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算晚,卻也臨近九點鐘,秀卿一時沒想過這個時間不會有樂器店營業(yè),欣喜道:“我喜歡聽民謠和爵士樂呢?!?p> 陸熹哼了幾句經典的《多美好的世界啊》,笑呵呵道:“待會兒再叫你大飽耳福?!?p> 秀卿隨著輕聲哼唱了兩句,隨手將衣架上的羽絨服披在身上,跟著陸熹往門外走去,忽然想起婠兒一個人睡在樓上,又急忙忙丟下陸熹,跑去樓上看了一眼,見女兒睡熟,這才小跑回來跟著陸熹一起出門。
羽絨服里面只穿著睡裙,小腿還露在外面,出了門冷風吹來,秀卿頓感寒冷刺骨,急忙鉆進車里叫陸熹將空調打開,語氣輕柔的說道:“好冷呢!”
陸熹瞄著她白皙的小腿,色瞇瞇的笑道:“要不要我給你捂一下?”
秀卿抱膝坐在副駕駛上,美眸白了陸熹一眼,車子駛出別墅區(qū),望著周圍街邊的店鋪很多都已經打烊,她才想起來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樂器店營業(yè),有些失望的問道:“這么晚不會有店鋪營業(yè)了吧?”
臨近春節(jié),一些效益一般的工廠已經停了工,附近居住的臺灣人也多數回鄉(xiāng)團聚,商鋪也大多歇業(yè),往日里喧嘩的北蕩灣夜市,此刻都顯得異常寧靜。
陸熹也不曉得這個時間樂器店是否營業(yè),說道:“去碰碰運氣,總有辦法買到吉他的?!?p> 駕車駛過幾個街區(qū),將車子停在鹿中右側的惠民路上,望著已經關門打烊的樂器店,陸熹說道:“我去敲敲門,秀卿姐在車里等我?!?p> 學校已經放假,附近住戶不多,街燈又都昏暗不明,若不是陸熹載她過來,她一個人絕對不敢將車子停在這里。見陸熹要下車,秀卿忙伸手拉住他,說道:“要不就算了吧,也沒有特別想呢,以后也不是沒有機會。”
陸熹手指掻著秀卿的掌心,瞇著眼笑道:“夜色寧靜、美酒佳人、彈琴唱歌,多么有情調的一件事啊?!?p> 秀卿抽回手白了陸熹一眼,不想一個人坐在車里等,說道:“那我也跟你下去?!?p> 跟著陸熹下車敲過街上的幾家樂器店的門,都不見有人出來開門,冷風打在小腿上又寒冷難耐,秀卿說道:“算了呢,明天我們再來?!?p> 陸熹不想讓秀卿失望,見她冷得發(fā)抖,低頭找了一圈撿起一塊磚頭,停在一家沒有卷簾門的樂器店前。
秀卿急忙拉住他,驚呼道:“你不要亂來!”
“沒有過不羈的青春,今晚給你補上好不好?”陸熹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她一直搖頭又說笑道,“為秀卿姐瘋狂一次就算是被抓到也值得,要是我被抓到,春節(jié)就麻煩秀卿姐給我送年夜飯了?!?p> 秀卿搖頭晶瑩的眸子在夜色下異常明亮,挽著陸熹的手不肯放開。
陸熹笑著將秀卿挽進懷里,低頭貼在她耳邊耳語了兩句。
“去,討厭,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不會上你的當?!毙闱洳缓靡馑嫉耐崎_陸熹,俏臉緋紅的望著他,“不管你了呢,你砸玻璃不關我事,就算給人抓到,也沒人給你送年夜飯?!?p> 看著秀卿回到車內坐好,陸熹隨手將磚頭扔在門上的玻璃窗上,窗子碎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不想給人發(fā)現抓個正著,陸熹也急忙跑回車內,將座椅放倒躺了下去。
秀卿忍不住的笑了兩聲,說道:“沒見過你這樣做賊的。”
“秀卿姐也躺下來,不要給人看到?!标戩淦鹕韺⑿闱涞淖我卜畔氯?,兩人只隔著一尺的距離面對面躺下。
陸熹這樣一說,秀卿忽然有些緊張的不敢出聲,仔細聽著車外的聲響。
有街燈昏暗的光線從車窗透進來,能看到秀卿明艷而白皙的臉蛋,長長的睫毛在一眨一眨的跳動,陸熹枕著一只手臂讓自己躺的舒服一些,另外一只手就摸在秀卿有些冰冷的臉上,滑嫩如雪。
秀卿撥開陸熹的手,低聲啐道:“再亂來就趕你下車?!?p> 陸熹笑著收回手,靜靜的望著秀卿美艷無端的臉龐,秀卿含笑轉過身不給他看,讓他留意外面。
久不見有人出來,陸熹坐起來往窗外看了幾眼,低聲說道:“秀卿姐在車里等我?!?p> 秀卿搖頭跟著陸熹一起下車,低聲說道:“我也去呢,人生總要放縱一次呢,不然多無趣?!?p> 陸熹笑著問道:“你就不怕一起被抓到?”
“我只是從犯,主意是你出的,玻璃也是你砸的,我不過是湊個熱鬧而已?!毙闱渥焐险f的輕松,目光還在小心的四處張望。
陸熹笑著將玻璃窗上的碎玻璃打掉,伸手進去將門打開,回頭囑咐道:“小心地上的玻璃?!?p> 即使有街燈,店內還是黑乎乎一片,能看到吉他等一些樂器掛在墻上,卻分辨不出好壞。附近住戶不多,砸玻璃都沒人聽見出來,陸熹便大膽的拿出手機,借著微弱的光亮找到開關將燈打開。
燈亮起的一刻,秀卿驚呼了一聲作勢要逃,樣子極其夸張,陸熹笑著將人拉回來,說道:“沒事的,秀卿姐去給我望風。”
秀卿連連點頭,小心的走去門口張望。陸熹挑了一把成色不錯的民謠吉他試著彈了彈,感覺音色還不錯,又從錢夾里拿出兩千塊錢放在收銀臺上,回頭說道:“我們走吧?!?p> 秀卿又是急忙點頭,先陸熹小跑回車里,等著陸熹啟動車子才拍著胸脯說道:“還好沒人過來,以后再不跟你亂來!”
陸熹駕車嘿嘿笑道:“我還不是為了討你歡心啊?!?p> 秀卿不應聲,別過頭不看他,心里卻是欣喜。
入室偷吉他的興奮與慌張過去,秀卿低聲跟陸熹閑聊,車子開上街燈明亮的大道,秀卿望著街邊還營業(yè)的店鋪,伸手在陸熹胳膊上輕輕碰了一下,說道:“你看那是什么?”
陸熹放緩車速瞄了一眼,剛剛從這里路過時,兩人都沒留意到有樂器店營業(yè),撓頭笑了笑,說道:“我們會不會給人當成心里空虛,或者是不正常的人?”
秀卿點頭而笑,說道:“村上春樹寫過夫妻兩人不為錢只為面包,搶過面包店,那本書叫《再襲面包店》,我們今晚就叫做夜襲樂器店好不好?”
沒想到秀卿還是村上的讀者,陸熹笑著說道:“那就拜托秀卿姐把今晚的故事寫出來吧。”
秀卿搖頭笑道:“不寫,你這是做了壞事到處炫耀。”
兩人圍繞這個話題聊了一會兒,駕車回到家中,秀卿上樓去看過婠兒,回來又從酒柜中拿來紅酒和杯子,叫陸熹跟她上樓。
陸熹抱著吉他跟在身后,走進臥室四處看了幾眼,明亮的燈光映在墻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曾經掛過相框的痕跡,衣柜門開著,里面只有女性的衣服,另一半都已經清空。
不曉得她是打算開始新的生活,還是不想睹物思人,回頭見秀卿倚在門口俏臉含笑,陸熹發(fā)自心底欣喜的笑了笑,指著身旁的藤椅,說道:“秀卿姐不坐過來?”
秀卿將酒瓶和酒杯放在飄窗下的窗臺上,在陸熹身邊的藤椅上坐下,輕聲說道:“聽明瑋說你的那幾首歌很好聽呢。”
陸熹將音調準,望著秀卿如水的眸子,嘿嘿笑道:“秀卿姐應該鼓勵我一下吧?!闭f話間就把臉湊了過去。
秀卿抿嘴白了陸熹一眼,將他湊過來的頭推回去,見陸熹盯著自己看,嫣然而笑道:“白眼也算獎勵!”
陸熹苦笑一聲,也不再奢望什么,彈唱了起來。
秀卿抿了一口紅酒,望著他認真的表情,聽著他每字每句,心便隨著歌詞飄去了遠方。
一口氣唱完賣給梁家棟的那幾首歌,陸熹又彈唱了幾首經典爵士樂,秀卿就將整瓶紅酒喝完,望著陸熹俊朗的臉蛋,迷人的笑容,又見他揉著手指肚,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拉過來仔細看了看,問道:“聽說彈吉他的人手指肚上都有繭子的,你怎么沒有的,會不會很疼?”又握著陸熹的手指俏皮的放在嘴邊吹了兩下。
陸熹將手指貼在她唇瓣上,笑道:“這樣就不會痛了?!?p> 酒后的秀卿眸子里含情,笑著張開嘴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紅著臉低聲說道:“真是便宜你了?!?p> 陸熹得意的嘿嘿笑道:“那我就為秀卿唱一晚吧!”
秀卿嫣然而笑,又掩嘴打了個哈欠,道:“有些倦了呢,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陸熹放下吉他,又搓了搓指肚,起身說道:“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