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家庭關系
“喂,媽,啊你問我在哪,我在集訓的地方,和老師商量事情。
“什么集訓?就是我昨天發(fā)給你的那個文件,你沒看?哦,打麻將啊……沒事,我直接給你講吧。
“就是有個特殊集訓營最近在學校招學生呢,要大半年的培訓,之后參加專門組織的競賽。”
葉央捧著手機,開著免提,把手機放在她和唐竹以及紀陵城之間。
“什么競賽?一個綜合性的知識競賽,相當于一個提前的校招考試吧,他們說只要好好學可以保送一本的,努力一點還能免學費。
“你問我是不是被騙了?那當然沒有,他們有官方背書的,最近政策改變,要招一些新科的學生,這邊手續(xù)都是全的,實在不行你問我小叔叔,他不是督查那邊的嘛。”
顯然電話對面的女性依然對葉央口中的“競賽”含金量充滿了質疑,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語氣逐漸變得尖銳起來。
葉央皺了皺眉,下意識把電話推遠了一點,猶豫地看了幾眼身邊的“家長”們,她到底還是沒有直接把聽筒音量按照習慣拉到最小。
難搞。
葉央嘆了口氣,習慣性地開始反胃了起來。
她戶口本上的親媽真的很難搞。
剛出院的時候溫情脈脈,結果回家后沒幾天就開始人嫌狗厭了起來,好像前幾天那個捧在掌心怕化了的心肝寶貝不是她本人一樣……
葉央還能說什么呢,說她住的不是醫(yī)院,是精神病院,而她前些年早就變成遺臭千年的典型反例小孩了,只是你們都失憶美化了她的個人形象而已。
誰信吶。
“媽,說句實話。”葉央憋著氣,盡量用平穩(wěn)的語氣和對方進行溝通,“你也知道,我這個成績很難有學上的,這是一個機會,你也不想我真去學殯葬吧?!?p> 大有一副要是你不讓我參加集訓我立馬就給報考專業(yè)鎖死殯葬的架勢。
果不其然,聽到殯葬二字,李秋英女士立馬觸發(fā)狂暴,開始歇斯底里起來,滿嘴都是些“不孝女”“家門不幸”“白眼狼”之類難懂的話,這個人一貫是生起氣來什么難聽的話都罵得出口的。
唐竹和紀陵城面面相覷,都看得到對方臉上那緊簇的眉頭。
葉央淡定地塞住耳朵,同時對他們搖了搖頭,又聳了聳肩,示意自己沒問題,習慣就好。
等到電話那頭終于安靜下來,葉央移開堵住耳洞的手,十分淡定地開口道:“媽,李劍白和周燁也報了競賽的,不信你問他們,你問我班主任也可以的。
“我說了是合法合規(guī)真實存在的,學完了也能拿到錄取通知書,真沒騙你,你問我為什么不早說,我昨天下午就發(fā)文件給你了,你沒看嘛。
“你問我什么態(tài)度?我17了,馬上就18了,這個態(tài)度很正常,我的生活我自己可以把握住的。”
她盯著電話,習慣性地拉低音量,心中默數(shù)半分鐘后再度開啟免提,開始牛頭不對馬嘴地進行答復:
“嗯嗯沒錯,你知道我考不上一本的,有學上比什么都好,嗯嗯我錯了,對對對,你說得對,我這邊已經和老師說好了,之后就不回去了,有事打電話……你問條款合同?我自己簽了就行,不用你操心。
“更具體的你就和老師聊吧,你又不信我,說什么都說我態(tài)度有問題?!?p> 她翻了個白眼,干咳幾聲,和對面的唐竹筆劃了個手勢,隨后拿起手機遞了過去。
眼見唐竹已經開始進行新一輪的溝通,葉央一邊按壓太陽穴,一邊看向門外。
她和周燁還有李劍白都商量好了,他們三個目前的狀態(tài)是共軛擋箭牌,也就是當家長進行追問之后就說出另外兩人的名字當作一同報名的同伴。
畢竟在他們三個人的家長眼里,他們的交集并不多,眼下這種生死同伴情全都是一次次任務中一起作死找茬逛街遛鳥吹逼等等生死一線的激情故事中培養(yǎng)出來的,完全無跡可尋。
沒有交集就是最好的證明,我一個人算找死,算異想天開,算不知死活,但眼下可是足足三個人哦,有家長把過關的三個人哦——
雖然所謂的家長把關完全只是三個家長的腦補而已。
葉央也知道這個所謂競賽的真假以及含金量,換做讓她自己去單槍匹馬參加一個不知名的競賽說能拿到大學的保送資格,她也不信。
但又因為應答者的保護條約在,只能編出這種一聽就不咋靠譜的理由來進行糊弄——盡管這破條約據(jù)說馬上要大改,舊協(xié)議馬上就要失效了。
眼看唐竹那邊的長篇大論還沒有結束,葉央又嘆了口氣,開始為自己即將逝去的悠閑生活感到惋惜垂淚。
再見了,我的閑適人生,還有沒有試卷習題沒有啰里八嗦根本聽都聽不懂的總復習流程的日子……
葉央頓時感覺好像也沒那么悲傷了。
“好的好的唐老師,葉央這孩子就交給你們了,要是有后續(xù)費用補交之類的直接跟她自己商量就好,合同這邊我會盡快在線上簽署的?!?p> 唐竹掛斷了電話,看向葉央的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這最后一段托孤一般的語氣就好像孩子要去的不是什么進修的集訓營,而是殘酷的網癮糾正機構一樣。
完全搞不明白這孩子在家里和家長的相處模式到底是什么。
原本癱坐在椅子上的葉央看見被遞過來的手機,一把撐起身子,火速蹦了起來,笑嘻嘻地接過了手機:“談完了?”
唐竹嘆了口氣,抿了抿嘴,“她畢竟……”
“是我媽對吧?”葉央挑眉,但還是很果決地搖了搖頭,“不要,雖然你們都不記得,但是經過和紀老師的交流,我反而更加確信過去那段不存在于當前時間線的精神病院經歷是真實的。
“她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幸福美好的生存下去,但是我可是受害者,我總有不原諒的權利吧?”
少女打開手機,清空了通話記錄,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
“沒有跟她擺冷臉徹底斷絕關系就算我的良心了,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