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片刻,就見后堂轉(zhuǎn)出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身著一身黑,長得骨秀神清,雖不算多少俊美,卻也頗有一番風(fēng)采。
季博一見此人陡然一愣,急聲問到:“許仙姑,不知此子是何人?!?p> 許飛娘見季博如此急切驚訝的神態(tài),也是一愣,若不是因?yàn)樽约褐獣源俗由硎纴須v,定還以為季博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隨口笑道:“此子乃是貧道的大弟子司徒平,跟隨貧道已有幾年,不知老祖此問乃是何意。”
“哈…哈….沒什么,只是一時好奇而以,好奇而以….”季博知道自己剛剛表現(xiàn)的神情定是太過驚訝,以致許飛娘有了些許疑心。
此時其實(shí)倒也怪不得季博顏形于色,蓋因這司徒平長得太像一個人了-----季博自己。不是像現(xiàn)在綠袍的樣子,而是跟原先季博的模樣簡直是一般無二,若不是年歲小了許多,季博就恍如看見了自己一樣,著實(shí)不能不令他吃驚。這樣一來,季博的心思又改變了許多,原先只是準(zhǔn)備告訴許飛娘,她那徒弟司徒平乃是日后她的對頭克星,應(yīng)該立刻鏟除為妙。只是現(xiàn)在見了司徒平的模樣,季博卻也是不再有此般想法了。
拿過司徒平奉上的靈丹,就著斷臂之處一抹,然后將斷臂按上,一口真氣噴上,轉(zhuǎn)眼斷臂就已然連上,靈丹之名果然不是虛傳。斷臂業(yè)已接上,季博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笑容。
許飛娘見季博斷臂已經(jīng)接上,心想還是讓他早些離開方是正策,莫不要被那餐霞看見,又生事端。還在想著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讓季博離開….
季博見許飛娘那雙眼中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來的神色,就將她的心思猜中了一二分,也不說破,只是笑道:“老祖我有一事冒昧,不知當(dāng)將不當(dāng)講?!?p> 許飛娘心中暗罵,你這老鬼,既然開了口,難道我還能不讓你講不成,故作虛偽。臉上卻是笑容綻放,連聲說道:“老祖但講無妨。”
“既然如此那老祖我也就不客氣了,”季博伸手一指許飛娘身旁站立的司徒平,“老祖看此子根骨頗為上乘,想要收此子為徒,不知仙姑能否割愛?!?p> 聞及此言,許飛娘倒是大吃一驚,卻是沒有想到季博會有此等要求。本來這司徒平也不受喜愛,平素就與正派諸多往來,也算出司徒平有心叛她,但是她存心歹毒,不但不說破將他處死,反待他比平日好些。除自己的機(jī)密不讓他知道,樂得借他之口,把許多假事假話當(dāng)真的往外宣揚(yáng),好讓敵人不加防備,她卻在要害處下手。準(zhǔn)備正式出面與峨眉派為難時,再取司徒平的性命。
只是此時還正是用司徒平之時,若就此讓季博要走,豈不是浪費(fèi)自己往日諸多心機(jī),主意一定,擺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貌,開口哭訴道:“老祖好意,貧道自是知曉,無奈師徒情深,舍他不得,還望老祖原諒?!?p> 季博就自看她做戲,也不點(diǎn)破,一味冷笑不止。
許飛娘見及此計(jì)無用,揮手先叫司徒平退下,便想對季博說個清楚,實(shí)在無用,自己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司徒平剛一退下,還未及許飛娘開口,季博徑自說道:“老祖我知你遁跡黃山,雖絕口不提當(dāng)年報(bào)仇之事,但實(shí)則是一心想替你師兄混元老祖報(bào)仇,在此用意也無非就是希望能夠隨時探聽峨嵋派的動靜。我知你五十年苦修,法寶雖沒有你師兄的多,本領(lǐng)反在其之上。也知你并不懼怕餐霞,只因有一柄天魔誅仙劍尚未煉成,不愿意此時離開黃山而已,不知老祖我所說可是妄言?!?p> 這一番話說下來,許飛娘是越聽越心驚,知曉自己立志復(fù)仇的也只不過兩三人而已,余者皆為自己這些年的假象所迷惑,說自己忘恩負(fù)義之語等等。
只是不知這季博乃是從何處知曉這等言語,有些機(jī)密甚至是自己從未對人說起過的,心中也是愈發(fā)好生的不解。
既然季博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許飛娘倒也不再做作,以季博那綠袍老祖的名聲,定是不會與正派告密的,心中一寬,許多言語也就不再隱瞞:“雖不知老祖所言從何而來,但倒也是實(shí)話,余者皆以為我無情無義,又豈能明了我這些的臥薪嘗膽。”說完,自己想起往日諸多,也忍不住心酸。
“老祖我從何處得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實(shí)你這些年的苦心卻是盡皆白費(fèi),正道幾位宗師全部知曉你的行藏。”季博此話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許飛娘滿臉不信,驚訝之色,溢于言表,連連說到:“不可能,這不可能….”
季博譏笑道:“老祖我又何必騙你呢?!?p> 許飛娘激動過后,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開口問到:“貧道固然知道老祖所說不可能是虛言,只是還有一時貧道有所不解,為何既知貧道心愿,那正派還會放任貧道在此多年,未加鏟除呢。”
季博大笑道:“老祖也知你與妙一夫人走得頗近,故此又這般信心。正派之所以沒有取你性命,一來你隱居五十年未曾作惡,二來便是將來還要仰仗你出山,四處拉攏旁門左道中人,與其做對,方便其將所有不是正道中人一網(wǎng)打盡。如此一來,峨嵋派三次斗劍,便可省事不少。你可知曉,將來你實(shí)際所要做的,峨嵋派盡皆算計(jì)在內(nèi)。”
許飛娘聽了,不禁一呆,身子隨即無力的靠在了石椅上,臉上絕望之情,顯然可見。也是,無論誰知道自己幾十年的良苦用心期望報(bào)仇,將來最后結(jié)果卻是為仇人作了嫁衣,都會是這般的絕望表情。
“如此這般,如此這般,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什么意義!”許飛娘凄厲哭喊之聲不絕于耳,“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季博也未曾料到,原著中計(jì)謀百出,雖然屢經(jīng)失敗,但是依然堅(jiān)持自己的信念,絕不認(rèn)輸?shù)脑S飛娘,在聽了自己一番“良言”之后,反應(yīng)會是如此的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