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云層埋住,結(jié)界的微光訴說著婦女二十年被囚禁的不甘與無力,唯有種植能為她帶來短暫時的忙碌,遺忘寂寞的痛苦。
周生瑤一路陪他走到從內(nèi)往外數(shù)的第一層結(jié)界處,像陳宣無法進(jìn)入這層一樣,她無法離開這層。
她看著周生宣離開的背影,當(dāng)他走出時,他的背影也沒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那些樹,里層的結(jié)界無法看到外面的東西,周生宣一直不知道這點(diǎn),周生瑤也從未跟他提起。
周生宣離開結(jié)界,不見陳宣的人影,他再三確定了自己的確沒走錯,他是從這邊進(jìn)去,從這邊出來的,但陳宣人呢?
他猛得瞧見樹上有個人靠樹坐著睡去了,那不是陳宣還能是誰?
周生宣思考了一下,絕對爬上去住抱他然后跳下來的可能性沒有,等著他醒來更不可能,也不能把他留在這,叫也不一定能叫醒。
所以他決定采用最簡單,樸素的方法,他一腳踢向那棵樹,樹抖了幾下,陳宣便往周生宣這邊掉下來了,且他本人也醒了,但等陳宣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在周生宣懷里了。
陳宣還打招呼的說:“周生兄,出來了啊,那咱回去吧。”
但他本人卻完全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周生宣站了一會兒,松開了一只手,陳宣果斷下來了,再不下來他就要摔下來了。
于是,二人慢步離開后山,遠(yuǎn)離著結(jié)界發(fā)出的微弱的光。
次日,因?yàn)閹兹艘鋈ニ?,所以大家都會御劍,也都決定御劍飛行,除了陳宣,但最后他是被周生宣提著去的。
劍上站著兩人,陳宣后面的周生宣為了不讓陳宣掉下去,也為了自己不會被他拉下去,扶著陳宣的腰,陳宣雖然覺得好像哪不對,但二人都是男的,他說這話也不合適。
到了之后,城門外四周樹木繁茂,陽光明媚,如果不是因?yàn)槌情T外躺著幾具腐尸,那一切都挺美好,讓人不覺得這有什么危險,而是一個繁華的城。
城墻上無人看守,城門緊閉,除了城門旁邊的小門與城墻上兩個地方能走。
其于人都認(rèn)為走上面方便,可以防止有人偷襲,但陳宣是誰?他在別人眼里可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哎!他像完全沒有想過有人會在那個小門那里動手腳一樣,與平常無二異地走向小門。
路基到城墻上了后,確定城墻上沒有危險,周生宣剛想帶陳宣上去,但轉(zhuǎn)念一想,他連樹都上得去,應(yīng)該不用他帶,結(jié)果一看向陳宣,他已經(jīng)走進(jìn)小門了。
周生宣看著他進(jìn)去,路基在城墻上看著他出來。
路基憤怒卻不能宣言他的憤怒,自己傻傻的翻完墻,你卻跟我說可以走門?
于是除了路基,剩下三人都是從門過的。
城內(nèi)的景象平靜,城河邊樹木種得井井有條,街道干干凈凈,十分空曠。
但就是因?yàn)榭諘绮抛屓擞X得詭異。
城里空到一眼看過去,沒有一個人,居民的房門緊閉,但不妨礙四人覺得有人在偷看他們。
觀察著這些不請自來的外來者,警惕的害怕他們做出什么舉動。
別的地方得瘟疫,不是人到處跑,想逃出城,就是得到瘟疫的人放棄自我,娛樂至死,可街道上空無一人,那只能說明有人擁有很強(qiáng)的信服力,讓這里的人都聽信他的話,以此來控制瘟疫。
但這樣必須把得到瘟疫的人趕出城,不然還是會有人不信服的,除了一種可能,那不是瘟疫。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只當(dāng)這是小病,但為了讓自己安全,所以不出門,但這個可能性被眾人刪去了,一定會有需要養(yǎng)家糊口的,不可能每個人都可以因?yàn)樗麄冋J(rèn)為的小病而在家呆這么久,總有人要出來,受不了被關(guān)著的行為,人是群居動物。
陳宣走到一戶人家門前,進(jìn)來時他就感覺到這里的屋子都有人,而且還有人是不是從窗戶里往外瞧。
陳宣敲敲門,里面?zhèn)鱽砹艘晃焕蠇D人都聲音:“誰啊?!钡镱^的人絲毫沒有要開門的意思,似乎打算跟陳宣隔著個門聊天。
“大娘,我們是從桐鎮(zhèn)來的,想找您問問,你們這里怎么了嗎?你們?yōu)楹尾怀鲩T啊?”
大娘一聽他是從桐鎮(zhèn)來的,畏畏縮縮的問:“你們不是江家人吧?”“我?我不是江家人?!?p> 陳宣倒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這種情況不應(yīng)該希望他們是江家派來的才對嗎?
但聽大娘這聲音,反倒像希望他們不是江家人。
雖然但是,陳宣可沒有撒謊,他的的確確不是江家人,準(zhǔn)確來說只是借住罷了,他又沒被記祖譜,又怎么能說是江家人?
“好孩子,你快點(diǎn)離開這里吧,這里得了瘟疫,江姑娘為了不讓我們感染,讓我們都在家呆著,等到瘟疫過去了,或者她找到辦法了,我們就安全了?!?p> “大娘,你似乎不希望江家人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你們不出門啊?”陳宣以嘮嗑的語氣跟里面的大娘套話。
“小伙子,你沒經(jīng)歷過蠱蟲吧,那可是西邊的東西,西邊的人拒絕都有點(diǎn)棘手的東西哪是那么好解決的?江家雖善,但他們無法救所有人,也不會蠱蟲啊?!?p> “可你們卻不敢出門,這又是為什么?”
“城里來了兩個姑娘,她們說我們只有小部分人得病,說她們可以幫我們,只要在家等上個月,而且得病的人真的好了,但她們要求我們這一個月不能出門,糧食什么的她們也會定期給我們,何不樂為?”
陳宣愣了,他敢肯定,那兩人是江秋思她們。
“大娘,你們這里得有蠱蟲多久了?”“前五,六天得的吧,人老了,才幾天就記不住了?!?p> 陳宣還想接著問點(diǎn)什么,就聽見里頭有人沖大娘吼道:“娘!你在跟那些外人說什么呢!”
很顯然,他是在窗口偷看的人之一,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娘居然還跟他們聊上了。
陳宣覺得他再說點(diǎn)什么,可能那人也會向他吼,雖然這不知名的大娘的兒子有點(diǎn)兇,但大娘都沒說啥,他一個外人更不能批判。
他向眾人走去,他決定隱瞞所知道的一切。
路基果然來問他有沒有問出什么,他只是回答沒有,他們應(yīng)該是沒問出什么,他們要是聽到問他們是不是江家人。
要么是躲開這個話題。
要么就是含糊不清的說過去,畢竟被發(fā)現(xiàn)是,但他們又說不是江家人,那誠信度會下降,不是他們的,而是整個江家的。
就像之前周生宣第一次遇見他時,一句不題他是江家的。
所以他們不可能從那些居民嘴里問出個因?yàn)樗詠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