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蕭氏登門
十日的時間一恍而過,顧氏一大早上就派了余嬤嬤親自過來接殷夕顏回府,那緊張的程度,就像是生怕無良大師真的打算把殷夕顏留下當(dāng)入室弟子似的。
十日,或許于別人,只是每天重復(fù)著前一天做的事情一般,可是于殷夕顏而言,原本甚囂塵上的謠言卻因為這十日的時間漸漸消彌。
“女兒給母親請安。”
殷夕顏剛進府,換過了衣服,給老太爺問了安,便去了顧氏的院子,只是顧氏的院子,似乎來了客人。
“這就是三姑娘吧,可還記得我?”
平?jīng)龊罡戏蛉耸捠系弥袢找笙︻伝馗?,便趕著早兒的到了敬國公府,兩人的馬車是一前一后進的殷家,只是殷夕顏請了一圈的安,才到顧氏這,平?jīng)龊罾戏蛉耸侵苯觼淼念櫴线@。
顧氏也沒想到今兒平?jīng)龊罾戏蛉藭^來,身邊跟著白氏,不用想,這意圖就不言而喻了。
殷夕顏詫異的看了一眼正坐上的平?jīng)龊罾戏蛉耸捠希櫴线B主坐都讓出來了,可見對這老夫人是極尊重的,白氏又陪在身邊,殷夕顏也是見過蕭氏的,只是前世的時候接觸的不多。
“給老夫人請安,夕顏祝老夫人容顏永駐?!?p> “呵,呵呵,好孩子,借你吉言,要是我這張臉啊,永遠(yuǎn)保持這樣,就心滿意足嘍?!迸司蜎]有不喜歡被人夸贊的,尤其是美貌,蕭氏也不例外。
殷夕顏并沒有刻意的打扮,只是換了件家常穿的八成新褙子,頭上也無繁復(fù)的墜飾,可整個人卻如姣花照水般恬靜嫻雅,明麗的面龐上刻著靈動的雙眸,此刻正帶著真誠的笑意。
蕭氏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只覺得這個孩子以前是被寵出來的那種嬌弱,如今到是亭亭玉立的更多了奪目之彩。
這樣的孩子,與那個孩子要是能配成一對,又能命格想合,可不正是上天派來的使者嗎!
蕭氏招手讓殷夕顏上前,笑道:“好孩子,過來,讓婆婆看看?!?p> 白氏笑看著殷夕顏道:“三姑娘,快過去吧,我母親可是難得出趟門,平時啊,就是瑾顏幾個也得去平?jīng)龊罡沁呎埌?,我母親還推三阻四的不讓去,只說我們這些當(dāng)兒女的,都算計她那點好東西,卻不知這趟來,竟是破天荒的帶了個好寶貝呢,二嬸可是常在娘家提起三姑娘,我母親可是說了,這般靈慧的姑娘,要是看見了,一定不能少了一份大大的見面禮。”
顧氏聽著白氏的話,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張了張嘴,想著蕭氏不會就這般把那個藍(lán)絨晶拿出來吧,可是當(dāng)著殷夕顏的面這樣說又不好,便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殷夕顏雖然不明就理,可瞧著顧氏緊張的臉色,還有白氏別有深意的話,輕笑道:“我一個小輩,原該是去給老夫人請安的,哪里有讓老夫人上門看我的理,如今老夫人既是得空前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想湊上前去得兩句指點還不能呢,哪里還能收老夫人貴重的東西?!?p> 顧氏到是沒想到殷夕顏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心情微微的放松,臉上的笑意也多了一些,招手讓殷夕顏到了自己身邊,對著蕭氏笑道:“夕顏這話到是說的對,只瞧著老夫人能把二嫂教的這般好,為人處理,八面玲瓏,進退得宜,哪里像我,從小在家嬌寵太過,只隨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以至于嫁了人,也不大會與人相處,到是二嫂多加包容,平時又時常提點,到是讓我這日子好過不少,老夫人要是真心啊,夕顏這孩子也漸漸大了,到不如多教些本事,將來啊,我就想著給這孩子尋個普通的人家,學(xué)著會過日子就成。”
顧氏一邊拉著殷夕顏的手,時而看殷夕顏一眼,時而看蕭氏一眼,話里的意思連以后給殷夕顏打算的人家都想好了,無形中又堵了蕭氏的話頭。
蕭氏心下明白,人家當(dāng)親娘的,自然是為孩子考慮,這事兒,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是溫水煮清蛙,大不了就憑著時間耗吧。
“三夫人的心可真狠啊,三姑娘這般如花似玉的容貌,嫻靜照水的性子,若是嫁到普通人家,可是委屈嘍,依我說啊,王孫公侯這家也是嫁的的?!?p> 殷夕顏一個未嫁人的小姑娘,雖說這屋子里坐著的沒有外人,可是當(dāng)面聽人議論自己的親事,還是裝羞澀的低了頭。
只不過耳朵卻豎的直直的,心理大概有個想法,平?jīng)龊罡睦戏蛉硕ㄈ徊粫p易登門,就算是要來,只怕也不會坐到三房的院子來,又聽到老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難不成是真打算給她作媒。
只是這托人的又是何人,難不成不知她的命格,雖說有無良大師的話,可是這人,心理一旦存了懷疑,就像是種子要發(fā)芽,即便現(xiàn)在不發(fā)作,也不代表以后不發(fā)作,這些,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顧氏拉著殷夕顏的手搖頭道:“老夫人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老夫人,這孩子只怕沒有那大富大貴的命格呢?!?p> 白氏拍著手笑道:“瞧瞧三弟妹這話說的,咱們敬國公府手捧著長大的嫡出姑娘,又是魏國公府的外孫女,就算是嫁進王侯之家也不算是高攀?!?p> 蕭氏笑呵呵的拍著手道:“可不就是這話,說起來,咱們這也算是姻親關(guān)系,瞧見了好孩子,自然就想著先給自家的孩子留意,這人啊,一到了歲數(shù),就愿意多管閑事,瞧著誰家的好孩子沒娶個好媳婦,瞧著誰家的好女孩沒嫁個好兒郎,這心啊,就跟長了草似的,著急,我瞧著三姑娘的命數(shù)可不像你說的那些,雖說之前傳了那些子污話,不過有句話不是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轉(zhuǎn)嗎,再加上有無良大師幫著壓制,就是現(xiàn)成的,你們家的老夫人,不也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就去了,還是三姑娘出生的時候,你們家的老夫人緩過了一口氣,多活了十幾年,這些,可不都是三姑娘的功勞,依我說啊,你這心思,也別埋沒了孩子,這以后的路,總歸是孩子自己要走的,尤其這女孩,不比那起子小子,長大了,往家娶個媳婦,就算是心性差些,可在咱們跟前總是能調(diào)教出來的,這女兒啊,也就在娘家這十幾年過些消停日子,這嫁到婆家,可不就跟再一次投胎一般,別人且不說,當(dāng)初顧老夫人嫁你的時候,更是費盡了心思,這洛城里各戶人家恨不得挑來挑去,為你挑個合心思,將來也不能委屈你的?!?p> 提起自己娘家,顧氏自然知道母親的心血,可是這跟平?jīng)龊罡o殷夕顏做的媒不同,她的命格也沒什么出奇的,殷敞山也沒有靳王的那些名聲,這種事兒自然不能相提并論。
揉了揉額頭,顧氏拍著殷夕顏的手,笑道:“老夫人難得來一趟,母親陪老夫人說會兒話,你才回來,去跟你幾個姐妹打聲招呼?!?p> 殷夕顏應(yīng)了是,知道這是顧氏要打發(fā)自己出去,又與蕭氏和白氏告了辭,這才出了屋子,只是出去的時候,卻把四月留在了院子里,美其名曰,怕回頭顧氏再想起問她在山上的事兒還得打發(fā)人去找她,到不如讓四月守在這,回頭顧氏有什么話,四月都能回。
四月收到了姑娘的眼劉,自然知道留在這里是干嗎,輕點頭應(yīng)了,便送了姑娘出院子。
“哎,她三嬸,我這就算是倚老賣老了?!笔捠现李櫴厦靼琢俗约簛淼囊馑?,索性就把這層窗戶紙揭開了。
顧氏也點頭道:“老夫人別這么說,我一直相信老夫人的出發(fā)點是為咱們家的孩子好,只是——”
說到這,顧氏一嘆,雖然是皇家人,不該她們這些人來議論,傳出去,只怕又是一遭麻煩,可是這屋子里坐的人,她能信的過。
“說句冒犯的話,那位,我實在放心不下?!?p> 顧氏雖然沒占名道姓,可是蕭氏和白氏都聽明白了。
蕭氏也知道顧氏所謂的放心不下是為何,三房媳婦都死了,就是這命格克親人可是坐的實實的,要不是殷夕顏的命格,她也不能來冒這個險。
“她三嬸,我也不是那么無理不懂事的人。”
蕭氏先是自污了一句,顧氏只是客氣的搖頭,也沒有接話的意思。
“她三嬸,若是沒有無良大師的那句話,這個門,我是斷然不會登的,就是登了,我也不可能提這個事兒?!?p> 蕭氏到是不介意顧氏的態(tài)度,還得說坐在這說話的人是她,要是別人,估計顧氏早就讓人打出去了。
顧氏還真就這么想的,要不是蕭氏的身份高,再加上又是白氏的親娘,顧氏總得顧著些,不然還真就讓婆子攆出去了。
剩下的話,蕭氏出口之前就先嘆了氣,“她三嬸,這個洛城,那道墻里的事兒,說起來是秘密,可是有多少都是大家揣著明白裝糊涂,大伙不說罷了,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想來你也知道,這里面,到底有沒有別的貓膩,我就是不說,你也是在后院呆過的,就是你母親也是經(jīng)過一些事兒的,再加上那孩子生下來就有那樣的命格,到是讓這事兒做的更實了,說到底,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上一遭,前頭那幾門親事,又都是宮里的意思,最后走到這樣,剩下的話,就不是咱們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