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聽黑啤,三個人分著,很快喝完了。
“傻瓜,要怎樣才能讓你知道……你為我做得已經(jīng)夠多的了……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啊……呃,我還不了你的……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袁貝靠在沙發(fā)上打著酒嗝,心事沉重。有了上一次醉酒的經(jīng)歷,加上今晚是三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喝的,所以,即便是頭暈得厲害,心里還是清楚的。
易九兒抱著手機去房間里和媽媽視頻撒嬌去了,翟楚收拾好之后,和袁貝并肩靠著沙發(fā),閉目休息。
“楚楚,你說……公司里那些閑言碎語……會傳到季淶那嗎?”袁貝并不在乎那些閑話,她在乎的是季淶會怎么看。
“應(yīng)該不會?!钡猿浅?隙ǖ幕貞?yīng)。
“萬一呢?”袁貝遲疑著,若有所思的問。
“沒有萬一。季淶聽到了也不會信的。你應(yīng)該信任季淶,就像季淶信任你那樣。”翟楚輕輕的拍了拍袁貝的手。
隔壁家的狗,今晚有些狂躁,叫個沒停。袁貝看了眼時間,09:36。
“我想去靠一會兒,楚楚,我好像又喝多了,頭好暈。聽了九兒的,以為這啤酒不醉人的,呵呵呵……好暈啊……”袁貝說著便起身摸索著去到吊椅里窩著,輕輕搖晃。
“睡吧!十點我叫你?!钡猿p聲說道。擔(dān)心自己也睡著了,翟楚隨手定了個鬧鈴提醒。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左右,袁貝忽然厲聲尖叫:“不要!不要啊!”
沙發(fā)上剛剛睡著的翟楚被猛的驚醒,嚇了一跳,慌忙起身跑過去問道,“怎么了?貝貝。”
袁貝一把抱住翟楚,驚恐萬分的說道,“楚楚,我又夢見了……我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我’死了,躺在那里。我看清楚了,也聽清楚了,是季淶,是季淶……真的是季淶……季淶說……季淶他說……”
袁貝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一時急于表達(dá),卻又語無倫次。
“他說什么了?不要怕,不要急,你慢慢的說?!钡猿ё≡?,柔聲安撫。
“他說……他說,別怕,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找到你的……我聽他這樣說,我好難過啊,我心里好難過,好悲痛,這里,像是堵住了一樣像被一塊大石塊壓著好沉好痛……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那么難過,楚楚。我能清晰的感覺得到,感覺到季淶他很痛苦……我不要他經(jīng)歷那樣的痛苦……我的心好疼好疼!”袁貝抬頭看著翟楚的眼睛,驚慌失措的問道,“楚楚……你說,我怎么會總是作這種奇怪的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一顆心全系在季淶身上呢!”翟楚嘗試解釋這樣的可能,“還有就是,這幾天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心里壓力太大,夢境奇怪一些,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胡思亂想,那只是一個夢?!?p> 袁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她知道這只是個夢,也愿意相信,這只是個夢而已??墒牵@樣重復(fù)的相近的夢境,越來越清晰的夢境,夢境里的感受都太逼真了,真實得就像是自己的某段經(jīng)歷。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手機屏幕亮了,顯示季淶剛剛發(fā)來的未讀信息。
“猜你今晚喝酒了?!?p> “嗯,喝了黑啤?!痹惡傻目戳艘谎鄣猿?,才回復(fù)道。
翟楚輕輕拍了拍她,坐回沙發(fā)。
“感覺怎么樣?”季淶問。
“體會到了你之前所說的模糊和搖晃……”
季淶回了一個大笑的表情,“微醺,是份不錯的體驗。”
“算了吧!頭暈得不行,有點想嘔?!痹愅A讼?,又補了一句,“季淶,我……我想聽聽,聽你說說你的心事?!?p> “我?”季淶反問。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袁貝追著問,“最近這兩年,我感覺你一直刻意的躲著我。我很想知道,是為什么……”
季淶頓了一下,這次沒有回避:
“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沒有愛過我……”借著醉意,袁貝鼓起勇氣直接問道。
黑夜很安靜,時間滴答滴答,轉(zhuǎn)動的每一秒都像是輕輕的在敲擊著袁貝的心。很快五分鐘就過去了,季淶還是沒有回復(fù)。袁貝心里有些難過,“很難嗎?有,或者沒有,二選一而已?!?p> 假如只是簡單的在選項里選擇,那該多好。季淶心里想。
“你喝多了,貝貝。”
袁貝苦笑。寧愿晚上再多喝一些,多喝一些睡得再沉一些,也許就不會有剛剛那個夢了,喝多了喝醉了,也就不會想著問季淶這么傻的問題了??墒?,話已經(jīng)問出去了,無法收回,季淶避而不答,那句話就那樣尷尬的停留在對話框里。失望與懊惱,像是一記悶拳猛的捶在袁貝心間。
“如果我死了……”
夢境里感受真切,仍然心有余悸,并上此刻情緒,袁貝發(fā)送信息時,眼睛微紅,一滴淚無聲滑落。
“別亂說!”季淶似乎很介意這個話題,秒回,“童言無忌,大風(fēng)散去?!?p> “搶我的詞兒?”袁貝故作調(diào)皮,加了個不滿的表情。
“你喝多了,貝貝。”季淶忽然又變得沉靜,沉靜得像一潭深水,那是袁貝看不見也看不懂的沉寂。
“季大公子,你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啊。而你的一切,于我來說,就是一個謎?!痹愐粋€字一個字的寫下自己的心結(jié),“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貝貝,你要相信一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季淶竭力保持住自己的理智。不能說的不該說。
“這么處處為我考慮?”此時,酒意竟開始肆意作祟,袁貝的情緒也略略有些失控。她任性的發(fā)了個語音說道,“是的。但是,真的,真的不需要這么偉大的理由。我謝謝你!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謝謝你?。≈皇悄氵@樣的好,好到讓我都開始懷疑我自己了……不必要,委實不必要,我,我袁貝,承受不起?!?p> 袁貝的情緒絲毫沒有掩飾,季淶將語音又聽了一遍,努力想要平復(fù)袁貝的心情:
“你很好,你原本就很好。是我錯了。是我做得還不夠?!?p> 信息發(fā)送,他盯著屏幕上袁貝的微信頭像,輕聲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唯愿那一天來得晚一些?!?p> 此時,屏幕另一端的袁貝,情緒歸情緒,又何嘗不是也有著她自己的糾結(jié)與矛盾。
“傻瓜,要怎樣才能讓你知道……你為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我不值得啊?!笨墒?,這樣的話,袁貝沒有勇氣說出口。寫寫想想還是又刪除了,索性放下手機,走到窗前。是同樣的位置,每天的感覺都不一樣。
雖然,她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
馬路那邊是河。河是彎的,沿河的跑道是彎的,河道旁的燈一提溜點亮過去,也是彎的。燈光映照在水面,微風(fēng)一吹,光影也就皺了彎了。
季淶每一次的避而不答,也在她的心里彎成了一道弧。她不想再追問季淶。但凡是季淶不愿說的,她是問不出的。但愿如翟楚所說,他必定是有他的理由。她信他。
只是,那個夢,那個重復(fù)的相似的越來越清晰的夢……
夏夜的風(fēng),從窗口鉆進(jìn)來,撫過她的長發(fā),也舞著她的長裙擺。

一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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