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剛一進(jìn)屋,就見屋內(nèi)的仆役和太醫(yī),或倒或坐,而道者的手剛從自己小弟的唇邊放下。
“你做什么!”林殊暴怒,揮起拳頭就打了過去。
道者回身一指,反手點(diǎn)在了他胸口的穴道上。
“臭小子”道者低聲暗罵,回身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將一瓶藥水倒在了嬰兒的身上。
此時,林燮幾人也一同走了進(jìn)來。
一見屋內(nèi)情景,林燮暴怒抽出一旁侍衛(wèi)的腰刀,沖著道者劈了過來。
“咔”道者回身,一招二龍戲珠夾住刀刃,生生折斷。
“你”林燮正欲開口,卻被道者攔下,“令公子已經(jīng)無礙,林將軍不看看嗎?”
“什么”林燮聞言大驚,轉(zhuǎn)頭看向了在榻上的幼子。只見襁褓內(nèi)的小兒,呼吸已接近平穩(wěn),面色紅潤,安穩(wěn)的睡著。
林燮回過頭去,卻見道者伸手連彈數(shù)下,一眾太醫(yī)和仆役頃刻間恢復(fù)了行動能力。
“多謝道長,請問我這外甥,可有大礙!”蕭選身為皇帝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尤其是剛才哪一手凌空解穴的本事,心知此人實(shí)力不俗,試探的詢問道。
“已經(jīng)無礙”道者語氣帶著幾分惋惜之氣,“可惜,貧道來遲一步,雖然化解了這孩子體內(nèi)的寒氣,但他眼睛周圍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因?yàn)轶w內(nèi)寒氣損壞,這對眼睛怕是廢了!”
話一落下,屋內(nèi)眾人面色登時雪白。
沒多久后,林燮喃喃說道,“保住性命就好,保住性命就好!”
“林將軍”道者拱了拱手,取出一張藥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繼續(xù)說道,“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月底這三天,將這藥方制成藥浴,讓他浸泡一夜,連泡上十二年,便可平安。切記,這十二年內(nèi),這孩子只能修文不可習(xí)武,否則必將前功盡棄!”
林燮卻是雙目無神,絲毫沒有聽見。林殊看了看父親,心中暗惱,連忙上前替他說道,“多謝道長,不知……”
話未說完,道者的腳下卻是升起了煙塵,眨眼便消失無蹤。
“舅父”林殊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了蕭選一眼,蕭選擺了擺手,將哪張藥方遞給了哪位秦太醫(yī),“這張藥方,可有什么問題!”
“啟稟陛下!”秦太醫(yī)粗略的看了幾眼,“方子上大都是些溫補(bǔ)的藥材,只是其中一味赤陽草,乃是北燕特有的藥材,比較難尋!但好在宮中還有些儲備。”
“這便好!”蕭選看向了林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燮,這孩子起名了嗎?”
“陛下”林燮頓時惶恐了幾分,連忙說道,“臣失禮,還請陛下恕罪!”
“我問你孩子起名字了沒有!”蕭選的話一落下,林燮搖了搖頭,連忙跪下,“還請陛下為犬子賜名!”
“今天太陽不錯啊!”蕭選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回頭說道,“這孩子就叫林陽好了!”
十三年之后,帥府的某處院落之內(nèi),一名十三歲大的孩子雙目緊閉,兩只小手撥彈著琴弦,清澈的琴聲響徹整個沉寂的院落。
此時,兩道身影翻墻進(jìn)入,一個悄然躲到了附近的大槐樹下,另一道身影躡手躡腳的向著彈琴人走去。
“嗖”彈琴的孩子驟然抽出一把刀,沖著身影丟了過去,直接扎在了身影前進(jìn)的路上。
刀子落下,小孩子沒好氣的說道,“哥,你無不無聊!”
“哎呦,小兔崽子,你想要謀殺你哥?。 眮砣说哪樕瞎室庋b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虧得我給你帶糖沾了,你還沖我扔刀子!”
“你胡鬧也就罷了,還帶著景琰哥一起,真不怕父親在揍你一頓??!”小孩說完,抬起頭道,“景琰哥,你還要在樹下躲多久???”
“我就說了,你瞞不過他!”另一道身影也從樹下走出,“小陽雖然看不見,但耳朵可比眼睛還要好用。不過小陽,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我可是一直閉著氣呢?”
“哈”小孩笑了笑,“這個可不告訴你們,對了,你們今天休沐嗎?怎么來看我了!”
“嗯”林殊伸手摟住自家的弟弟,“今天是中秋,陛下下旨賜宴。我也帶你去見太奶奶!”
“啊”小孩面色一苦,語氣隱隱有些低沉,“還是算了吧,我這個瞎子還是待在帥府不要出去比較好。”
“你還在因?yàn)樗牡钕滤麄兊脑捝鷼獍?!”林殊抱的緊了些,“放心吧,舅舅上次已經(jīng)替你出氣了,還有冬姐,她可是揪著豫津的耳朵教訓(xùn)了他半天呢!”
“你自己去吧!”林陽掙脫了一下,“我不習(xí)慣外出,你跟太奶奶說我病了。在家里養(yǎng)病還不好嗎?”
“這個”林殊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可以幫你兜著,但你景琰哥可不會說謊啊!”
“嗯”蕭景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可不敢?guī)湍闫鄄m父皇,這可是欺君之罪。”
“就知道你這頭水牛會壞事!”林陽嘟囔著,頭一歪,直接倒在了林殊的懷里。
“哎,這怎么暈了?”蕭景琰嚇了一跳,“我去找大夫!”
“不用”林殊搖了搖頭,伸手抓起了自家弟弟的癢。
“嗯,你放手!”林陽氣得從他哥懷里爬了出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林陽起身回了屋子并從把門栓上了!
“陽兒”林殊連忙上前,蕭景琰伸手?jǐn)r住,“還是算了吧,上次四王兄他們胡鬧,結(jié)果把這小家伙可嚇得掉進(jìn)了水池,要不是蒙大統(tǒng)領(lǐng)正好路過,只怕這小家伙就有性命之憂了!”
林殊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壞笑著拉著蕭景琰離開了院內(nèi)。
感受著屋外的氣息消退,林陽松了口氣,心中暗道,“裝小孩子可真不容易,上次更是差點(diǎn)讓那幾個熊孩子給煩死,結(jié)果還失足……”
林陽也就是司徒皓軒,直接躺在了榻上,心里暗中盤算起來。
“金駿眉和鐵羅漢一個在武當(dāng)、一個在少林,剩下的四個,普洱在大渝、金銀花跟著寒醫(yī)游歷天下、海馬宮在秦嶺的神弓門、白牡丹在云南的一處精通冶煉之術(shù)的萬仞山莊之內(nèi)。彼此間倒是幫不上什么忙??!”
司徒皓軒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一片架空的世界還真是奇怪,名門大派只有少林和武當(dāng),峨眉、青城這些大派卻是毫無蹤跡。
最可笑的是,這個世界流通的字體竟然還是小篆。
“不想這個了,最重要的事,還是任務(wù)。王都染血,賢王殞命。東海、夜秦不過是苔蘚之地,所以任務(wù)不可能是這兩個地方。西越乃是多個部落組成之地,民風(fēng)彪悍,看不起文墨之輩。北燕雖是大國,但始終保持著重武輕文的思想,也不太可能?。∈O碌?,也只有南楚、大渝、大梁這三個所在啊!”
司徒皓軒眉頭緊鎖,“南楚情況未知,大渝皇太子令狐松,文武雙全,更是深受大渝皇帝令狐恩的寵愛,卻有些剛愎自用,對跟自己意見不合的大臣,向來是欲殺之而后快。而大梁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