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涵兒,你說我若用六王子去換那二面花,南疆那邊可會答應(yīng)?”她的病在他心里總是放不下的。
“不好說,其實(shí)這二面花不是什么特厲害的草藥,用得上的地方也少,只是過于稀有了些,才會導(dǎo)致有的人喜歡把它抓在手里。”
就如寶石鉆石這一類的東西,它們的價值就只是在于它們的美麗與稀罕,若說有什么用,在某種時候,可能還抵不上一個饅頭的作用。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笔掗L翊有了計(jì)較。
“哥哥又在算計(jì)人了。”穆安枝懂他的意思,不提出來,卻會想法讓他們主動送過來。
“不好嗎?”
“好。”問題似乎又繞了回去。
蕭長翊正式加歸大營是在正月十五以后,而休養(yǎng)十五天的穆安枝終于算是康復(fù)了,之后的調(diào)養(yǎng)還得一段日子,但已不影響她正常的活動與作息了。
他回了營,安小六也出現(xiàn)了,大家都在關(guān)心她,她不露個臉不像話,作為女子裝扮去,好像不合適,還是安小六來得方便些。
經(jīng)過兩日的觀察,知她走走看看,動動都無妨了,蕭長翊也不攔著,也愿意她就呆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
“世子好,六公子好?!贝蛘泻舻娜瞬簧佟?p> “你們好。”蕭長翊仍是看似溫和,實(shí)則拒人千里得點(diǎn)頭,應(yīng)聲的只有安小六了。
“六公子可全好了?”誰都愿意同隨和的人多說兩句。
“好了?!卑残×鶞\笑,這群人單純,她樂意同他們打交道。
“那就好。”說完這些,大頭兵們便不知說什么了,主要是記起了她另一個身份,笑了笑走開了。
“涵兒可比我在這受歡迎。”蕭長翊不無醋意得說到。
“不是我受歡迎,只是他們單純,在感謝我而已,而對你,是敬仰?!蹦掳仓Υ嗽挷皇前参?,她出手出得巧,給人的感覺那是她的本事,本就該由她來處理。
可蕭長翊不同,憑一已這力,費(fèi)盡千辛萬苦,斬殺敵人,整個視覺沖擊力是不同的,更別提在那種情況下,還安排好了后手。
這些足以說明,他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qiáng),也沒是一般的人能擁有的。
蕭長翊本以為小人兒是在安慰自己,可當(dāng)他看到她臉上如此的崇拜時,才明白小人兒真的是這樣想的,雖說自己不覺得做了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讓她如此看著自己,還是有些小驕傲的。
他們先去的地方,是軍醫(yī)處,答應(yīng)了的事,還是要做到的,到了地方,安小六并沒有進(jìn)去,輕傷的士兵已歸了隊(duì),重傷的士兵要已進(jìn)行了這么長時間的治療,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浮躁,與一些負(fù)面情緒。
她來了,治傷的事用不上她動手,也不會輕易讓她動手了,這心理方面便由她來吧。
從青靈身上接下自己的琴,尋了一處平整的地正要坐下,被蕭長翊攔住了,雖說這邊冬季不太涼,可總歸不好,脫了自己的披風(fēng),對折幾下墊好,才允許她坐下。
青靈笑盈盈得看著,有世子在,他們家的主子真不用他們操心了。
這回安小六彈的大家都熟悉的曲子,‘春江花月夜’,一是它能讓人心情很平緩,二是能讓人想起美好的事物,三便是往深里想。
因?yàn)橛兴麄冊?,這樣的美景,身后的父老鄉(xiāng)親們才有更多人看到,一曲終了,整個營地里又是一靜。
接著安小六又彈了《梅花三弄》,此曲對狂躁的心理有些幫助。
最后以一曲是德彪西的《大?!方Y(jié)束。這是她臨時起意的,前世她疲勞時,就喜歡聽這個,雖那時她不會彈,可記得還是很清楚的,想來對這里的人會有所幫助。
當(dāng)她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她的習(xí)慣是會閉上眼的,特別是身處在讓她覺得放松與安全的環(huán)境時,所以當(dāng)睜眼看到自己被人圍了,嚇了一跳,第一時間尋找蕭長翊。
略顯得些不知所措,蕭長翊含笑向她伸出了手,扶她起來,她又給他帶來了驚喜,原來她會的遠(yuǎn)遠(yuǎn)還不止他了解到的。
真好,她是他的。
安小六看著那只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搭了上去,抱著琴,由他把自己帶起來。
蕭長翊扶著她的肩,面向眾人,這時響起了萬眾劃的掌聲。
“謝六公子。”
安小六不知說什么好,抱著琴,向眾人躹了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币蝗捍罄蠣攤円彩肿銦o措起來。
安小六淺笑著看向蕭長翊,這種場面她可處理不來,蕭長翊輕笑著搖了一下頭。
“散了吧?!睋]手命令,見小人兒暗舒了一口氣,心下不由好笑,當(dāng)初在京城,她跟著太上皇,受眾朝臣跪拜時,都不見一絲慌亂,反倒在這種場合讓她不適應(yīng)了。
“他們比朝臣們還可怕?”想到了,便問了出來。
“正是因?yàn)樗麄儾豢膳?,才覺得自己受不起。”安小六的解釋讓蕭長翊若有所思,可怕的人是不會真心同小人兒道謝的,也就不會真心行禮了。而將士們不同,真是可愛的小東西。
“進(jìn)去嗎?”拉想她的手,問她的想法。
“不去了,這樣便挺好?!卑矒岬哪康倪_(dá)到了,無需再多做什么,如果進(jìn)去看看,反倒干擾了軍醫(yī)們的工作,傷員們的休息。
“好?!笔掗L翊也愿小人兒被一群臭男人圍著,可聽到小人兒建議去下一個場所,不由還是黑了臉。
“不去不成嗎?”
“哥哥。”安小六輕甩了一下手,帶動了蕭長翊的,對他的反對很不滿,這可是都說好了的。
“那涵兒親我一下,再去。”他不想占她便宜,是真不想她去。
安小六磨牙,這人就會拿捏她,不過,這回他可能要失望了,親就親一下,還怕什么不成,偷眼看了一下四周,人散得很干凈,連帶青靈抱著琴都站遠(yuǎn)了。
趁這人不備,踮起腳尖,飛快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紅著臉退了回來,不無挑釁得看著他。
蕭長翊沒想到她會這么大膽,詫異了一下,又失笑,唉,怎么忘了,這小東西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這條件還是提得太容易了些。
“哥哥說話可得算數(shù)?!卑残×?。
蕭長翊嘆氣,果如小人兒所說的,有時太聰明了,的確沒那么可愛了,不過也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他的涵兒仍是天下最可愛的人。
“走吧?!弊o(hù)著瞪著自己的人往那個方向去,擔(dān)心自己會不顧一切親回去。
兩人的目的地是牢房,關(guān)押一眾俘虜?shù)睦畏?,安小六沒有先去看那個什么六王子,而是在眾多關(guān)押人中轉(zhuǎn)了一圈。
那幾個怪物不一般,催動他們的人不會離得太遠(yuǎn),但也無需跟在身邊,在他們營地那個距離是合適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他躲在山林間指揮。
可有一點(diǎn)讓人很疑惑,那便是這次戰(zhàn)事是太子南宮謹(jǐn)親自指揮的,當(dāng)晚他并沒有出現(xiàn),這是反常的,運(yùn)用上了這種秘密武器,他不來收成果,就不對了。
除非他有別的重要的事,或者受了什么不得不受的傷,最后的疑問便在這六王子身上,這兩人感情好,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xiàn)同出同進(jìn),必定南疆王的兒子可不止他們兩個。
太子出來了,六王子很多時候是會留在王都,幫他盯著那群人,如此同行,時日還不短,除非必要外,想不出別的原因。
那問題來了,為什么呢?去偷襲的人回來稟報(bào)時,提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有一群人護(hù)著一個箱子,拼死往外沖,他們沒能攔住。
是什么重要的人,或者物,用得上這種拼命的方式,綜合這幾點(diǎn),安小六懷疑這幾個怪物出動,那南宮謹(jǐn)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他的身份與天賦還不至于讓他可以親自出手來做這些,這其中還會存在一個人,且看他們運(yùn)氣好不好了,六王子被抓,那人沒離太遠(yuǎn)才對。
蕭長翊也覺得這南宮謹(jǐn)與六王子這事不對勁,可他對蠱對那怪物沒有安小六的解,還真沒有太多方向。
昨個無意中提到了,才有了今天之行,不同于蕭家軍看安小六與蕭長翊的眼神,南疆人看他們自然是帶著仇恨的,最起碼是漠然。
對于這種目光,安小六很坦然得無視,不急不緩得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這樣經(jīng)過幾回觀察后,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蕭長翊明白了,他們的運(yùn)氣還真的不錯,命人打開這間牢房,兩人走了進(jìn)去。
里面的人到是想反抗,可是有用嗎,打了這么些日子的仗了,這位蕭世子的功夫擺在那,這一屋子手無寸鐵的人,還不夠他一人練的。
而安小六看起來不打眼,他們可不認(rèn)為是個好招惹的主,倒不是他們聰明,而是不會信,一位三軍主帥會護(h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探牢。
這種識實(shí)物,大大方便了蕭長翊與安小六,很快站到了那人面前,那人很會裝,到了這時,還一臉迷糊得看向進(jìn)來的人。
安小六不說話,只看人,蕭長翊則是在暗中戒備,很快那人的眼神便變了,他是養(yǎng)蠱之人,最大的利器便是蠱了,察覺到危險來臨,不可能沒有反映。
可他的寶貝們動都不敢動,那是見了王的恐懼,這種情形他是第一次遇到,想不慌也做不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