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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榜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怨恨

瑯琊榜 海宴 4156 2007-04-22 10:24:00

    起點也有抽風的時候啊,那個投票器明明只能有四個選項,它為什么要把小言劈成兩半放在那里?害我看投票結(jié)果時,還要自己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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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之后,各地今年秋收的統(tǒng)計年表都已陸續(xù)送達朝廷。由于今年春夏偏旱,好幾個州府都早報了災情,有些地方甚至在秋天時又繼發(fā)了蝗災,乃至顆粒無收,饑民四方流散乞食,情況十分嚴重。譽王為掙名聲,在戶部賑災的糧銀外又以削減本府用度節(jié)省之名,另捐了白銀三萬兩安民,贏得一片贊譽。靖王原本家底就不厚,又養(yǎng)著一大幫軍中孤兒,宮中靜妃也無力幫襯,所以顯不得這個慷慨,一時相形見拙。

  恰在這時,撫州境內(nèi)發(fā)生一樁劫殺鏢隊的大案,驚動了刑部派員勘察,最終案子破了,被劫去的財物也追回,還抓住了幾名劫匪,順利結(jié)案。本來這事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算大,最多就是刑部因破案快捷露個臉。沒想到最后竟然查明,這個鏢隊所保的是岳州知府送給譽王的例禮,總計不下五千金。岳州是今年災情最重的幾個州之一,在等朝廷賑濟的過程中早已餓死過人,那些被捕的劫匪都說是不忿于此,故而干冒奇險想要將財物劫去,散還給災民。消息傳開,岳州許多民眾聯(lián)命請求減免劫匪之罪,鬧得沸沸揚揚,讓譽王灰頭土臉,顏面掃地,多次出來聲明自己不知道岳州送禮之事,以前也沒收過州府地方上的禮。雖然他努力撇清,但朝廷諸臣中有幾個會相信岳州豐年不送禮災年反送,那就難說了。

  就因為這樁丑事,梁帝雖未明確指責譽王,但卻讓他避嫌,不得插手一應賑災事宜,而改派了靖王。靖王與戶部尚書沈追原本就交好,兩人配合默契,彼此間毫無制肘之感,加之都是自律甚嚴,極有原則之人,殺了撤了幾個不明風向仍按慣例行事的州府大員后,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雖不敢說把差事從上到下都辦得至清如水,但比起往年十分災銀只有三分進了災民手中的情形,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沈追是個實干家,京城里坐不住,請旨親到災區(qū)巡查,務求做到少死人、不起暴亂、平安過冬、來年春耕不荒。靖王與他天天書信往來,絞盡腦汁琢磨其他能讓民生盡快起復的方法。在這方面靖王雖稍弱,但梅長蘇十多年身處江湖,了解民情,手下也有許多在底層摸爬多年的人,提了些建議給靖王,讓他跟沈追討論。那位尚書大人在實地考察了些時日,與靖王所提的意見十分相同,他自己又補充了幾條,最終成章上報梁帝。

  往年大災,容易產(chǎn)生暴亂,都是因為災民一來無食無衣,二來無事,經(jīng)過災年后沒有辦法安排來年春耕事項,所以心中絕望,一些小小由頭,都能引發(fā)大亂,一向是最讓朝廷頭痛的事。靖王與沈追的奏議主要針對這個,雖然條陳甚多,總結(jié)起來主要就是先讓災民都得以果腹,再根據(jù)各州實際情況,安排民眾操持其他副業(yè)度荒。比如臨水的渭州盛產(chǎn)蒲草,可編織為圍兜、茶套、草席等織品,經(jīng)官運入京,極受歡迎;其他各州也有類似的產(chǎn)業(yè)可以發(fā)掘,以做補益。同時乘著天氣尚有一兩月和暖,由朝廷工部召集進行修路建橋、疏浚河道、墾山開礦等工程,讓力壯無手藝的災民以勞作換工錢,有些不封凍的州甚至可以一直開工到來年春天。災地春耕時的種子糧,由官府??顡馨l(fā),無種的耕農(nóng)可以來領,當年的賦稅全免,次年如為豐年,再把種糧費添在賦稅中不加利償還。這樣林林總總算下來,災民比往年得益,朝廷賑濟的銀子卻少花了好些,大部分人有了事情做,縱然不能完全自給自足,但也總比到處乞食挨餓或坐著干等官府賞口活命粥的好。若遇到有些地方官頭腦靈活安排得宜,這災年的苦楚更是可以減輕許多。

  這一奏議經(jīng)梁帝核準實施以來,收效甚佳。不僅在局面上做到了大災無大亂,國庫也沒有因此受到大的虧損,同時整肅了地方官的行為,開了新例。靖王上馬能戰(zhàn),下馬能治的形象進一步確立,沈追也官聲愈著,在朝中越發(fā)地有威望,譽王想辦法找了他幾次岔兒,最終也沒有得手。

  到了年底,司天監(jiān)報東南有赤光侵紫微,星象衰晦。梁帝便以此下旨,稱太子無德,天已示警,故廢太子為獻王,令遷出京,謫居獻州。同時再加靖王王珠兩顆,與譽王同為七珠親王。

  當這道旨意經(jīng)朝閣明發(fā)時,已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譽王正在他的書房內(nèi)大發(fā)脾氣,室內(nèi)能砸的東西基本上全都砸完了,連他自己最心愛的一盆蕙蘭都不能幸免,整個暴風場周邊誰也不敢接近,唯有久不見她活動露面的秦般若還算有些膽氣,一直站在房間的角落里看著譽王發(fā)飚。

  等譽王把心頭的氣惱怒火都發(fā)泄得差不多了,這位紅袖才女方冷笑地道:“所謂‘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瑯琊閣可真是半點也沒有說錯?。 ?p>  這句話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扎進譽王心中,他霍然回身,雙眸赤紅地瞪著秦般若,怒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秦般若星眸幽沉,陰冷似冰,揚了揚線條清俏的下巴,咬牙道:“去年秋天江左梅郎剛剛?cè)刖r,殿下你是什么情形,靖王是什么情形?現(xiàn)在一年多過去了,殿下如今是個什么情形,靖王又是什么情形?這兩相一對比,到底是誰得了麒麟才子,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嗎?”

  譽王猛然后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他從九月間景琰晉封親王時便開始疑心,一直猶豫不定,此刻被秦般若明明白白地揭破出來,只覺得氣血翻涌,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擠為齏粉。

  “殿下不要再存幻想了,靖王已得了梅長蘇,這件事我已確認,殿下希望我拿證據(jù)出來嗎?”秦般若有意刺了他一句,見他頹然垂下頭,不由笑得愈發(fā)清冷,“說起來這位宗主大人真是了不得,有決斷,敢選人,也會調(diào)教,若無他的匡助,靖王幾時才掙得到如今的地位?現(xiàn)在連宮中局勢也變了,越貴妃失勢,靜妃上位。她悶聲不響這些年,皇后哪只眼睛瞧得上她,不料想一朝得勢,竟是這般的難對付。這些情形,想必王妃進宮回來后,都跟殿下說過了吧?”

  譽王狠狠地咬了咬牙,沒有否認。

  與當年鋒芒鑠鑠的越貴妃不同,靜妃就象是一汪柔水。軟的也好,硬的也罷,什么手段在她身上都無效。她一不多心二不多疑,不爭寵,不斂財,不拉攏人心,禮節(jié)上又一絲不茍,每日里只想著把梁帝伺侯得舒舒服服的,半句多余的話也不講。梁帝如果封賞她,她便領受,不封賞,她也不委屈討要?;屎蠛醚源?,她便恭恭謹謹,若存心為難,她也甘之如飴??傊透淮髨F棉花似的,壓不扁揉不爛,一拳打上去,什么力道也沒有,皇后對付了越貴妃十幾年,都沒這一陣子對付她那么累。

  “是我小瞧了這對母子,”譽王長長吐出一口怨氣,“本以為是羊,結(jié)果是兩只狼。但要讓本王認輸還早著呢,本王連太子都能扳倒,還愁撕不碎一個靖王?”

  “殿下有此雄心,般若深感佩服??墒敲烽L蘇此人實在過于陰險,不先收拾了他和他的江左盟,只怕是撕不碎靖王的……”

  譽王看了她一眼,道:“先收拾他,說的容易,你的紅袖招如今零落至此,是反被他收拾的吧?”

  這句話正說到秦般若的痛處,使得那張嬌媚容顏上不自覺地掠過了一抹怨毒之色,“若論這一回合,是我輸了。但我輸不要緊,關鍵是殿下的大業(yè)不能毀在這個小人手上。殿下難道就不想討還被他欺瞞利用的這口惡氣嗎?”

  她這一撩撥,譽王胸中再次怒意翻騰,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拍得自己的手掌都痛得發(fā)麻。不過剛剛發(fā)泄了一通之后,他已冷靜了不少,雖然氣得發(fā)堵發(fā)悶,不停喘息,但他最終還是咬牙忍耐了下來:“你想要我把精力積中在梅長蘇身上,報了他毀你紅袖招之仇,這個我明白。若論憤恨,難道我不比你更恨他?但現(xiàn)在的情勢,不是一年多前,那時只要折了梅長蘇,靖王便再無出頭之路,可如今我這個七弟已非池中之物,并不是單靠梅長蘇,我不能再重蹈覆轍,放任他坐大。何況梅長蘇再厲害,終究只是個謀士,一個謀士的弱點總在他的主君身上,與其先攻梅長蘇,不如釜底抽薪對付靖王,沒了主子,任他什么麒麟才子,還不跟一條無人收養(yǎng)的野狗一樣嗎?”

  譽王說最后一句話時,惡毒之氣已溢于言表,連秦般若也不由暗暗心驚,定定神問道:“那殿下打算從何處下手?”

  “何處?”譽王在滿是狼籍的書房內(nèi)踱了幾圈,冷笑道,“梅長蘇的弱點我不知道,但靖王的痛處可是明明白白的。這十多年來他不受寵,根源在哪里?是他笨么,不會辦差么,犯了什么錯么?都不是。相反,他倒是屢立軍功,辛勞不斷,可父皇就是不賞。而不賞的原因……還不是那樁梗在父子們心頭誰也不肯讓步的舊案么……”

  秦般若眼波微睨,慢慢點頭,“不錯,靖王的痛處,的確就是當年祁王和赤焰軍的那樁逆案?!?p>  “為了這些逆賊,靖王違逆頂撞了父皇多少次,我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只不過十多年的放逐之后,父皇老了,不想計較了,靖王學乖了,不再硬頂了,大家把那一頁悄悄翻過,只藏在心里,誰都不提??刹惶岵⒉淮磉z忘或痊愈,只要找個好機會重新翻出來,那依然是他們兩人間最深的一道裂痕……”

  “這果然是個很好的切入點?!鼻匕闳羯跏琴澩?,“不過殿下要重新揭開這道舊傷疤,不能隨意,要一下子全都扯開,越是血淋淋越好?!?p>  “正是因為不能隨意,所以我還沒有想好具體怎么做。如果現(xiàn)在能出現(xiàn)一個什么契機就好了……”

  秦般若黑水晶般的眼珠轉(zhuǎn)動了兩下,慢慢道:“契機么……般若暫未看到,不過有一個人,殿下卻應該想辦法與他聯(lián)手……”

  “誰?”

  “懸鏡使本代首尊,夏江?!?p>  “夏江?”譽王眉尖一跳,“恐怕不行吧……懸鏡司歷來的傳統(tǒng),都是不涉黨爭的。以前我與太子斗得那般如火如荼,他也沒有……”

  “以前是以前,”秦般若快速道,“您與太子之爭他不插手,沒什么好奇怪??涩F(xiàn)在您的對手是靖王。夏江不是糊涂人,他很清楚靖王與當年赤焰舊人的關系,當然也記得赤焰軍的案子是誰主查的。說輕了,這是心結(jié),可往重了說,那就是仇怨。殿下以為夏江可以視若無睹地看著靖王一步步地接近儲位嗎?他就是再忠,也要考慮考慮自己將來的下場吧?”

  秦般若正中譽王下懷,令他不自禁地連搓了幾下手,目光有些興奮。夏江對梁帝的影響力,懸鏡司在各地暗黑的力量,對于目前實力大損的譽王來說,這些就是雪中燃燒的火炭。

  “殿下,”秦般若盈盈一笑,斂衽施禮,“如想要暗中試探夏江是否有聯(lián)手之意,般若倒可以效力。我有一個師姐,正是夏江的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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