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花魁娘子雅云的院子。
突聞此事,立刻看向身邊人:“嬤嬤,若是真的被請去當裁判,我該如何應對?是否要偏向誰?”
嬤嬤,年輕時也是迎春樓的當紅舞姬,只是年老色衰后,才當了女管事,負責培養(yǎng)新的舞姬與花魁,耐心分析道:
“此事復雜,背后涉及國子監(jiān)與集賢殿書院的爭端,更關系著超品弟子周鼎的名聲與前途。
“花魁娘子晴方與雅云,早有偏向。若是處理不好,最受埋怨,最先遭到報復的,肯定是你。”
那你倒是說個法子呀……花魁娘子雅云,急在心中,放低了姿態(tài),耐著性子詢問道:“還請嬤嬤教我?!?p> 嬤嬤,思索片刻,游移不定道:“老板也沒有事先吩咐,現(xiàn)在詢問也來不及了。
“這樣,你盡量雙方都不得罪,模棱兩可的,還是讓他們自己評比。即使以后出了問題,也能把自己脫身干凈,不受牽連。”
這樣,不就是混么……花魁娘子雅云,腦海中先后浮現(xiàn)年輕俊朗的書院學子周鼎、家室不俗的國子監(jiān)書生郝槐,心中逐漸有了決定,
口中卻道:“多謝嬤嬤栽培。雅云心中明白了?!?p> 哪個姑娘不仰慕才子佳人。
哪個青樓女子不想找位良人。
花魁娘子雅云,握緊雙拳,更堅定了心中的選擇。
……
話說回來。
花魁娘子晴方的院子。
國子監(jiān)書生丁考,越眾而出,反駁道:“不可不可,有辱斯文。
“花魁娘子雅云,不過是一小姑娘,更無人生閱歷,哪里懂得國子監(jiān)與集賢殿書院的詩詞好壞?
“在場文人雅客,都是參加過多場詩詞文會的,還應在現(xiàn)場評選投票?!?p> 花魁娘子雅云,態(tài)度不明,的確是不穩(wěn)定因素,但卻是最好的拖延借口,拖時間以想他法……黃培,立刻反駁道:
“笑話!幾天前,你還在參加花魁娘子雅云的詩詞文會,更是對其才藝評價甚佳。怎么今日,就成了不懂詩詞文章?”
現(xiàn)場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交頭接耳聲、嘲諷歡笑聲。
在場的都是達官顯貴、商賈巨富、京都紈绔等,看熱鬧自然是不嫌事大的。
書院與國子監(jiān),據理力爭、毫不后退。
畢竟是儒家修士,以理服人,講的是世間道理,而非拳頭上的道理。
周鼎,聽著翻來覆去的車轱轆道理,露出幾分笑意,道:“那筆來!”
提筆揮毫。
新的詩詞三首,重新謄寫于卷紙上,口中道:“說來說去,不過是裁判評選的問題!
“不如,今日就不評選出結果,而是將在場詩詞都傳播向京都。
“公道自在人心,詩詞優(yōu)劣也自有世人評選。
“數日后、乃至幾個月后,還能被世人記住并自發(fā)傳播的詩詞,自然是今日的最佳詩詞。”
周鼎需要的是,今日的優(yōu)勝么?
不!
周鼎需要的是文人雅客形象,是社會公認的儒家修士形象,以對沖傳言造謠的跋扈武夫形象。
只要今日的詩詞文斗傳播出去,只要幾首詩詞揚名京都內外,只要才子詞人的形象樹立起來,那就是勝利了!
要不要今日文斗勝利的虛名,又有什么意義?
黃培,麗正書院在外的形象人物之一,立刻明白,高聲道:“今日何必必須評選出優(yōu)勝?
“我看這個提議就甚好!我們雙方各自散去,各自傳播詩詞,三個月后、一年后,看看還有誰的詩詞能被記住?”
三個月后?還是一年后?
時間并不重要。
結果也不重要。
還是那句話:只要這場比賽傳播出去,周鼎的文人書生形象就立得住,對沖跋扈武夫的形象,那就贏了。
郝槐,國子監(jiān)書生,當朝太尉郝球的嫡長子,雖然一時間沒想明白,但本能上是要阻止麗正書院的任何行為,道:
“不可以!既然是文斗比試,哪有不比出結果的?”
賈肥,站在周鼎前方,護著他半個身子,激將道:“莫非,你們國子監(jiān)怕了?知道自己的詩詞不行,不敢比了?”
丁考,蹙眉道:“我看是你們集賢殿書院怕了!不敢現(xiàn)在就評比出結果,想要逃了?!?p> 周鼎暢快大笑,將剛剛寫好的詩詞,扔到其他看客中:“我周鼎,一人橫壓國子監(jiān),何懼之有?
“既然一首詩詞,不能讓你們愿賭服輸,那我就兩首三首,首首都能橫壓你們所有詩詞,羞得你們無地自容!”
丁考、郝槐、木子浩等國子監(jiān)書生,剛要反駁,已經有人念出了周鼎新作的詩詞。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好詩!好一個頑強堅韌的巖竹、風竹。周鼎相公,一定要像巖竹般堅持住,不要被他們輕易打倒?!?p> “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眼晴長在屁股上,只認衣冠不認人……詠針?敢問周鼎相公,借物詠志,說的是誰人?講的又是什么道理???哈哈!”
《詠針》在一位達官顯貴,武功侯鄭通手中。
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念了出來。
這是一首諷刺詩,寫在這場文斗比賽中,諷刺的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
只怕今日之后,隨著這場文斗比賽傳播開來,周鼎的文人書生形象也立起來,更是踩著國子監(jiān)的名聲立起來的。
“你!豎子爾敢!”
“好一個跋扈的武夫,滿口信口雌黃!”
國子監(jiān)書生,面紅耳赤。
黃培與賈肥,強撐著站在周鼎面前,感覺事情是越鬧越大了。
國子監(jiān)鹽鐵先生楊總,暗中看了商賈先生柳董一眼,小聲道:“怎么辦?”
柳董,儒家二品君子境,撫須笑道:“此事已經塵埃落定,是集賢殿書院勝了?!?p> 懂了!輸的是國子監(jiān),跟我楊總和你柳董,有什么直接的關系,畢竟咱是君子嘛……楊總,面上無須,微笑不語。
周鼎,哈哈大笑,提起風雷之劍,慨然走到場中央:“怎么?我周鼎,就是要一人橫壓國子監(jiān),詩詞文斗,勝過你們在場所有國子監(jiān)書生。
“你們即便不服,即便心生怨念,又該如何?又能如何?
“莫非,你們想要行武夫跋扈之事,文斗敗了,想要武斗么?跋扈的國子監(jiān)書生們!”
同樣的借口,同樣的污蔑名聲,被周鼎拋了出來!
求推薦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