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舒跟著翁伯康去查案,路途之中遇見偶遇一些路人瞧見衙門里面忽然多了一位女子,直接在街上就開始指指點點。
“現(xiàn)在女子都能進入三司法了嗎?這三司法是沒什么人才了嗎?沒人才了我都可以去?!?p> “瞧她長得如此標志,定然是走后門了吧?”
······
李清舒一路走過去,聽到許許多多議論的聲音,其中不少說她是靠走后門進的三司法,她對此不置一詞。
可站她身前的翁伯康就極為不樂意了,他身穿官袍,徑直走到剛才說話最大聲的兩人面前問道:“會驗尸?會摸骨嗎?不怕死嗎?”
接連三問直接把這倆人問懵了,還沒等兩人回話。
翁伯康直接忒了他們兩口,他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只要欺負他的人才不管面前的人是誰,該幫助出氣的,絕對不會等到第二天。
做完這些事,翁伯康才帶著李清舒離開,瞧著她的神情,有些怒其不爭說道:“以后被人欺負你,說你,你就這么還回去?!?p> “以后來三司法也不用像今日這么早?!?p> 三司法?!
李清舒眸光閃動,四目相對,看著滿臉堆笑意的翁伯康,她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了,問道:“我這是要回去了?”
他點點頭,但有些遺憾說道:“不過那個小子要去全權(quán)接受錦衣使,恐怕你在三司法也見不到他了?!?p> 兩人到公主府時,第一時間便叫人把公主府所有的庖廚都叫到了前廳,所有宮女太監(jiān)都知道府上出了件大案子,人心惶惶,被叫來的廚師神情都很惶恐。
老管家在一旁介紹道:“公主府一共三個總廚,一位是四川總督推來的,一位是太后派來的,還有一位是公主自己在外面尋得的,懷瑰公主極為喜歡他做的菜?!?p> 三名廚師長相大相徑庭,,身形都偏于肥胖,誰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被叫了過來,其中有位膽子大的開口問道:“請問貴人今日叫外面來所為何事?”
李清舒解釋道:“今日只是想三位廚師能當著我們的面走幾步?!?p> 走幾步?
三位廚師還從未聽到如此奇葩的要求,幾人紛紛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圈,神情又迷茫又無奈。
李清舒和翁伯康搖搖頭,但又讓這幾日拆解了一份豬骨頭,這三位廚師的拆骨技術(shù)十分精進,不出幾炷香的時間都拆解完畢,李清舒將三位廚師的豬骨頭一一拿起來分辨用刀習慣,在最后一位時,她多看了一會兒。
而那位廚師冷聲開口問道:“怎么了嗎?”
李清舒仰頭對上他的眼神,他整個人因為不茍言笑看著很硬朗,像一塊堅硬的石頭,而他也是最快將骨頭拆好的人,“你的技術(shù)很好,我忍不住多看了會。”
此事,做完之后,便讓三位廚師離開了。
翁伯康這時才開口詢問:“如何?”
李清舒蹙眉解釋道,“第三位廚師的手法,和兇手很像,只是他不坡腳,在現(xiàn)場我們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的腳印,若是兇手是他也說不過去?!?p> 翁伯康笑著說道:“這個不難,先去查查他周圍的關(guān)系網(wǎng),瞧瞧有沒有什么關(guān)門弟子,若是有人學了他的手藝去作案也不是不可能?!?p> “那先暫時如此吧。只是在公主府作案,怎么會一個證人都沒有呢?”她有些疑惑,“可能那宮女便是發(fā)現(xiàn)了兇手作案,對了她胸前還有一把菜刀,師傅,我去廚房查查誰的菜刀丟了?!?p> 翁伯康聽到如此神情變得有些嚴肅的點點頭。
待李清舒走到廚房時,里面只有幾個零星的打雜小太監(jiān),那些小太監(jiān)懶懶散散的洗著碗碟,見到一姑娘走過來,其中一個頭也不抬的說道:“這里是后廚,前廳往右轉(zhuǎn)?!?p> “你們廚房最近可有什么遺失的東西?”李清舒詢問道。
沒有人應(yīng)聲回答她。
她抿了抿唇,直接說道:“我是三司法派來查案的,我再問一次,廚房可有什么遺落的東西?”
聽到三司法,那些小太監(jiān)才懶懶地抬了抬眼簾,冷哼一聲:“你說你是三司法的人,我還說我是天王老子。”
這些小太監(jiān)都是因為受罰到廚房來幫廚,自然心懷怨氣,看著李清舒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自然不會聽她的話。
還沒等李清舒說話,宋景昭卻從外面走了進來,冷笑一聲問道:“你們便是如此欺負人的嗎?”
那群小太監(jiān)見到來的人是宋景昭,立刻跪在地上磕頭,這群小太監(jiān)以前見到過他血洗內(nèi)事監(jiān),也是他讓宦官現(xiàn)在的權(quán)利大不如從前,便是因為如此太監(jiān)們恨他也怕他。
“拜見世子?!?p> 宋景昭沒讓他們起來,只是轉(zhuǎn)過頭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李清舒便回道:“我是想來問問廚房有沒有丟什么東西。昨日那小宮女胸前的刀,你還記得嗎?”
昨天所有的證物都被移交到三司法,現(xiàn)下那柄菜刀也還在三司法暫時沒法帶過來指認,宋景昭聽到這話,立刻明白了,他揚起手,向后面揮了揮,“帶進來吧!”
尚宰便拿著那柄菜刀走了進來,他問道:“世子,是不是這個?”
他今晨剛起,便被世子指示到三司法取這小玩意,上面還帶著干涸的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用這兇器。
見到這菜刀,李清舒點點頭說道:“就是這把?!彼洲D(zhuǎn)頭問了一遍,“這東西是不是后廚的?”
太監(jiān)們紛紛看著那菜刀,可都是臉色蒼白,誰知道???他們平日里面又不會注意菜刀長什么模樣。
其中一個人忽然驚呼道:“這不是文大廚的刀嗎?”
見到案子有了進展,李清舒有些高興問道:“文大廚是誰?”
話音剛落,那太監(jiān)便指著從前院慢慢走過來的廚師,“諾,那個就是。”
此人,不就是公主從外面帶回來的那位廚師嗎?
兩個巧合在他的身上,也太湊巧了,李清舒蹙眉,頷首朝著宋景昭示意。
宋景昭明白了李清舒的意思,直接叫住了那個人便問道:“你的刀呢?”
文大廚有些煩躁說道:“丟了好幾日了,剛換的新刀怎么用都用不習慣。”
說罷,他一眼認出尚宰手拿的刀是他自己個的,便有些生氣的問道:“我的刀怎么在你們哪里?”
這般一說,李清舒便開口問道:“文大廚麻煩你將刀丟的情形是時間具體說一說?!?p> 若是文大廚沒撒謊,恐怕是真的有人來廚房偷過刀,那兇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文大廚思索了一番便開口說道:“說起來也奇怪,當日我把這刀就放在案板上,出去和外面那幾個小太監(jiān)摸幾把牌回來就不見了。大概就在前日午后三刻。”
李清舒雙眸一沉,一瞬間想到了曾經(jīng)破獲的一起案子,那人因為以前的災(zāi)荒習慣性去富庶人家偷盜糧食,后來被人發(fā)現(xiàn),造成命案,此人做事詭譎倒是不容易讓人猜出出目的。
“以前有沒有人丟過刀?”宋景昭開口詢問。
文大廚聽到這個就來氣,他雙手插在腰上,振振有詞道:“這件事說起來,我們廚房的刀都被偷過,我這被偷的這副刀具,是我?guī)煾荡蚪o我的,從小用到大,用順手了,現(xiàn)在真是氣死我了?!?p> 他瞧著那柄刀,又問道:“這刀可以還給我嗎?”
李清舒搖搖頭:“自然是不能了,昨日兇手用你的刀殺了人?!?p> 文大廚聽到這刀殺過人嚇到神情鐵青,不知道這件事是什么情況,擺手說道:“不要了,我不要了?!?p> 見到文大廚被嚇到了李清舒也沒說,那兇手用刀的手法和他如出一轍,她轉(zhuǎn)身問宋景昭:“世子,你今日為何來了?”
“從旁協(xié)助?!?p> 宋景昭穿著一身青紫色常服,不像是他日常的風格,而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皎潔,讓人不明所以。
*
兩人剛轉(zhuǎn)到正廳。
“淳兒,我的淳兒??!”一陣大哭的聲音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李清舒轉(zhuǎn)頭瞧見一位老夫人被人攙扶著走過來,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了,她直接撲到那半句具還未移到義莊的尸體身上,她顫顫巍巍的一遍遍確定,可結(jié)果讓這位老夫人一遍遍心碎,“淳兒······”
宋景昭在李清舒耳邊解釋道:“這是郭國公府的老夫人,郭國公位享太廟,她也是一品夫人,在京都地位超然。她口中的淳兒,是郭府長房的嫡女郭淳?!?p> 李清舒點點頭,連忙過去攙扶郭老夫人,“老夫人,也不一定是郭小姐?!?p> “是她,是她?!惫戏蛉寺曇糸L老蒼老,她老淚縱橫,雙手撫摸著著這半具尸身胸前鎖骨的那一抹紅痣,“這地方,只有我家淳兒才有,她失蹤已有月余。”
說道此處,她更是傷心不已,恨不得把自己心都哭出來。
李清舒見安慰也無法只得讓郭府的丫鬟前來攙扶,好不容易郭老夫人安定下來,她便開始咒罵,“這兇手為何如此狠毒,對我家淳兒下如此狠手,連完整的尸體都不肯留下,姑娘,你可找出我家姑娘其余的······”
郭老夫人說不出下去,只是哭。
李清舒耐心安撫,便問道:“老夫人可否具體告知郭小姐失蹤的時日?是何緣故?!?p> 可郭老夫人懷疑的審視她一番,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宋景昭,見他點頭才讓身后的丫鬟說話。
丫鬟春月站出來,眼眶發(fā)紅聲音哽咽道:“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是在一月前失蹤,她說自己想來單獨見見公主,奴婢也勸過小姐,畢竟公主的性子······”
說道此處,春月調(diào)轉(zhuǎn)話題說道:“可小姐就是坐上了公主府來的轎子,還是今日老夫人從別人口中聽聞公主府出事,心中不安過來一瞧,真的是小姐!”
李清舒蹙眉,“公主府的轎子?你確定嗎?”
春月立刻發(fā)誓伸出手說道:“奴婢敢發(fā)誓,若是奴婢說話,定然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那你可知道你小姐那些時日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李清舒問道。
為何兇手尋的是郭國公府的小姐?還只要了她的上半身,卻不要頭顱。
春月沉默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當日卻有些奇怪,小姐她竟然要單獨出府,通常小姐都是需要有人陪著的?!?p> 她這樣一說,李清舒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便問道:“你家小姐身上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特殊的地方?比如,胎記什么的?!?p> 聽到她這樣一問,春月低眉沉思,終于想到一處,“小姐身上沒什么特殊的地方,若說有,便小姐覺得她肩胛骨處的紅痣好看,那處的紅痣,和懷瑰公主相同?!?p> 李清舒又問:“真的沒有其他地方了嗎?”
春月?lián)u頭:“卻是沒有了。”
“多謝姑娘了?!崩钋迨鎲柾赀@些問題,心中有個膽大的猜想,她將宋景昭帶到另外一處,直接說了出來,“世子,你覺不覺得這個兇手是沖著公主來的?”
聽到此話,宋景昭也隨即皺起眉頭,“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現(xiàn)在恐怕要先辨明幾位死者的身份,若思死者身份之間狐仙有牽連自然就容易解決了,同時在從文大廚那邊查著走?!崩钋迨骖D了頓,接著說道:
“兇手既然會文大廚的手藝,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從他身邊查著看看,也許真的能查出些什么呢?”
兩人話都還沒說完,便有三司法的衙役在外面大喊:“李姑娘,不好了,翁大人暈過去了?!?p> “什么?”李清舒神情慌張地跑了出去。
怎么就突然暈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