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掌柜的開始的時候?qū)σo這么小一個女童低頭,還覺得有些別扭。
現(xiàn)在聽見阮云瑾這么一說,他的心里,瞬間就舒坦了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您還是叫我老鐘吧。”鐘掌柜心中雖然舒坦了,可是嘴上還是這么說著。
阮云瑾笑道:“我就叫你鐘叔,你把珍和居打理的井井有條,擔得起這一聲稱呼。”
鐘掌柜的心中暗自感嘆了一回,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會做人?。?p> 鐘掌柜的看著阮云瑾,有些為難說道:“不知道少東家……到這里來,可有什么信物?”
雖然說他猜到了她的身份,不過沒有信物,他也是不會認的。
萬一是別人假冒的,怎么辦?
阮云瑾拿出了自己的金鎖,遞給了鐘掌柜的。
鐘掌柜的看到金鎖的那一剎那,很是激動,是用雙手接過金鎖的。
是了,就是這金鎖!當年老東家千叮嚀萬囑咐過的!
那眼前的這個,一定就是他們現(xiàn)在的少東家了!
老東家吩咐過的,這金鎖的傳女不傳男,所以縱使眼前的這個,只是一個女娃,那也是他們的少東家無疑。
鐘掌柜仔細的檢查了金鎖,打開了金鎖之間的暗格,又看到了秦老爺?shù)氖舟E,確定無誤之后,就把東西歸還給了阮云瑾。
他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后退了一步,掀起了自己的長袍,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給了阮云瑾磕了一個頭,行了一個大禮。
他雖然是珍和居的掌柜的,同時也是秦家的家奴,見到主家小姐,當然是要行禮的。
阮云瑾從凳子上跳下來,扶起了鐘掌柜的,道:“快請起?!?p> 鐘掌柜的站起來之后,阮云瑾福了福身子,行了一個女兒家的禮,然后道:“這么多年,鐘叔一直照看著珍和居,應該是我給您行禮。”
鐘掌柜開始還擔憂,這少東家,年紀這么小,會不會有小姐脾氣,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的擔憂都是多余了。
眼前的這個年幼的女童,身上竟然有當年秦老爺?shù)臍舛龋?p> 果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啊!
兩個坐好之后,鐘掌柜的就問道:“這次少東家忽然尋來……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鐘掌柜剛剛只是看了一眼秦老爺?shù)氖舟E,并沒有仔細看著上面寫什么內(nèi)容,不過秦老爺再故去之前,是交代過的,秦家的女兒尋來的時候,定是有難了……
阮云瑾暗道,雖然說外祖父選的人應該不會有岔子,但是她現(xiàn)在還需要自己觀察一下,這些人都可不可用。
這么想著,阮云瑾就不想把自己和娘親的處境,都說出來,只是道:“我想來支取一些銀子?!?p> 鐘掌柜的道:“不知道少東家想要支取多少?”
阮云瑾想了想,道:“一萬兩?!?p> 鐘掌柜的盤算了一下,現(xiàn)在柜面上流動的錢,拿出這一萬兩,還是負擔的起的,于是就點頭說道:“我這就讓人給您取錢?!?p> 阮云瑾要這一萬兩,不過是一個試探,她想知道,真正的發(fā)生利益糾葛的時候,鐘掌柜會不會表里不如一。
畢竟,就如同前世的時候,自己和娘親兩個人,直到死,誰也沒有尋來,珍和居到最后,就應該算是鐘掌柜的。
如今自己尋來了,人心隔肚皮,阮云瑾不得不多想一些……
萬一鐘掌柜的已經(jīng)不忠心了,那她就要想辦法了。
現(xiàn)在看來,鐘掌柜的還是忠于秦家的,但她還是要慢慢的看,正所謂日久見人心。
阮云瑾前世的時候,被人欺騙的太多,今生的時候,她的性子里面,難免對人有些不相信,若是不觀察仔細了,她是不會輕信人的。
從珍和居出來的時候,鐘掌柜是想要派人送阮云瑾的,不過被阮云瑾拒絕了。
給人瞧見了她來珍和居,無非就是冠上一個不聽話,偷跑出來的罪名,這對于她來說,頂多就是罰跪挨板子。
但是若是給人瞧見她被珍和居的人相送,少不了又要無風起浪。
綠荷跟在阮云瑾的身后,終于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到底和珍和居的掌柜的說了一些什么?”
珍和居的掌柜的,對小姐實在是太熱絡了。
阮云瑾回頭笑了笑:“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日子久了,綠荷如果真的事事都是向著她的,那她的事情,她就不會瞞著綠荷了。
其實今日能帶綠荷出來,就是證明阮云瑾已經(jīng)漸漸的把綠荷當做心腹了。
因為阮云瑾是偷著溜出來的時候,不想走人太多的地方,京都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很有可能會碰上阮府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個人就選擇了一些偏僻的巷子來走。
走著走著,綠荷就慌張了起來:“小姐……”
阮云瑾聽見綠荷的聲音,回過頭來,身后竟然閃過了一個黑影,看樣子是閃到旁邊的一個胡同里面去了,這明顯是跟蹤兩個人的!
她們一主一仆二人,一個是幼童,一個是花樣年紀的姑娘,衣著又好,很容易招賊!
阮云瑾對著綠荷道:“跑!”
說著,就拉著綠荷,往來時候的路上跑去。
綠荷慌了起來:“小姐,咱們的方向錯了!”這個方向跑過去,不是送上門去了嗎?
阮云瑾來不及解釋,直接說道:“聽我的!”
阮云瑾的小胳膊和小腿,跑起來有些慢,好在兩個進入這條巷子沒有多久。
等著兩個人跑到了巷子口的時候,阮云瑾喘息著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在巷子的盡頭,似乎站了一個人影。
看來她沒有想錯,那個人是想從那邊堵截她的!
那人此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要追的人,已經(jīng)要溜走了,也不管別的了,就快步追了過來。
阮云瑾想也不想的,就拉著綠荷沖入人群。
現(xiàn)在阮云瑾已經(jīng)難呢過肯定了,跟著追過來人,不是想打劫或者是想劫色的!
而是……沖著她來的!
沖著她來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阮云瑾當然得跑了!
她現(xiàn)在期待著,能碰到阮府的人,就是回去被罰,也比現(xiàn)在這樣被人追要好!
追她的人,可能是曹氏派來的,也可能是鐘掌柜的派來的,不管是誰派來的人,都是想要她的小命的人!
阮云瑾想了想,鐘掌柜的就算是不忠了,應該也不會有這么快的動作,至少也要調(diào)查清楚再下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來的人是曹氏派來的!
她若是死在了府外,曹氏當然不會被牽累。
反倒是娘親,還會因為自己的莽撞,承擔后果。
這么想著,阮云瑾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應該這么心急,自己帶著綠荷就出來了。
后來的人越追越近,那兇惡的眼神,讓阮云瑾覺得,就算是在鬧事之中,他也會動手。
“阮二爺,您好走……”一道聲音隱隱的傳到了阮云瑾的耳中。
阮青羽從酒樓里面走出來,彎著腰,往馬車里面進,熱情的掌柜,親自送到了這里。
阮云瑾的聽到了阮二爺這幾個字,抬頭一看,就看到了那正要進入馬車的灰色背影,顧不得多想,就高聲大喊道:“二叔!”
阮青羽聽到了這個聲音,覺得有些耳熟,不過他一時間還沒有想到,這個聲音是誰的。
他畢竟只和阮云瑾見過一面,對阮云瑾的聲音還不是沈熟悉,再加上,他根本就不會想到,阮云瑾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眼見著那馬車就要走了,阮云瑾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大聲喊道:“二叔!阮……青……羽!”
如果說剛剛?cè)钋嘤疬€覺得不是喊他的,現(xiàn)在這連名帶姓都出來了,他再遲鈍,也知道是有人再喊自己了。
剛剛進了馬車的阮青羽,就掀起了馬車簾子,往后看去。
當他看到那飛奔過來的小女童的時候,面色有些驚訝,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自己的侄女,阮青羽就下了馬車。
他剛站穩(wěn)了身子,就感覺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撲到了自己的懷中。
阮云瑾的緊緊的抓住了阮青羽的衣服,不管她活沒有活過一世,遇見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她都是害怕的。
阮云瑾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阮青羽看著自己懷中淺綠色的一團,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不安的情緒,順勢就抱緊了她,問道:“阿瑾,你怎么啦?”(大章,補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