⒆又刂攸c了點頭。
第二天下午,小孩照常來找小老頭,只是這次手里攥著一塊錢。大約是覺得昨天學了老頭兒的本事,平日又常在這白看小圖書,很不好意思,于是他今天打算隨便買一本,權當是回報了。他來到那顆梧桐樹下,卻沒瞧見小老頭,只有一位穿著長布衫的壯碩漢子和一個旗袍女人站在那兒,女人的頭發(fā)紅的像火一樣。
壯漢瞧見小男孩,甕聲甕氣的問:“小孩,知道這兒有個老頭嗎?”
小男孩嚇得不敢說話,低頭后退半步。紅頭發(fā)旗袍的女人上前蹲下,聲音柔和的問:“小弟弟,認識在這兒擺攤的老人家嗎?姐姐是他的親人?!?p> 小男孩點點頭,說:“認識?!?p> 女人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又問:“你是來找他的嗎?”
“嗯,我來買小書。”說著,小男孩攤開臟兮兮的手掌,掌心有枚一元硬幣。
女人臉上笑容一僵,一旁的男人哈哈大笑。女人起身,憤懣的瞪了一眼男人,輕道一聲:“走”,再沒再搭理小男孩兒。
……
這一晃,十年春秋去,梧桐樹下的小男孩長成了大小伙子。這年九月初,他第一次離別了故鄉(xiāng),而同時蕪州南湖大學迎來了10屆的學子們。
早上七點多,學府食堂后面的大會堂坐滿了新生。在造物院的新生中,徐長逸懶洋洋的趴在座子上,倦意央央的看著手機。就在他眼皮越來越沉時,耳旁突的一身驚呼,驚散了他的睡意。
室友胡子叫嚷道:“我去,那老爺子不會是王振元吧?!弟兄們,大佬來了!”
胡子,本命胡道安。明明是個十九歲的小子,卻有一下巴邋遢胡子。這廝還不樂意刮,覺得倍有男人味。此刻,他掏出手機,啪啪拍了兩張,一臉傻笑的低下頭,多半是發(fā)朋友圈去了。
徐長逸抬頭看向臺上,瞧見一位小老頭兒,弓腰駝背,滿臉老斑,拄著根拄杖,似乎左腳有些不利索。那些院長導師們見老者上臺,齊刷刷的起身,待老人家落座才重新坐下。
果然很大佬啊……但王振元是誰?
“胡子,這老爺子很有名嗎?”徐長逸問。
胡子瞧著手機沒搭理他,大王一臉鄙視的瞧著徐長逸,道:“室長,您是咱學府的嗎?【釣妖】王振元,咱們兩江道數(shù)得著的封名覺醒者,你居然不知道?”大王,王朝生,長得頗為壯碩,曾挑戰(zhàn)過學府練氣院考核……惜敗,反正他自己說是惜敗。
“咱們室長你又不是不知道,風輕云淡,啥都不關心?!苯釉挼氖抢蠌?。本命張文峰,因為年歲最長,所以被稱作老張,造物院這一屆新生中的學霸。
“放屁?!毙扉L逸低罵道。可他心中確清楚,自個這狀態(tài)是不太對勁。
自打十年前被那賣小書的老爺子坑了,足足十年,自己都沒能成為夢寐以求的覺醒者,反而越來越頹了。而且,每當看見咸魚就有一種格外的親切感,一種外物映照本心的親切感覺。最近半個月尤其頹的厲害,往哪一趟就想睡覺。幾天前去校醫(yī)院,他媽的,那個猥瑣胖子,大約是醫(yī)學院的學長吧,語重心長的和自己說:“小學弟啊,年紀輕火氣沖大家都能理解,但是注意節(jié)制啊?!?p> 當時,徐長逸差點沒抄起板凳招呼到他一臉……瞎了你的狗眼,小爺分明還是純陽之軀!
……
鐘聲作響,大堂上方的時鐘正好指到八點。
在府主左邊位置,國字臉的中年人起身來到臺子中央。他瞧了一眼臺下千余位新生,用渾厚卻并不洪亮的聲音道:“同學們,請安靜?!边@聲音仿佛有莫名的威勢,大堂內(nèi)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本人練氣院院長,曹呈祥,代表王校長以及全體師生歡迎10屆新生入校。”
按常理,此刻應有掌聲如雷,可大堂內(nèi)卻是死一樣的寂靜。
“我去,臺上這位的威勢真他丫的強啊。”徐長逸暗嘆道。
一人站在臺上,卻如山岳。他們這些……姑且成為戰(zhàn)五渣吧,被這人身上散發(fā)的氣勢壓制的連大氣都不敢出,哪還敢鼓掌?
男人接著道:“下面,請王校長講話?!毖援?,神色泰然的走回位子上坐下。
瞧著臺下小伙子小姑娘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王府主頗為無奈。他擺了擺手,驅(qū)散曹呈祥院長殘留的精神威壓,用沙啞而緩慢的聲音溫和道:“新來老去,如四季之更迭,而諸君正是春時。老朽看到諸君,便覺得十分欣慰……”
之后,老府主說了許多,從學府起源說到邊境之地,說到那些戰(zhàn)死的學長學姐和榮歸的英雄們。反正就這么些內(nèi)容吧,臺下的新生也并非全然不知。能考入大學府的,一多半已經(jīng)是覺醒者。像徐長逸這種純粹靠著課業(yè)成績考進來的,反而是少數(shù)。其中佼佼者或許已經(jīng)拿到了練氣師的執(zhí)業(yè)證書,并知曉練氣師的歸宿,邊境之地。
宇宙太大,生命太少,適合生命體居住的星球也太少。每一顆生命星球都會被建立成為母星,以母星為原點,星盟探索有開采價值的星球,并建立星城。這些星城,便被稱作邊境之地。邊境之地遠離母星的保護,而同時倉庫中囤積著以億萬噸計的資源。對于星際海盜或者浮星生物來說,不搶一票簡直對不起祖宗。
于是,每一座星城,都是一座戰(zhàn)場,星際海盜和浮星生物就像是聞到腥味的鯊魚,會源源不斷的涌來?;蛟S幾年,或許幾百年總會有一次襲擊。而入侵者或許幾百,或許幾百萬,全然聽天由命。縱是有絕頂覺醒者坐鎮(zhèn),縱是有一流的防御體系,城毀人亡的事兒在人類經(jīng)歷的也不少了。
然而,對于這些還坐在學府中的某些學生來說,那里便是宿命。
要變強,要走向更廣闊的舞臺,要與最強大的種族爭鋒,邊境之地是必由之路。
人類,從來都是不甘平凡的生物,他們注定回想宇宙的頂點前行,無論付出何等代價……當然,某種咸魚類人類除外。
“打打殺殺非我所欲,就我這狀態(tài)混完四年回老家考個公職才是正經(jīng)。”徐長逸心想,同時他盤算著,新生會開完不會到十點,還能在吃午飯前回寢室補個回籠覺,真是完美的安排。
就如徐長逸所想,九點四十不到,新生大會結束。就在他打算開開心心回去補回籠覺時,一條群信息讓他皺起了眉頭,小班班長楠超發(fā)的。話說這屆造物院新生分了十個小班,每個小班二十人,便是一個小團隊。而班長,大概就相當于團隊的頭兒,權柄不小。
訊息中道:“請蔣毅等九位未覺醒的同學會后道九班小會議室集合,事關各位的覺醒和今后能拿到的資源?!?p> 于是,徐長逸發(fā)了個“1”,心中惋惜回籠覺沒了。
……
九班小教室,楠超站在講臺上,居上臨下的瞧著坐著的那九人,并沒有任何親和感,哪怕他們年紀相仿,哪怕他們是同班同學。身份和經(jīng)歷不同讓臺上這位和臺下九人產(chǎn)生了的巨大隔閡感。所以他接下來說的話,也沒打算說的委婉或者客氣一些。
“學分任務已經(jīng)發(fā)布,你們應該都已經(jīng)看過。要完成任務需要了解材料學、氣脈構造學和結構構造學等一些科目。考慮到整個班級的協(xié)作,你們將主要研讀材料學和結構構造,以輔助覺醒的同學搭建氣脈。作為回報,你們可以參與到覺醒同學的任務中,獲得一些學分。”
“也就是說,我們就是覺醒者的助手?”有人陰陽怪調(diào)的問。
“是?!?p> “憑什么?”
“造物任務只有覺醒者才能接取,最差的學分也在10以上。而如果你們拒絕合作,你們所能接取的學分任務一般在5學分以下。像附靈學、高等材料學等高等造物知識的學習需要大量學分的支持,你們必須選擇和覺醒者合作?!?p> 言畢,教室陷入異樣的靜謐。能考入大學府的不說天資充盈,但至少不是傻子。這其中的利弊,是能分的清楚。
“當然,如果你們只安于混個畢業(yè)證,那么可以不用理會我說的一切?!?p> “真的嗎?”徐長逸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反問一句。
包括楠超在內(nèi)的其余九人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徐長逸……這是在搞笑嗎?
徐長逸大約也察覺到自己的表現(xiàn)有點太沒出息了,于是打哈哈道:“隨便問問。那個就算覺醒不了,我還是想多學的東西?!?p> 這么一打岔,楠超沒在理會徐長逸方才的問話,再次道:“我還是希望諸位能夠順利覺醒,也愿意提供一些覺醒方面的經(jīng)驗。”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就在他走到門口時,忽的回身,道:“學府附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無光城組織的人,不排除有學生已經(jīng)接觸到他們。希望諸位潔身自好,勿要因為一時貪念,斷送前程?!?p> 等楠超離去,教室里響起不屑和憤憤的罵聲:“臭屁什么?”“不就是覺醒了嗎?等爺覺醒了吊打你?!?p> 而徐長逸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剛十點,打算回去睡覺去。至于楠超說的話……嘿嘿,小爺就是來混畢業(yè)證的,你奈我何?
……
回到寢室,大王和胡子在,老趙這學霸估計又去泡書樓了。徐長逸往下鋪一躺,瞧著上鋪的床板發(fā)呆。
“室長,楠超喊你們作甚?是覺醒的事兒嗎?”胡子問。
“一半,還有一半是要我們準備好給你們打雜,各位爺。”半開玩笑回了話,徐長逸隨口問道:“對了,你們覺醒的究竟是什么能力,能說說不?”
“我們這樣的覺醒者還談不上能力,只是一些簡單的控制。我可以控制土的形態(tài)變化?!闭f著,大王手掌一攤,土黃色的氣在掌心凝實,變成黃色的土塊;接著土塊壓縮,變成暗棕色的石頭。
徐長逸從床上起來,拿過那顆石頭,在手上顛了顛……還真成了石頭。
“我去,聚氣為物!你有這手本事,干嘛不去當練氣師?”
“精神力太弱了。練氣師需要三百以上精神力,我只有七十六。這種土化石的簡單能力,需要做到三秒內(nèi)完成一百公斤以上的轉(zhuǎn)化才算合格?!贝笸醯溃捳Z之間透著淡淡的失落。
“你不錯了。我覺醒的是金屬性物體控制。聽著牛逼吧,可老子偏偏只有四十六的精神力。媽的,要有一千以上精神力,老子能御劍飛天。唉,老天妒我啊?!焙幼詰z自哀道。
“老張什么能力,知道不?”徐長逸躺回床上,慵懶的問。
“精神方面的,好像是思維強化。要不然他也成不了咱們這屆的學霸。”胡子道,“室長,說來你也得想想怎么覺醒……”他話還沒說完,卻聽見徐長逸的鼾聲。
“我去,室長睡得的這么快,他昨晚干嘛了?”胡子詫異道。
大王拉凳子坐下,道:“胡子,你覺沒覺得室長特別嗜睡,而且總沒精神。”
“沒錯,我一直覺得室長……”胡子左右瞧了瞧,低聲道:“室長是天生腎虧,只是沒好意思說。咱們要不要給室長搞點藍色小藥丸,刺激一下?”
“……”大王無語,半響,頗為真誠的道:“胡子,你腦子里裝的是水嗎?”
“我這也是關心室長。”胡子訕訕然笑道。
“我的意思是,室長已經(jīng)處于覺醒的邊緣,只是精神力不足才會如此嗜睡。如果能給室長一些刺激,或許就能直接覺醒。”
“有道理,我下午就能把小藥丸搞過來,回頭直接塞室長嘴里。”胡子一本正經(jīng)的道,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大王默然,跟智障果然不能用正常的思路說話。
……
正式開課還有幾天,但課業(yè)都已經(jīng)發(fā)布出來。作為初入學府的新萌,無論愿意不愿意,大都擺出一副熱心求學的模樣,在這閑適的下午扎堆的往書樓跑。但徐長逸明顯沒有這個打算,他半躺在床上,隨手打開一本書,沒精打采的翻著。
一點多,徐長逸翻困了書,正要瞇會兒,卻聽見大王冷不丁的說:“室長,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可能和覺醒有關。你應該是在覺醒的邊緣,漫長的覺醒過程消耗了你大量的精神力?!?p> 徐長逸斜眼瞧著大王,道:“想過,而且我去校醫(yī)院看過,就是精神不佳,沒啥子覺醒的傾向?!本驮谶@時,一個大約小拇指大小的子彈型瓶子扔到他懷里,瓶子中漂浮著藍色如絲霧般的東西。徐長逸拿起來,問:“這是啥?”
“你能理解為精神力的補充藥劑,練氣師用的。拔開塞子,用鼻子吸或者往嘴里倒都行。”
“你是要我試試?”
“或許能改變你的狀況?!?p> “多少錢?”
“一百二。”
“靠!這么貴!”
“這瓶送你了,我也沒花錢。我哥之前抄了一個黑練氣師組織的老窩,搞到了不少?!?p> 徐長逸捏著瓶子,猶豫片刻,道:“謝了?!闭f著,把這小瓶子小心的放進床頭的包里。
“你不現(xiàn)在試試?”
“試完了睡不著覺怎么辦?”
“……”大王默然……跟二貨果然也不能用正常思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