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耀卻轉(zhuǎn)頭問李清舒說道:“那你自己覺得呢??!?p> 角落里的李清舒微微變臉,她自然不能說自己真如宋景昭說的那樣,她躬身說道:“啟稟陛下,是宋大人謬贊了,我只是循本心做事,一切順應我本該走的道!”
她這樣說倒是引起蕭耀的興趣,不過瞧著一旁的宋景昭,他目光促狹打趣問道:“可我從未見過阿哥身旁有過其他美嬌娘??!”
李清舒心中咯噔一聲,不知道圣上為何如此說,還是說只是因為她女子身份,她便只能被認為是靠女色才能真正做事的嗎?
還沒等宋景昭說話,李清舒先跪下,聲音鏗鏘有力說道:“陛下,我打小堅信一個道理,那便是女子也頂半邊天,無論各行各便是我所喜愛的仵作,也曾有女前輩做出一番成績,卻只因為女子身份被人詬病,絲蘿可獨生,不必托喬木?!?p> 說完,李清舒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可見到圣上并沒有立刻發(fā)作要取她性命的意思,想到此處,她反而安定下來。
而蕭耀確實震的目瞪口呆,半晌也不知道說什么。
宋景昭微微一笑,他這一笑宛如湖泊般純凈的翡翠,晶瑩剔透毫無雜質(zhì),引人側首顧盼,而他道:“陛下,這女子的性子頑固的很,恐也因這幾日她多次頻頻出現(xiàn)在我身旁,多少此番言語叨擾,這是惱羞成怒了?!?p> 蕭耀拍掌大笑道:“既然是如此,你既覺得自己有真才實學,那我便給你個機會,破了此案,三司法便會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條件便是,進了三司法依然堅持你口中的本心,你的道?!?p> 他在這時說話聲音都輕快不少。不怪他心中因為李清舒而感動,只是從小被人領上皇位,手握生殺大權,身邊多是阿諛奉承之輩,他厭惡,卻面上還要裝成云淡風輕的模樣。
他喜歡真摯的,熱烈的情感,可越是他所渴求的事務,便是離他越遠。所以,看見那個丫鬟,他那一瞬間的心軟,很復雜。
李清舒沒有先叩謝蕭耀,忽然開口問道:“陛下,我還有一事想問。”
蕭耀道:“你想問什么?”他撐著頭,此刻竟然流露出些許十六歲年紀般大小的孩子才有的孩子氣。
宋景昭卻在此時蹙眉,開口道:“李清舒!”這聲音是警告,讓她不要問,不要自討苦吃。
可李清舒還是問了,“云芝會如何?”
蕭耀開始沒反應過來,后來想到可能是那個丫鬟,他便也蹙眉,聲音也變得嚴肅了些,“賜全尸,罪不及父親,親族?!?p> 李清舒想為她開口求親,可宋景昭卻斟酌字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局了?!?p> 是啊,誰都知道,那是對于一個丫鬟最好的結局了,冒犯圣駕如同冒犯皇權,是株連九族都不為過的罪過的,可誰能明白李清舒心中那處用不敢提及的暗傷呢?到此刻明明知道過不久那個鮮活的生命即將在監(jiān)牢中逝去,她也不敢去瞧瞧,只怕牽扯出藏在心底,午夜日日夢回的傷疤。
蕭耀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銘斨?,我不是一個人的皇帝,我是天下人的皇帝?!?p> 李清舒被堵的呼吸一滯,她道:“可那也是陛下的臣民?!?p> 他們說了這么多,卻是忘記了這里面還有一位給蕭耀倒茶的大臣季蘇白,他今日衣著樸素,顯然是呆在家中,忽然被人叫過來來不及換上正式衣物,只見他神情平淡,卻不顯山不露水,橫在皇上和李清舒之間,插話道:“陛下,茶煮好了。”
宋景昭卻不著痕跡的瞧了他一眼,接話道:“圣上,張大人對茶藝還是剖有研究的?!?p>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更何況有兩個人刻意轉(zhuǎn)移蕭耀的視線,而季蘇白這時適當開口說道:“陛下,春闈在即,除開考題外,監(jiān)考官、閱卷官也得思索一下了?!?p> 春闈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大事,此話一出,蕭耀卻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會兒,他才說道:“監(jiān)考官職按照舊例既可,閱卷官便讓承恩伯來吧?!?p> 李清舒明白為何皇帝對閱卷官的設置苦惱了,這閱卷一職在春闈中便是極為重要的,所有被提拔的考生,在此后便統(tǒng)稱閱卷官為老師,互相成為同門,這便是朝廷內(nèi)一直有的門派之分,只不過后來一直被張氏把持。
而承恩伯在朝廷之中屬于中立地位一直以來只效忠皇帝,看來陛下這是有意想要避開內(nèi)閣。
季蘇白自然明白陛下的想法,適當開口詢問道:“只是如此不符合禮制?!?p> 宋景昭卻在此時開口道:“圣上,我們要回去查案了。此案定然會給眾人一個交代?!?
如皋蘭
絲蘿可獨生,不必托喬木。原句出自“絲蘿非獨生,愿托喬木。”(《唐宋傳奇》)中紅拂女初遇李靖,眼見如此英偉真男兒說的話。(我可能覺得沒什么人看,前面有些引用的地方?jīng)]有標出來,還是要標出來?。√卮司孀约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