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事先沒有問過別人嗎?”林夏君知道這人必然是吃硬不吃軟了,立刻疾聲喝道,“再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
侍應立刻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學院的人,你不過是一介初進的學員罷了,竟然這么囂張!”
“看來你是不肯說啰?”林夏君微微一笑,猛然變臉,右掌橫切如刀般疾厲地朝著侍應右肩砍了過去,以她中階靈者的實力,這侍應自然避不過去。然而林夏君也沒有想到,即便這侍應右肩都要被斷了,他竟然還是一聲不吭。
瞪了這人一眼,林夏君終于還是停了下來,沒有真的傷了這侍應。她只道:“你最好搞清楚,我可不是輕易會將此事按下的人,如果明日的東西你真的敢克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想不到侍應比她更加傲氣,只冷哼一聲,推門而去。
等到侍應離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看來是翻墻跳進院子里來的。這人正是龍葵雪。
他看了一眼侍應離開的方向,疑惑地轉(zhuǎn)向她問道:“剛才你怎么不干脆給他點教訓罷了?”
“那些話畢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如若我現(xiàn)在就傷了他,無憑無據(jù),我自然要受懲罰?!绷窒木D(zhuǎn)身走進屋子,“還不如等到明天,東西要是發(fā)到我的手中出了差錯,我到時候再去投訴,至少手中也有點底氣吧?”
龍葵雪笑了一下,道:“恐怕世事不盡如人意?!?p> “什么意思?”林夏君從他這句話里聽出了一些意味,忙回頭問道。
龍葵雪道:“就算你去了,哪里來的證據(jù)?他們大可以說你自己把東XZ起來了,反過去誣陷他們。今日之事是一面之詞,明日,不仍舊是你的一面之詞嗎?”
被龍葵雪這番話一提點,林夏君才恍然。
“那該怎么辦?”林夏君詫異地道。
“忍。”龍葵雪平靜地道,“待你成了高級弟子,那些老學員你想怎么教訓都行。”
“那若是身后之人是高級弟子呢?”林夏君又問道。
龍葵雪笑道:“我就不信你沒有想過成為核心弟子?!?p> 林夏君抿唇道:“你倒是自以為懂我?!?p> “是我自以為是嗎?”龍葵雪道,“如果我真的自以為是,我就不會在這里和你說些繞圈子的話了?!?p> “對,你一定是要提點我的?!绷窒木雌鹱旖?,心中轉(zhuǎn)了幾個圈,終究還是道,“多謝你今日來,告訴我這些話。”
“不過是互幫互助罷了。”龍葵雪道。
林夏君猶豫了一會兒,又道:“那上次所說的話……你還算不算數(shù)?”
“當然算數(shù)。”林夏君沒有想到龍葵雪還記得。他笑著道:“那就待會兒,你先歇息一下,我來找你。”
“好?!碧ь^看了一眼天色,林夏君立刻應了。
于是龍葵雪又一次翻墻出去。
“……又不是沒有大門?!绷窒木粗鴩鷫δ抢锇l(fā)了一會兒呆,終于還是展顏一笑,到屋子里去換衣服了。一身風霜都是爬山勞累的,林夏君洗了個澡,便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裙子。
仰望山極高,溫度也低,林夏君還沒有習得恒溫的技巧,便又在外面加上了一件厚厚的點花披風。
走出屋子,林夏君赫然看到龍葵雪已經(jīng)到了。
他的身上竟然也換了一件簇新的玄黑色的衣服,見林夏君盯著他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山上冷,我加件衣服?!?p> 林夏君才不信這鬼話,但也沒有戳穿他,只是走到他身邊道:“這里人生地不熟,你知道要去哪里吃飯嗎?”
“我剛才打聽過了?!饼埧┑馈?p> “看來這短短的時間里,你倒是做了不少事情???”林夏君取笑一聲,也不再逗他,道,“那我們走吧?”
“好?!饼埧┑脑挼故亲兊迷絹碓蕉塘耍窒木皇煜ぢ?,便跟在了龍葵雪的身后。
沿途中,因為太陽將要離逝,所以夕陽的霞光將路邊點綴得鮮紅。
林夏君感慨道:“真不曉得這里要是下雪,會是什么樣的景象?”
“你不會想說自己沒見過雪吧?”龍葵雪笑道。
林夏君道:“當然見過,但隨著氣候越來越溫暖,有時候一年也只能見到一次落雪?!?p> “一次還不夠嗎?”龍葵雪悵然道,“我倒恨不得這世上不要有冬天?!?p> 林夏君愣了一下,走到龍葵雪的身邊,只覺得十分溫暖:“你怕冷嗎?”
“我不怕。”龍葵雪發(fā)了會兒怔,似乎心中正在掙扎著。林夏君感覺,他是有些秘密想要說給自己聽,只是一直猶豫著,看來,那一定是隱藏得很深的秘密。
“我們走快一些好不好?”林夏君打斷龍葵雪的思考,她想,自己應該讓龍葵雪不要想起那些悲傷甚至悲慘的記憶。于是她道,“我餓了?!?p> “好!”龍葵雪想來也是感激林夏君的快言快語,那些記憶,想必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想起來吧?
可是夜深人靜,悵然惶然之時,總是不由自主地掛念那段記憶。
即便悲傷,即便悲慘,但也有一絲心底里僅存的溫暖。
這溫暖,便足夠讓冬日的酷寒減少許多了。
龍葵雪注意到林夏君有些冷,便體貼地走到她身邊,身上溫暖的氣息將林夏君整個包裹在里面。
兩人不知不覺地走在一起,從背后看來,那般合適。
……食堂。
“你要是知道這里有什么招牌菜,那你來點菜?!绷窒木蛔哌M內(nèi)院這個裝潢華麗的酒樓里,就覺得渾身熱得慌。于是立刻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口便是這句,然后急急忙忙地將自己身上厚重的披風解下來。
“其實你這樣穿,挺好看的。”龍葵雪忽然道。
林夏君已經(jīng)取下了披風,隨手折疊一下就放在了旁邊。她抬頭笑道:“你說這件衣服還是披風?”
“都很好看?!饼埧┑谋砬榉浅U嬲\。
即便是再大喇喇的人,到了兒女情長的時候,總是會羞澀幾分。林夏君有些郝然地垂頭將桌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從未聽過男生夸贊的她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龍葵雪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等待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