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范楚楚的一聲怒罵,她轉(zhuǎn)過頭后緊握拳頭,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我的眼中就只剩下一根不斷繃直的繩子。
“啊~~~”
范楚楚的慘叫打消了我想低頭觀察她情況的打算,曾安羽也知道是因為還小,心智不成熟還是怎么,她跟著興奮大吼:“范楚楚阿姨好棒!”
然后她就讓我抓著她的安全繩,走在臺邊向下望去。
我真是擔(dān)心她掉下去啊。
如果不是曾安羽還小,骨骼生長不完善,工作人員不同意她蹦,我想她一定是沖在第一個跳的。
“走了,丫頭!”我提起安全繩,把她從高臺邊提了回來,然后再工作人員鄙夷的眼神中,帶著曾安羽走進(jìn)下山的電梯,曾安羽也很嫌棄似的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
我要牽她的手,她也沒同意,反而高傲又不屑撇了我一眼:“膽小鬼古道!”
看來,是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她要尊敬長輩了。
下了山,我?guī)е灿鹪诒臉O出口等待范楚楚。
很快,我就見到很多男的都同時看向長河上游,我立刻就明白,一定是范楚楚這朵明艷動人的嬌花即將出來。
果然,不到兩分鐘,只見范楚楚臉色蒼白,步伐發(fā)軟,緩緩走出出口。
她看到我的一瞬間頓時愣了神,然后就知道我根本沒蹦,她本來一臉后怕,現(xiàn)在迅速紅潤,明亮的雙瞳也仿佛都在噴火。
怒氣值80%。
怒氣值90%。
怒氣值100%。
她渾身散發(fā)著寒冰似的氣息,緊咬銀牙,快速逼近我,隨著我們之間距離的拉近,我感受到了那快要把我吞沒的怒意越來越盛。
“范楚楚阿姨,古道沒跳!”當(dāng)范楚楚走在我們跟前時,曾安羽立刻告狀,并加入她的陣營,對我這個無恥的行為進(jìn)行數(shù)落。
“混蛋,你今天必須給我蹦一次!”
“不然,我會趁你睡著把你閹掉!”
范楚楚不顧臉皮的,從牙縫里鉆出兩句她平時都不曾說過的流氓話,我知道她對我騙她的這個行為很憤怒,如果現(xiàn)在我死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剝了我的皮,拆掉我的骨。
但是,我不跳就是不跳,她在兇也沒用。
“我不怕,曾雄陪我睡,你敢進(jìn)來他嚇?biāo)滥?!”我無賴的說著,同時腳下默默退后了兩步。
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范楚楚不再提及曾雄,現(xiàn)在我又提,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范楚楚高舉拳頭,就要對我施展拳腳。
好漢不吃眼前虧,跑是上計。
于是我倆就在這個出口處,上演了一處追逐戰(zhàn),有不知道事情的男子想要上來幫忙。
當(dāng)然,是幫范楚楚的忙。
但曾安羽應(yīng)該是擔(dān)心我吃虧吧,于是就上前去一一解釋:“叔叔,不用管,他們鬧著玩呢!”
終于,范楚楚累了,她氣喘吁吁的蹲在地上。
我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她在抽泣,于是心下一慌,連忙上前查看情況:“小妞,你怎么了?”
在我靠近時,范楚楚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角,然后嘴角露出小人得志般的嘴臉,狠狠的踩向我的腳趾,踩還不解氣,又碾了碾,疼得我感覺空氣都是滾燙的。
“哦~~哦~~哦,范小妞,你tm太狠了,忘恩負(fù)義的女人!”
“哼哼!”范楚楚得意的笑了,她捋了捋因為蹦極變得有些凌亂的鬢角,我本以為她已經(jīng)出完氣,也就算了。
誰知,她一把掐住我腰間的軟肉,提著我就向買門票的地方走去,然后又重新買了一張門票,忿忿道:“混蛋,你今天必須跳一次!”
范楚楚說起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抑郁時的負(fù)面情緒,只有對我的惱怒,我知道她應(yīng)該是克服了心靈上的恐懼,或許這次回去,她的抑郁癥就不知不覺的消除也說不一定。
“不跳,老子大丈夫說到做到,說不跳就不跳!”
也不管范楚楚手下的不留情,我忍著疼痛想要掙脫,但掙扎越厲害她就越用力,最后我拉著她往景區(qū)外走,并乞求道:“仙女,美女,大姐,你就饒了我吧!”
僵持了一會后,范楚楚見我堅持,最終還是選擇了放開我,然后她看著我,面無表情說道:“混蛋,你讓我勇敢面對困難,現(xiàn)在我將這話還給你,你也該勇敢起來面對以往發(fā)生的事情?!?p> “或許你跳了這一次后,就能想通解開心結(jié)呢?”
聞言,我猶豫了,我和范楚楚還有曾安羽就站在售票處大門口,人來人往的目光疑惑的看向我們,然后又被范楚楚驚艷到。
“好吧!”最后,我答應(yīng)了,在范楚楚孺子可教的目光下,我突然改變方向,向著停車場跑去,一旦我上了車,想再讓我下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邊跑邊回頭,看到了范楚楚和曾安羽呆呆看著我逃跑似的背影,她們沒有追趕,反而愣了愣后有恃無恐的退到邊上,在綠化池的臺階上坐下。
幾個意思?
我不明所以,不過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我要去開車逃跑的決心。
當(dāng)我駕駛著A8來到她們面前時,見她們不上車,我就打開車窗,喊道:“你們倆干嘛呢?要生氣在車上生氣,現(xiàn)在老子要走了!”
范楚楚沒有上車,我還以為她學(xué)會了我的無賴,我不跳她不走。
當(dāng)我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范楚楚和曾安羽,兩雙眼睛平靜的看著我,然后范楚楚緩緩道:“古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別人騙我,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今天我范楚楚再說一次,你不跳可以,以后我們絕交!”
范楚楚認(rèn)真的表情落在我的眼中,絕交兩個字更是讓我心頭一顫,我也看著她,鼻子不爭氣的發(fā)酸,眼睛也彌漫了一層霧氣。
這傻妞,絕交這兩個字是輕易說得的嗎?還是說在她看來朋友的情誼還比不上這小小的一次善意欺騙?
我很重視我為數(shù)不多的友情,對于知心朋友這一類的更是在讓我無法淡然處之,最終我被“絕交”兩個字弄破防了,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開車回去停好,然后悶悶不樂的走回來。
來到售票處門邊,我看著范楚楚冷哼一聲,也不和她說話,直接就再次走進(jìn)景區(qū),朝著蹦極區(qū)走去。
“喂,你干嘛呢?”一會后,范楚楚帶著曾安羽從后面跟上,她戳了戳我前不久才被她掐痛的腰身,語氣平緩,似乎想要通過和我搭話取得我的原諒。
我沒有回應(yīng),依然只是用冷哼表明我的態(tài)度。
“古道生氣了!”曾安羽怕范楚楚看不出,就悄悄給她報信。
我因為走在前面的緣故,看不見范楚楚的動作以及她們的表情,當(dāng)我們走到蹦極處檢票口時,范楚楚卻是遞過去兩張門票。
我一時間有些楞了,我一個人跳她干嘛又重新多買一張,是家里真的太有錢,用不完了花著玩嗎?
“看什么啊,我陪你再跳一次,不行?。 狈冻姷轿疑鷼獾臉幼邮钦娴南胄?,我看到她一直在強(qiáng)蹦著臉,忍住笑意,但嘴角還是比平時上揚(yáng)得更多。
見她想要逗我開心,但又嘴硬的模樣,讓我實(shí)在是生不起氣來。
重回高臺,現(xiàn)在是不一樣的心情,我腦里的思緒一直被“絕交”二字占滿,生不起半分的恐懼。
我和范楚楚只是朋友,還達(dá)不到綁在一起的關(guān)系,而且我正在表演生氣,所以雖然想讓她和我綁在一起陪我跳,但最終我還是沒有開口。
“混蛋,加油!”
“古道,快點(diǎn)快點(diǎn)!”
站在前端跳臺,背向空無一物的虛空,面向范楚楚,看著鼓勵我的她緩緩說道:“小妞,絕交這二個字,我希望永遠(yuǎn)都不會再聽見?!?p> 聞言,范楚楚怔了怔,我閉著眼向后倒,在我即將下落的時候,有四個字在被風(fēng)吹到了我的耳中。
“對不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