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的盡頭,一座巍峨的城池聳立在大地上,青黑色的城墻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一分古樸的味道,仿佛是一只個正在沉睡的巨人一般。道路上時不時會有行人挑著擔(dān)子經(jīng)過,路邊的茶攤旁店小二提著茶壺,來回穿梭著。
燕京是河北第一大城,人口密集,特別是一些前往北地做生意的商人都會在燕京城落腳,所以燕京城也是北方邊境貿(mào)易的中心。
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城池,長生心中隱隱的升出一絲期待,長生很想看看自己的便宜老子鎮(zhèn)北侯慶季達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根據(jù)慶長鳴的敘述,慶季達是慶家的老四,也是自小從軍,跟著慶淵打了許多大戰(zhàn)。不過慶季達真正活躍還是在十二年前開始的。十二年前慶季達接替慶家老二慶仲達鎮(zhèn)守北地防務(wù),不久后便擊退了柔然人的進攻,俘虜了柔然的一個王子,因而被封為鎮(zhèn)北侯。十二年來慶季達坐鎮(zhèn)燕京城抵抗北方胡蠻異族,頗有建樹,使胡蠻不敢入長城半步。
“停下來!”慶長鳴的一聲大喊突然打斷了長生的思緒。
“大哥,怎么了?先前就是燕京城了,為什么不走了?”長生開口問。
“長生,有點不對勁。你看那燕京城下塵土飛揚,這定然是有大隊人馬在活動,莫非是燕京城出了什么事不成?”慶長鳴話音一頓,接著說道:“長生,你先在這里待著,我先去燕京城下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慶長鳴縱馬上前,片刻后又飛奔回來,來到長生跟前,開口說道:“長生,快隨我去見四叔。”
“怎么這么急?”
“北方柔然人又打過來了,四叔已經(jīng)集結(jié)好了兵馬,今日便是他出征的日子。長生趕快跟我去見四叔一面,免得耽誤了大軍出征?!睉c長鳴開口說道。
慶長鳴領(lǐng)著長生直奔燕京城下,此時燕京城下人流涌動,一隊隊騎兵正向著北方駛?cè)?,朝馬上望去,士兵個個都是人高馬大,臉上透著一股北方人特有的彪悍氣息。騎兵群中夾雜著一輛輛大車,上面裝的都是輜重糧草。
一隊銀甲士兵突然出現(xiàn)在長生的視線范圍內(nèi),與普通的騎兵不同,這些銀甲騎兵全都騎著白馬,頭盔上插著一根白色的羽毛,手中的兵器也不是普通的騎槍,而是鉤鐮槍。
這便是鎮(zhèn)北侯慶季達麾下最精銳的騎兵部隊白羽從衛(wèi)。
白羽從衛(wèi)中間,有一個人十分與眾不同。這人同樣是一身銀甲,但是銀甲上面卻熔著金色的條紋,一條火紅的袍子披在肩上,快下是一匹雪白的戰(zhàn)馬,戰(zhàn)馬非常雄壯,比其他的戰(zhàn)馬要高大三分,白馬的額頭上有兩卷黃毛非常的顯眼。馬上掛著一直長槍,這長槍的樣式跟慶長鳴的差不多,都要比一般的鐵槍粗上很多。朝臉上望去,此人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頗為不錯,但是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是龍馬,真正的白龍馬!”長生滿是羨慕的望著那白龍馬,這白馬額頭上的兩卷黃毛就好像是龍角一般,所以這**又被稱之為“龍馬”。這馬比一般的千里馬要好的很多,是馬中的王者,一聲長鳴足以讓其他的馬匹臣服。
此時長生已經(jīng)猜出來,眼前這個騎著白龍馬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就是自己的父親,鎮(zhèn)北侯慶季達!
“四叔!”慶長鳴沖著慶季達大喊一聲,拉著長生就沖了過去。
“長鳴,咦……”慶季達一眼就看到了慶長鳴身后的長生,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兒子。
一時之間,慶季達竟然呆在了那里,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而另一邊,長生則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鎮(zhèn)北侯。父子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對方,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終于,還是慶長鳴看不下去了,偷偷的戳了戳長生,開口說道“長生,快叫人??!”
長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下了馬開口拜道:“父親?!?p> “好,好!”慶季達分身下馬,一把扶起了長生,一股晶瑩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人豈會無情,雖然十二年沒有見面,但是畢竟是血脈的聯(lián)系,骨子里的那種親情感讓慶季達這位鐵漢也不由得想要落淚。
“侯爺,該出發(fā)了。”后面的一個親兵小聲的提醒道。
慶季達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當(dāng)再睜開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變回了原來那威武的神色,隨后慶季達飛身上馬,對慶長鳴說道:“長鳴,我現(xiàn)在要出征了,你先帶長生回府找你嬸嬸,他會安排好一切的。安頓下長生以后,你立刻來我這里,我前線正好缺人。”
“四叔放心,帶我將長生交給嬸嬸,便去前線找您!”
……
長生沒想到自己與父親的第一次見面就這么匆匆結(jié)束了,時間不到三分鐘,話不過一句而已,鎮(zhèn)北侯慶季達便騎上了馬,絕塵而去。
望著鎮(zhèn)北侯的身影漸漸的泯沒在騎兵大隊中,長生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的擔(dān)心與牽掛來,可隨后長生猛的搖了搖頭,摒除了腦中的雜念。
“長生,別介意,前方戰(zhàn)事緊急,四叔得趕著上前線去。走,我?guī)慊馗?!”慶長鳴一拉長生,向燕京城內(nèi)走去。
……
整個燕京城最大的宅院就是鎮(zhèn)北侯府。
十二年前的那一場變故中,文侯滿門抄斬,自然也包括長生的母親,也就是慶季達的原配夫人。慶季達身為鎮(zhèn)北侯,位高權(quán)重,當(dāng)然會再續(xù)弦,所以在十年前慶季達又娶了個媳婦,而后的幾年里又納了兩房的妾室。
如今鎮(zhèn)北侯府的女主人姓田,田氏一族是河北望族,族人分布于河北各郡,在河北區(qū)域,田氏一族有七十多人為官,大到一郡之首,小到衙門縣吏。鎮(zhèn)北侯慶季達能夠在河北站穩(wěn)腳跟,田氏一族有不少的功勞。
慶季達的另外兩房妾室也都是名門大戶出身,不過比不上田氏的勢力大。慶季達好歹也是鎮(zhèn)北侯,手握十萬雄兵,一般名門大戶家哪怕是嫡出的閨女嫁給慶季達為妾室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
田氏給慶季達生了兩個兒子,大的今年八歲,小的才三歲,而慶季達另外的兩門妾室分別有一子和一女,也就是說如今的長生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都是同父異母所出。
經(jīng)過了好幾道門,長生被帶到了內(nèi)宅。進了正堂,只見堂內(nèi)十幾人等在那里,但是卻只有一個人坐著。這是個女子,看起來頂多三十歲,談不上漂亮,也算不上丑,不過打扮的卻是雍容華貴。
這女子便是田氏,長生的后母。
長生見到這女子,微微一猶豫,反而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算起來田氏是正室夫人,所以慶季達的所有子女都應(yīng)該尊稱田氏為“娘”或“母親”,就比如那兩個妾室所生的孩子應(yīng)該叫田氏為“大娘”,帶個“大”字以顯尊重;而田氏所生的孩子只需管那兩個妾室叫一聲“姨”便可以了。
不過長生的母親要比田氏入門早,而且之前也是正室夫人,這么算田氏只是續(xù)弦,這個“大”字,田氏是受不起的,當(dāng)然也不能直接稱呼“后母”,叫起來不好聽,若是稱呼“姨”的話,又不符合田氏正室夫人的身份,所以這對田氏的稱呼反而讓長生犯了愁。
田氏見長生沒有開口,反倒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這便是長生吧,都長了這么大了。說起來君家姐姐比我入門早,你便叫我一聲田姨吧!”
“是,長生見過田姨?!遍L生說著心中暗自琢磨,這位后母看起來并不是很難相處,想來不會太刻薄。
田氏引長生見過了慶季達的另外兩個妾室一戶,又寒暄了一陣,田氏一揮手,命人將長生引到了一處跨院當(dāng)中,讓長生先休息。
這跨院很大,院子里正中央是一座兩層的小樓,小樓建的談不上優(yōu)雅不過室內(nèi)卻寬敞明亮,典型的北方建筑風(fēng)格。在小樓的前面是一處開闊平地,擺著兵器架子,后面則是一片小樹林,樹林中有一小亭子。院子的周圍有幾件副房,那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嘿,這環(huán)境還真不錯。”長生登上了二樓,向四周忘了一圈,這小院子內(nèi)的景物一覽無余,如果有人想要潛進來的話,在小樓上能夠提前的看到。
……
大堂內(nèi),管家匆匆的走了進來。
“稟報夫人,已經(jīng)將長生少爺帶過去了,而且安排的人伺候長生少爺了?!?p> 田氏點了點頭:“長生這孩子自小生活在流求,初來北地,可能耐不住我們燕京的寒冷,而且他還有不少東西都還沒有置辦,而且現(xiàn)在正是長個的年齡,他的月例供給都按雙份的給。另外明天派人去問問他還缺寫什么,他要什么,你能做得了主的便給他,你做不了主的來找我。行了,都退了吧!”
田氏一擺手,一眾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唯獨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還站在那里沒有動。
田氏抬頭看了那老婦人一眼,開口問道:“容媽,你還有什么事情么?”
“小姐,老身有話想說?!?p> “說吧,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容媽輕輕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小姐,此子絕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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