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城的夜晚,格外的動人,每當夜幕降臨,街上、河邊,一路的燈籠照的亮堂堂的,路上游人的嬉笑打鬧都是發(fā)自出內心的快樂,好不快活,徐長歌是喜歡這樣的氣氛的,站在這樣的人群里,旁人的張張笑臉也帶動著她的心緒。
這常安城還有個小習俗,家里有點什么事或者是誰有什么掛念之人,都會來著河邊燃上一盞花燈,放在河中,再虔誠許愿,以求個心理寄托,當然這徐長歌也不外如此,只是她求的不過也只想家人平安順遂,求自己一個如意郎君,踏踏實實。
徐長歌將自己的花燈放在緩慢的河流中,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嘴里念叨著些什么,河水順勢而下,河中的花燈把整條河都照的通透,念叨完才見她緩緩睜眼,看著剛放進河里的花燈已經飄遠,她回頭對著一旁的阿亞“阿亞,你真的不燃一盞嗎?”
“不燃了,我沒有所求”她從記事開始便一直陪伴在長歌身邊,慶幸長歌待她如姐妹,她生下來就是沒有父母的,是長歌給了她第二次不一樣的生活,她唯一想要的不過就是讓她開心,她從不信神佛,只信自己,她堅信她可以憑一己之力保長歌安穩(wěn)快樂就可以了,其他的她無所求,也不用求。
徐長歌撇撇嘴,明知她會這般說話,她卻還是問出了口
“還是燃一盞吧,不如阿亞求個如意郎君也好的,到時候就從徐府出嫁有長歌在絕對給你辦的風風光光”說話的是徐知秋,一臉的笑意
“我說過的,守長歌一世”阿亞本就不茍言笑,被徐知秋這么一說,她顯得更加嚴肅。
一時間場面多少有些尷尬,這阿亞就是這樣,整個徐府她只對徐長歌好,旁人的問候或是關心她也只是禮貌答謝,一點多余的情緒也不樂意展現,唯獨對上徐老爺,她的面色一直是臭的可以,只因幼時,她是陪著長歌習武的,這一路的艱辛,都看在她眼里,藏在心里。
這時長歌笑著打趣“好好好,以后我成親我也把你帶上,你就做我的陪嫁丫頭,誰欺負我你就給我打死他”
“可以”阿亞面不改色道
“知秋,快看,煙花”空中砰砰作響,煙花燃的正好,這煙花一亮像是點亮了半邊天一樣,周圍燃花燈的人也跟著湊熱鬧指著遠處的煙花與身旁的人分享。
徐知秋輕拉起言宋的小手握在手心“天地萬物為證,我,徐知秋,請愿,若能娶得言宋為妻,我定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相離”
言宋小臉通紅,嬌羞的低著頭不敢看向徐知秋,只得一個勁的點著頭。
徐知秋大手一攬,便將他摟入懷中。美人依偎在懷里,煙花的響聲還在絡繹不絕的響著,兩人相擁同看,好生浪漫的一副景象。
一旁的徐長歌看的偷笑,卻也不好上前打擾,只得拉著阿亞悄悄離開,看著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徐長歌這心里也在犯嘀咕,她將來的夫君又會是如何呢?可是會像哥哥這般光風霽月溫溫柔柔,還是如父親那般呆板無趣呢?
徐長歌搖搖腦袋,想將這個念想甩出去,心里還不免嘀咕,這都想些什么?。?p> 走了不一會兒,她覺得累了,主要是這夜里風涼,她這腿,有一些些刺痛,便找了處河邊的石梯坐下,兀自揉著自己的膝蓋。
“我去給你取酒,你在這兒等我”阿亞蹙著眉,露出些許擔心之色,這些年來,為了她的腿疾,阿亞也是翻遍了整個常安的醫(yī)書,只是盡管如此,也依舊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每每看到她寒冬天疼的時候,阿亞更希望此刻疼的是她自己。
長歌笑應著答“好”
阿亞行動迅速,不一會兒便就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長歌轉過頭,坐在這里,還是能看到遠處的煙花,只是離得遠了些,看得不那么真切罷了。
河中的花燈,一直在往下飄著,也不知道這些花燈最終又會飄到哪里去呢?這些承載著那么多人的期盼。
長歌想的入神,以至于身后有人走近了她才反應過來,她沒動聲色,來人也徑直在她旁邊坐下,這人一身檀木香味,坐下了卻沒見他說話,徐長歌看向他,這才發(fā)覺,這人不就是馬車里那位嗎?可是,他怎么在這兒?
看出她臉上表露出的疑惑,顧朝明只是張嘴吐出了三個字“盛長歌”
徐長歌詳裝著疑惑的眼神“你,認錯人了吧?”
顧朝明唇角一勾“本王從不做沒把握之事”
這人氣場十足,說話也盡顯威嚴,他既自稱本王,想來也是那位王爺,只是他為何斷定我就是盛長歌呢?當年的往事,父親母親是告訴過我的,而此事知道的人除父親母親,哥哥,其他人都不知道,就連言宋嫂嫂也是不知道的,而他卻這般篤定,父親母親與哥哥向來只希望我平平安安安穩(wěn)度日,定是不可能透露給別人,更何況還是個王爺呢?
“我姓徐,雙人余的徐”徐長歌沒好氣的道
她也不想和他接觸太深,不知道此人的來意還是避開些好,畢竟就怕他萬一也是為了那傳言來的,好不容易有些安穩(wěn)日子,她可不想就這么被打擾到了。
顧朝明其實早就在后面看了她有一會兒了,只是她一直沒發(fā)覺,他才走上前來,之前便見她一直揉著自己的膝蓋,不免細聲問道“腿怎么了?”
關你什么事?關你屁事啊,徐長歌心聲可謂精彩,心里這般想,嘴里卻是另一番話“自小便有的腿疾,天寒就疼,與王爺無關,王爺無需理會”
“臭丫頭,伶牙俐嘴”
徐長歌看他一眼就默不作聲的看向河中飄著的花燈,心里只盼著阿亞快些回來,這也去了有些時侯了,怎么還沒回來。
這果然念不得,想著想著,身后便想起了阿亞的聲音“酒來了,剛溫過的可以喝”
這一回頭只見阿亞將那酒壺抱在懷里,好生憐惜,走的這段路,也生怕把這剛溫的酒放涼了,所以只得放在懷里抱著過來。
徐長歌起身拍拍屁股抖了抖這身衣裙,手拿上酒壺轉身就走,她只想離那什么王爺遠點,免得惹上他那些霉運。
這時身后卻徐徐傳來顧朝明爽朗且萬分自信的聲音“你總會來求我的,盛長歌”
徐長歌握著酒壺的手緊了緊,這步子上卻是沒露出任何痕跡,一旁的阿亞自小陪在她身邊,當然了解她,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也聽到了剛那個男人口里的那句盛長歌。
只是她雖心中有疑惑,卻也不會問,只是那前一句話讓她聽的好生不快,什么叫總會去求他的?她將心中怒氣極力壓制回聲道“不勞閣下費心,異心者,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群我滅一群”
阿亞這句話好霸氣,徐長歌在旁邊聽的怪感動的,心里默想,還是阿亞好,還是阿亞好,今晚高興,回去定要與她多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