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墳山上回去后,管事和曾雄的父母招呼了鄉(xiāng)親和眾多親戚們吃過最后一席后,曾家小院重歸寂靜,當然是相對寂靜,畢竟我們人也不少,你一言我一語,曾家小院里還是頗為熱鬧的。
月亮從云層里露頭,光芒灑落在大地與北面的高山之上,世界像是會自己發(fā)出熒光一般,格外美麗。
遙望北面的高山,其后就是曾雄的墳地,下次再來看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刀子,才把老子埋了就想我了?”大家都在幫忙把家政帶來的東西搬上車,只有我因為白天太累,她們都不讓我動,于是我抱著哭累后睡著的曾安羽坐在小院里。
“我擦,你小子沒下去?”
“你不忘記我,我就不會消失!”曾雄的話提醒了我,他在我這里是沒死的,于是我也不再那么傷感,小聲和他說了幾句后,我就看向忙碌回來的眾人。
大家伙氣喘吁吁的來到小院,各自拉過一張板凳,我們圍成了一個圓圈坐在一起。
“辛苦大家了,我給你們倒水!”大家坐下后,曾父給曾母遞了個眼神,曾母馬上反應過來,說了一聲不待我們拒絕,就匆匆回到屋內忙活起來,莊小意不忍心看著還沒從喪子之痛中緩過來的曾母操勞,就趕緊去幫忙。
曾父看著莊小意的背影,用蒼老無力的聲音唏噓道:“小意這丫頭是個好兒媳啊,可惜我家大雄不珍惜,如果......哎,不說了,小古啊,辛苦你們了這些天,你們也別急著走,多玩幾天再回去吧?!?p> 吃完飯后,我就給二老說我們今晚就要走,他們準備把辦酒席得來的禮金給我,我堅持不收。
“不用了叔叔,等阿姨來我和你們說一下曾安羽的事,說完我們就走?!蔽业皖^看了一眼懷里熟睡的曾安羽,內心中十分希望他們二老答應下來。
莊小意用托盤端著茶向我們走來,曾母則抬著一盤瓜子。
“來,大家吃瓜子,喝水!”曾母的普通話不好,但勉強能聽懂。
“謝謝阿姨!”幾女很有禮貌的點頭道謝,我對莊小意擺了擺手,示意我現(xiàn)在不渴。
曾母和莊小意落座后,曾母又開始感激我們,并留我們玩幾天再G市,我搖了搖頭,婉言謝絕,隨后道:“叔叔阿姨,曾雄去世和我有責任,你們也別謝我,反正我是挺愧疚的,如果老......曾雄不等我出獄,他也不會發(fā)生意外。”
“你這孩子,說這些干嘛,大雄命里該有這一劫。”曾母抹了一把眼淚,很是傷感。
曾父低著頭默不作聲,不知道怎么想的。
閑話少聊,我提了一嘴曾雄的事后,又看了看曾安羽,然后對二老道:“叔叔阿姨,你們也看見了,丫頭不愿意離開我,你們看能不能先暫時讓她跟著我,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丫頭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yǎng)?!?p> 說完,我滿懷希翼,十分希望他們答應我。
但我也知道,就憑這么一句話,他們是不可能同意的,畢竟曾安羽是二老在這世上唯一的精神寄托。
“小古啊,小意也給我說過讓曾安羽跟著她,但是我們也沒答應!”曾母如此一說,我頓時就明白了他們的答案。
莊小意也希望曾安羽跟著我,這樣她也能多些時間陪著女兒成長,于是她出聲道:“阿......阿姨,我知道你們兩老舍不得安羽,但是我作為母親的,也舍不得我女兒啊。”
張心也附和道:“阿姨,安羽和古道生活了一年,和古道像真正的父女一樣,你們不用擔心她受委屈,就算古道敢對安羽不好,我們也不會答應,你們考慮考慮吧?!?p> 范楚楚點了點頭,道:“叔叔阿姨,小安羽跟著古道,我們一定會給她找全國最好的學校,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標準,你們應該也希望自己的孫女得到最好的教育,在起跑線上就領先別人一步吧?!?p> 白雪和海研沒有說話,在幾女中,好像只有她們才無法給到曾安羽什么,甚至于海研更加傾向我把曾安羽留在這里。
但她們還是給每個人的理由點頭,表示自己的立場。
說到這里,兩老有些猶豫,他們把目光放在莊小意身上,或許想著只有莊小意才是和她們爭奪孫女的勁敵吧。
曾父搖了搖頭,第一次在曾安羽這件事上發(fā)言。
他對莊小意道:“小意啊,我們知道你舍不得曾安羽,這樣吧,反正我們也會搬去zheng州新家,到時候坐飛機也方便,你要是想孩子就給我打電話,我?guī)е^來看你。”
曾父表明了自己的觀點,許下一張空頭支票。
如果莊小意真的要爭的話,她可以有很多理由,但是她和我都不愿意和二老發(fā)生矛盾,于是她無話可說,只能看向我,希望我有其他辦法。
我想了想,還是想要再爭取一番,于是鄭重道:“叔叔,你們看看這樣行不行,曾安羽跟著我,你們也別工作了,和我一起回G市,以后我替曾雄給二老養(yǎng)老?!?p> “您和阿姨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二老和我一起生活,我也算有了一個家。”
“如果您而二老不習慣和我一起生活,您和阿姨也可以出去旅旅游,國內國外都去玩一趟,想丫頭的時候就回來,所以的費用我來出。”
這是我思考過很多次的方案,似乎這樣才是完美的解決辦法,曾安羽不用離開爺爺奶奶,還能有母愛陪伴,我算半個父愛吧,她的成長也不會缺少什么。
我卻忽略了,我和曾雄的父母經過這七天的相處,也只能算是認識而已,剛認識就提出要給他們養(yǎng)老,別人會怎么想?
“小古,你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果然,曾父疑惑的看著我,他瞇著眼睛,想要知道我這反常行為之下到底安了一顆什么心。
頓時,我有些緊張的晃了晃脖子,范楚楚見狀就要準備插話緩解我的異樣,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搶先道:“叔叔,如果您說曾雄的后事,那我可以回答您,我和曾雄的關系非常好,他是我兄弟,也算是我?guī)煾担运暮笫挛冶仨毐M力。”
“如果您說我剛才的提議,我只能說,我真的非常喜歡曾安羽,在我心里她已經是我女兒了,忽然要和她分開,我舍不得?!?p> 我真誠的說著,脖子越來越不舒服,晃動之余還用手去捶打,張心和范楚楚對視一眼,都知道我又說謊了。
只有我清楚,我這么做的原因,除了對曾安羽的喜歡,只是為了彌補對曾雄的愧疚而已。
大家七嘴八舌的勸說,還提議叫醒曾安羽讓她決定。
曾父有些不耐煩,于是皺著眉頭,聲音也加大了幾分,道:“大家都喜歡我孫女,我很高興,但是丫頭是我們老曾家現(xiàn)在唯一的血脈,我們也舍不得她。”
“我和她奶也感謝小古,但是我們老兩口和你非親非故的,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我還要想勸說,但經過剛才曾父那一聲質問,我擔心太過殷勤顯得我不正常,心里有鬼的我不敢再多言,點了點頭之后,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曾安羽可愛的面容,最終還是點頭。
“叔叔阿姨,趁著現(xiàn)在丫頭睡著我們也不多待了,您二老保重,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大家也都看出我心情不好,既然我已經答應,就不在多嘴。
我把曾安羽抱回了廚房旁的臥室,也是這幾天她和幾女住的房間,強忍著心里的不痛快,轉身就走!
多待一分鐘,我就多一份難舍,總是忍不住想要教唆莊小意爭奪撫養(yǎng)權。
“莊小意,你要不在這里陪丫頭幾天,等她熟悉她爺爺奶奶之后,再回來?”我們站在院子,曾母給我提了一筐雞蛋,我先是告訴她我們坐飛機,不好帶這種易碎物品。
婉拒后,我才對莊小意道。
莊小意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她笑道:“我也準備陪她幾天,到時你必須走,要不她醒來你就走不了啦。”
“麻煩了!”
“她也是我女兒,你客氣什么?”
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大概率還是要把曾安羽留在這里的,所以對于這一次商量的結果,我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遺憾而已。
回去的路上,我因為心情不好,就沒開車。
海妍主動擔任邁巴赫駕駛員的任務,范楚楚可能是不愿意我和海妍單獨相處,或者是真的有些害怕黑暗里車上會突然多了什么東西,于是就讓我和白雪坐商務車,張心看了看我們,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然后上了海妍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