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相殘
“是??!那時也是大意。沒料到大王子府也抱著同樣的想法??上麄冞€是小瞧了二王子的親衛(wèi)軍。那一戰(zhàn)很是慘烈,他們跟二王子算是兩敗俱傷,一百多號精銳暗衛(wèi)傷亡大半,剩下的也在我們的圍剿中只有幾人逃出生天。呵呵。這算是將大王子府的一根手指頭給剁了下來。更重要的是,這一仗使得二王子下落不明,為我們爭取道了近半年的時間。功不可沒啊,嘿嘿!”老者陰惻惻笑道。
“岳父說的在理。嘿嘿,那幫蠢貨,算做了件好事?!比踝用嫔弦矓D出一絲笑容。
“庚大人,百官中如今狀況如何?”三王子抬首朝坐在他右首位,一位五十來歲老者問道。
堂中還端坐著四人,眾人聞言,齊齊望向這位老者。
“三王子殿下,大巫醫(yī)大人,百官依舊分四撥,三位王子各有支持者,還有一小撮墻頭草。昨日,遼府尹明確支持三王子殿下?!崩险呋卮鸬馈?p> “好,好,好,庚左相果不負本王子期望。”三王子大喜,撫掌連聲稱好。
“石將軍、鐘將軍,御林軍及水司那邊,兩位將軍隨時做好準備?!比踝油蛩笫變扇?。
兩人連忙起身拱手齊答:“末將得令?!?p> 送走四位重臣,三王子繼續(xù)與大巫醫(yī)低聲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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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戌時中,天色昏暗,一鉤彎月剛露出東方。
剛要下寢的大王子,忽然被寢室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驚擾。
“殿下,殿下。娘娘派人傳來口諭,召殿下立刻進宮!”寢室外傳來大管家戚安的聲音。
大王子嘟囔著:“這么晚了,母后還不安歇?有事明天再議不妥么?”
他懷中的美婦趕緊起床為他穿衣著服,梳理妝容,“殿下,肯定是有緊急的大事,否則娘娘也不會這時候差人喚殿下進宮的?!贝笸踝渝吔o他穿衣,邊說道。
“安伯,讓護衛(wèi)做好準備,護送殿下進宮?!贝笸踝渝鷮χ鴮嬍彝夥愿赖?。
“是,奴才這就去?!逼莅矐艘宦暋?p> “愛妃,等著我,我一會就回。”大王子撫摸著自己妃子的玉胰,一臉不舍。
自己這個夫君是個什么德行,大王子妃清楚得很,她粉臉微紅,不由催促道:“趕緊進宮,別讓娘娘等急了?!?p> ******
“殿下,這路不是進王宮的路?!笔刈o在扶匡王子身側(cè)的頭領(lǐng)警惕四顧,出聲提醒自己的主子。
“春蘭,你這是領(lǐng)我到哪啊?”扶匡王子大聲詢問在前頭領(lǐng)路的那位熟悉的宮女。
那位宮女立刻駐足,作了個淺淺的萬安,說道:“娘娘在養(yǎng)心宮,命奴婢領(lǐng)殿下到養(yǎng)心宮見駕。”
“哦,我母后去了養(yǎng)心宮啊?!狈隹镒匝宰哉Z道。
養(yǎng)心宮里建有蓮池曲廊、園林假山,這個仲夏當頭,正是繁花盛開之際。
母后很是喜歡到養(yǎng)心宮賞花逗魚,他也時常在養(yǎng)心宮陪著自己的母后說說話,所以,扶匡王子也未多疑,緊隨宮女春蘭朝養(yǎng)心宮走去。
王宮與養(yǎng)心宮相鄰,同處一條官道上,只是宮門朝向不同。
從大王子府走上大都里最大的官道,往左是進王宮,往右拐半個彎便是養(yǎng)心宮。
官道左右兩旁,都有個二十丈寬闊的小廣場。
伴大王子左右的六十位近衛(wèi)軍如臨大敵,手握腰間彎刀,殺氣彌漫注視著四周,步伐沉穩(wěn)緩緩前行。
四周死一般寂靜,頭頂?shù)你y鉤灑落著淡淡的月華。
前頭領(lǐng)路的春蘭,影子被她手中的宮燈,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這影子的手微微抖著,身形也隨前行的腳步,晃動的更厲害。
一行人轉(zhuǎn)過街角,前面兩百丈遠便是養(yǎng)心宮的宮門。
護衛(wèi)頭領(lǐng)的眼角余光,隱約感覺幾丈外小廣場邊,多出了許多物件,但那邊光線太暗,一時看不真切。
他仔細辨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只尺把見方的木箱子,整齊碼成了幾堆。
平常這廣場上不允許堆放雜物的,此時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木箱子?這位頭領(lǐng)心生狐疑。
突然一陣心悸涌現(xiàn)心海,一股危險之極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氣息來得是如此強烈,他當即脫口大喝一聲:“保護殿下!”
“呼啦”一聲,六十位訓練有素的近衛(wèi)一下圍成了一個圓圈,將扶匡護在中央。
與此同時,那幾排箱子“砰”一聲同時炸開,一支支箭矢如飛蝗般射出。
霎時間,扶匡王子的近衛(wèi)們,紛紛哀嚎倒地,死傷無數(shù)。
扶匡王子趴在地上面如土色。
他被護衛(wèi)頭領(lǐng)死死護在身下,其他護衛(wèi)也緊趴在地上,借著死去的同伴尸體,躲避迎頭射來的利箭。
“快,發(fā)響箭!求援!”護衛(wèi)頭領(lǐng)大吼。
他身旁有兩人趕緊摸出一根圓筒,朝天空拉動引線。
“咻咻~!”兩支火箭帶著凄厲的響聲,刺破天空黑幕,“嘣嘣”兩聲,在半空炸出兩朵猩紅煙花。
黑暗中,箭矢亂飛,慘叫震徹整個廣場。
片刻后,黑暗中不再飛出箭矢,但隨之撲來的,是一條條黑影,一群手持彎刀長劍的蒙面黑衣人。
“應敵!”護衛(wèi)頭領(lǐng)大吼著,想爬起來,但他背上插著幾支利箭已深深沒入他的后背,令他舉步維艱,行動艱難。
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精英親衛(wèi)軍,在遭受如此變故,能行動的護衛(wèi)們?nèi)阅苎杆俳Y(jié)陣,與蒙面人廝殺起來。
令人奇怪的是,近在咫尺的養(yǎng)心宮,其中應有不少護衛(wèi),但在養(yǎng)心宮門口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養(yǎng)心宮中的大門卻依舊緊閉,沒見一個士卒、護衛(wèi)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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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一片慌亂,一隊人馬火速集結(jié),接著沖出大王子府,朝打斗方向沖去。
不多時,大相府,刑部,兵部的也各沖出一隊人馬,朝出事地點趕去。
從大王子府沖出的人馬,邊疾奔邊大吼:“有刺客,抓刺客!”
高呼聲,將整個大都的黑夜攪亂。
遠遠地,戚安看見一群蒙面黑衣人,圍著己方護衛(wèi)猛打猛殺,而己方與之廝殺的人寥寥無幾。
戚安心膽俱裂,寒意灌注全身,心呼“不好!殿下危險!”,他不由悲吼,“快快快!救駕,救駕!”
就在戚安領(lǐng)著大王子府的護衛(wèi)猛到小廣場之際,養(yǎng)心宮的宮門突然大開,一隊甲士也沖了出來,口中也高喊著:“抓刺客,保護大王子殿下!”
但未等兩方人馬沖近,那群蒙面黑衣人一哄而散,沖入黑幕。
當戚安等大王子府的護衛(wèi)沖到戰(zhàn)場,目光所及,盡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一副修羅場景。
戚安及眾護衛(wèi)亡魂皆冒,撕心裂肺地喊著殿下殿下,慌忙在尸山血海中翻找。
大王子扶匡是尋著了,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一刀一劍穿胸而過,死得不能再死。
兩位蒙面黑衣兇手也被護衛(wèi)當場擊殺。
兇手是被護衛(wèi)用長矛從后背刺入的,每人身上都被刺了幾個血窟窿。
從戰(zhàn)斗情景上看,這兩位蒙面黑衣人顯然是死士,全然不顧后背刺來的長矛,與大王子同歸于盡。
看著扶匡的慘狀,戚安雙目迸裂,眼珠赤紅,大悲吼一聲:“給我追!”
大王子府剛趕來的護衛(wèi)們,見自己的兄弟慘死街頭,此刻已是悲憤難消,得到命令,立刻加入追捕兇犯的隊列中去。
戚安抱著扶匡王子的尸首,一股股寒意從雙股漫遍全身。
這是什么地方?
大都!
大酋國的王都!
扶匡是什么人?
大酋國的大王子??!
大酋王的長子!
按律法,是可以繼承王位的第一繼承者!
但就算這么一位身份無比尊貴的王子殿下,卻在王宮前被刺殺了!
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出事了,出大事了!
戚安越想越怕,渾身不由自主哆嗦起來,感覺天已經(jīng)塌了下來,起碼自己的天已經(jīng)塌了。
大王子是他一手看大,多少有些感情,更重要的是隨著大王子身亡,自己的榮華富貴頃刻間化為煙云,身家性命也要隨之不保了。
“快,快,去大相府,稟報大首相,殿下不幸遇刺身亡!”悲傷、慌亂,被驚駭?shù)昧駸o主的戚安,喚過身邊的親衛(wèi),大聲叫喝著。
這位親衛(wèi)匆匆奔去。
“再來兩個人,去后宮稟報王妃娘娘!快去,快去!”戚安渾身抖抖索索道。
……
不多時,大相首府的親衛(wèi),刑部府衙捕快,大都巡捕司等也趕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
隨后,大相首,大都府尹等重臣也趕到現(xiàn)場。
當大相首陪著王妃娘娘及自己的女兒來到現(xiàn)場時,官道四周被兵士層層把守著,小廣場上的血跡已被清理了一番,士卒們正在搬抬著尸體。
跪守在扶匡尸首前的戚安,見著王妃娘娘及大相首等人走近,整個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咚咚響頭磕個不停,嘴里悲聲哭訴道:“王妃娘娘,大王子妃,大相首,我家殿下死得好慘?。 ?p> 王妃娘娘看著被白布遮蓋著的兒子,當即暈倒了過去。
身邊的丫鬟以及王子妃手忙腳亂又是捶胸又是拍背,不停按著人中,忙亂一陣后,王妃娘娘這才緩緩蘇醒。
“我的王兒啊!”王妃娘娘一聲悲呼,又昏了過去,眾人又是一陣忙亂。
“女兒,你先陪娘娘回宮。好生安慰?!贝笙嗍讓χ约旱呐畠赫f道。
“是,父親。”王子妃應了一聲,將王妃娘娘攙扶上轎子回宮不提。
“戚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王妃娘娘一行離開,大相首沉聲問道。
額頭已磕得鮮血淋漓的戚安,依舊跪在地上,滿面悲涼說道:“大相首,奴才也不知?。“雮€時辰前,娘娘身邊的丫鬟春蘭,突然到王子府,說娘娘召大王子進宮見駕。大王子就帶了六十位護從出了王子府。然后就出事了?!?p> 大相首木然點頭,走向躺在擔架上一位尚能開口的護從。
“到地發(fā)生了什么事?”大相首的手微微發(fā)抖,一個聲音在腦海里盤旋,“他們動手了!而且還竟如此狠戾!”
“全死了,全死了。六十位弟兄就剩我一個了。”這位護從目光渙散,嘴巴呢喃個不停。
“大首相,保護大王子的護從,死了五十六位,重傷四位。這一位是這四位生還者中傷勢算是輕的了,其他三人昏迷不醒?!币晃活^領(lǐng)模樣的人在一旁說道。
“啪”一聲,大相首在這位護從的臉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抽得扯動傷口,渾身的劇痛,令這名護從的目光,從渙散中慢慢凝聚。
“不是進宮嗎?你們怎么往這邊走?”大相首喝罵道。
“春蘭說娘娘在養(yǎng)心殿,領(lǐng)著我們來養(yǎng)心殿。然后在這,遇到了埋伏。好多蒙面黑衣人。兄弟們都被箭射死了。都死了……”這名護從還未說完就昏死了過去。
“那個宮女在哪?在哪?”大相首問道。
“被亂箭射死了?!?p> ……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奔逃的蒙面黑衣人,一個個全往那些重臣、大吏府邸中潛逃藏匿,緊隨其后的官兵,則圍著一個個府邸搜查,由此,不少官吏背上了指使兇徒刺殺大王子的罪名……
一時間,整個大都的黑夜,被一排排火把照亮,整個城池都被驚醒,哭喊聲,慘叫聲,冤枉聲響徹整個夜空……
熬了一夜的大相首,坐在議事廳正中。
一夜沒合眼的他面色蒼白無比,頭發(fā)更是一夜全白,上上下下整個人一夜間蒼老十歲不止。
看著手中一張張密保,大相首嘴唇微微顫動著,卻沒能說出半個字。
坐在他下首的幾位重臣心中焦急無比,但又不敢出聲,只能相互傳遞著焦慮的眼神。
“唉~!真是陰狠??!我們,敗了~!”許久,大相首長長嘆了一聲。
“大相首,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文抒御史禁不住問道。
“大王子殿下身故,我們再多計劃也無從施展了。”大首相幽幽說道,“雖有所預料,但不料他下手這般狠毒!兄弟相殘?。 ?p> “支持大王子的許多大臣都陷入牢獄了,大相首可要想個法子搭救一二?。 笨档律偎疽荒樛盟篮纳裆?。
“昨晚被抓的,都是明著支持大王子的大臣,或者與我等來往密切的重臣。他們這是殺雞儆猴!”大相首的聲音蒼老無比,“我進宮一趟吧,這眼下,也只有娘娘才能有這能耐,或者還能搭救一二?!?p> 在座的幾位重臣均默默無語,一時也無計可施。
“諸位,眼下事態(tài)嚴重,好生保護自己,早做打算。”大相首幽幽說道,然后閉目不再言語。
一干重臣紛紛告退,垂頭喪氣而去。
隨著大王子遇刺身亡,將大都攪得風云變幻,人心惶惶。
……
王城寢宮外,大酋王的兩位親衛(wèi)頭領(lǐng)湊在一塊低頭細語。
“坦兄,你府上還安好吧?”
“多謝田兄掛念,家人雖受點驚嚇,但無礙,沒受到牽連。田兄,您府上也無礙吧。”
“還好,還好。聽說許多大臣都因大王子遇刺案受到了牽連。許多重臣都鋃鐺入獄?!?p> “是啊,連監(jiān)察司、大內(nèi)閣、機樞閣、城衛(wèi)營等里的要員都被抓了不少?!?p> “是啊,這些要員也是倒了血霉。那些刺客都挑這等要員的府邸藏匿,被抓了現(xiàn)行。不管是不是同謀,有沒有干系,都要受一頓牢獄之苦羅?!?p> “現(xiàn)在大都都被攪得人心惶惶。唉~!”
“坦兄,沒發(fā)現(xiàn)沒有,被抓的那些重臣要員,都是平日里與大相首走得比較親近的人?!?p> “田兄!慎言,慎言!”姓坦的頭領(lǐng)趕緊低聲喝止。
“田兄,小心禍從口出!”接著他又附身到姓田的頭領(lǐng)耳邊說道:“聽說大相首頭發(fā)全白了。自己的女婿被殺,他們這一派算完了。前段日子傳言二王子遇刺身亡,現(xiàn)在是大王子,整個大酋國只剩一個王子了。小心惹禍上身!”
“多謝坦兄提醒!”姓田的頭領(lǐng)渾身冒著冷汗,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田兄,現(xiàn)在大都已經(jīng)戒嚴了,要道重地都有兵卒把守。你看看這些把守的將領(lǐng)都是些什么人?”姓坦的左右看了看,在姓田的耳邊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姓田的猛的抬頭望向這位生死兄弟,雙目爆射出精光,“你是說……你是說……”
姓坦的作了個禁聲手勢,說道:“不可言,不可言。”
……
就在兩人嘀咕不停之際,王宮外鼎沸的聲音從遠而近,戰(zhàn)馬的嘶鳴,奔跑中兵卒身上戰(zhàn)甲,在撞擊摩擦中發(fā)出嘩啦嘩啦聲。
不多時,宮門處再傳來一陣廝殺慘叫聲,接著隱約聽到沉重的宮門被推開時特有的嘎嘎聲。
姓田和姓坦兩位頭領(lǐng)相互對視一眼,面色從未有過的凝重。
兩人幾乎同時輕喝:“戒備!”
寢宮四周二十幾名護衛(wèi)幾乎同時“噌”一聲拔出腰刀,而一隊來回巡視的護衛(wèi)立刻結(jié)陣,手中長槍對著從遠處沖過來的一大隊人馬。
為首一人身穿黃袍,右手提劍,左手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頭顱,正一晃一晃地往寢宮走來,一隊不下四百人的兵馬護在其左右。
姓田和姓坦的兩位頭領(lǐng)定睛一看,認得這位王袍青年。
這人正是大酋國的三王子殿下!
臨近,兩人再仔細辨認三王子手中的頭顱。
這個頭顱,在是王宮守護翟將軍的頭顱!
姓田和姓坦兩位頭領(lǐng)心中驚駭惶恐不已,連守衛(wèi)王宮的翟將軍都被殺了,自己兩人的小命難保矣!
三王子帶來隊伍片刻間將整個寢宮圍了起來。
面對上百支閃爍著寒光,瞄準自己的利箭,三四十名守護寢宮的護衛(wèi)們面色煞白,手中握著兵器不敢有絲毫異常舉動。
“田平、坦山,你們兩個狗奴才,不想死的,帶著你的人給本王滾一邊去,否則翟武就是你們的下場!”三王子冷冰冰道。
田平坦山兩人不敢有絲毫抵抗,當啷一聲將手中兵器丟下,接著被一擁而上的兵卒押到一邊。
三王子將手中頭顱一丟,提著血跡未干的寶劍慢慢走上臺階。
十幾位貼身護衛(wèi)趕緊上前,推開寢宮的大門,然后沖了進去。
在貼身護衛(wèi)的簇擁下,三王子才抬腳走進寢宮,陪著他進去的還有大巫醫(yī)。
田平坦山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兩人的雙眸中幾乎閃動著同一個念頭:三王子這是要弒父奪位??
……
龍榻前,賬幔低垂。
三王子喝退左右護衛(wèi),獨留下大巫醫(yī)。
待護從均走出寢宮,三王子這才輕輕撩開賬幔,但陰冷的面容中那一絲猙獰霎時凝固。
大巫醫(yī)劼尤發(fā)現(xiàn)三王子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禁問道:“殿下,難道大王……”
“岳父大人,你來看看這是怎么回事?”三王子說道。
劼尤趕緊走到龍榻前,也撩開一則蚊帳,定睛一看,不由一驚。
龍榻上除了凌亂的被褥,哪里還有大酋王的蹤影?
劼尤伸手摸了摸被褥,手上傳來涼意,顯然床榻上之人不知離開多久了。
“這,這,大王不見了?不可能,絕不可能!”劼尤驚呼道。
“難道是父王自己躲起來了?”
“不可能,老夫敢斷定,昨日大王連下床都不能,怎會自己躲起來?”
“難道是有人將父王救走了?”三王子疑惑道,“這幫該死的護衛(wèi),還擺個空城糊弄本王子,全殺了!”
聽到三王子憤恨的言語,劼尤急忙勸道:“殿下,萬萬不可。不可聲張!先待老夫查詢一番再下定奪。”
三王子沉吟片刻,說道:“就依岳父所言!”
兩人走出寢宮,喚人將兩位寢宮護衛(wèi)頭領(lǐng)押了過來。
劼尤開口說道:“田平、坦山,你兩人聽好了,老老實實回答老夫的問題,如有虛假隱瞞,老夫有的是辦法,令你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田平、坦山兩位頭領(lǐng)嚇得噗通一聲跪倒,響頭磕得嘣嘣響。
對于眼前這位大巫醫(yī),他倆的內(nèi)心有著無與倫比的恐懼。
大巫醫(yī)折磨人的殘忍手段,他倆已經(jīng)是如雷貫耳了。
“大巫您請問,小人知無不言,知無不言!”田平坦山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嗯,好,算你們倆識相。我來問你,這兩日寢宮有無異常?”
“大巫大人,小人等堅守在寢宮外,一切如常,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之處。小人敢以全家性命擔保?!碧股秸f道。
“大巫大人,這個康邑總管,昨日上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從寢宮出來過,這算不算異常?”田山趕緊道。
劼尤和三王子心中一動,不留痕跡相互傳了個眼神。
“殿下,殿下,大巫大人,今早御膳房的宮女送御膳過來,可叫了一陣,康邑總管也未曾開門,這算不算?”坦山趕緊補充。
“這些都是小事,往日康邑總管也是這般。沒什么好奇怪的?!眲掠饶抗忾W動,語氣平淡道。
“那就真沒有了!”
“仔細想好羅,若是有隱瞞,你倆的頭顱,可就不能安在脖子上羅?!?p> “殿下,大巫大人。小人不敢欺瞞啊,句句屬實。小人領(lǐng)著幾十位弟兄,日夜堅守寢宮不曾離開半步,就算有只蚊子蒼蠅飛進來,也逃不過弟兄們幾十雙眼睛啊?!?p> “嗯,沒異常就好。你倆先下去吧?!?p> ……
三王子命人將這幾十守護寢宮的護衛(wèi)押了下去,兩人再次進到寢宮仔細查看一番,但大酋王和康邑總管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