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受制
拖雷急忙攔在妹妹身前,意圖抵擋。
只是這個身強力壯的蒙古漢子此刻不知怎么,氣虛體軟,竟是連對方掌風(fēng)都經(jīng)受不住,一個站立不穩(wěn)腳下踉蹌,直接半跪在地上。
“拖雷!華箏!”郭靖驚呼一聲,不假思索間身子又是一陣虛幻,再次現(xiàn)身時已經(jīng)擋在拖雷前面。
對方兩掌盡皆打在他的身上,碰碰兩聲悶響,如中敗絮。
假成吉思汗驚訝之后卻又帶著竊喜,心道歪打正著,能先除了郭靖這大敵也不錯!
只是……他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全力一擊,那勁力卻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毫無作用。
緊接著,更大的力道反向擊回,卻是九陽神功自發(fā)護體反擊。
“唔!”
不察之下,假成吉思汗被這力道震得連連倒退,氣血翻涌,忍了又忍,面色變幻間嘴角仍是流下了血來。
他抹去嘴角鮮血,慘笑一聲:“功虧一簣啊……是我太貪心了……”
卻聽一聲“賊子爾敢!”的怒喝,毫發(fā)無損的郭靖得勢不饒人,上前一步,一掌“震驚百里”便朝著他擊去!
以郭靖如今武功,這含怒一擊,五絕中人也得暫避鋒芒!
那人雖說看著詭異,似乎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但又怎么可能與五絕相提并論?
更別說之前他便已經(jīng)被郭靖的真氣反傷!
眼看此人便要殞命在這一擊之下,卻見對方毫不慌張,臉上帶著冷笑,一聲“你敢”,分外刺耳!
“你若是傷我,便只能眼睜睜看這金賬中一干人受盡痛苦而死!”
此聲一出,生生叫郭靖手掌停在了他面門之前!
凜冽掌風(fēng)直吹得對方額前頭發(fā)亂舞,可是卻不見半點懼色!
郭靖驚疑不定,扭頭望向眾人。
只見伴隨著這話,在場蒙古高層竟都不約而同露出了驚懼的神情。
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帶兵之人,尸山血海中趟過來的,不說漠視生死,起碼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能讓這些人露出驚懼之色,只怕那人所言不虛!
“你……你們難道……”見到熟悉的這幾人眼下神色,郭靖哪里還不知道,現(xiàn)如今這蒙古金賬里,上至諸位蒙古王子,下至將領(lǐng),只怕都已經(jīng)受制于人!
他咬著牙,心中后悔不已。
別人不說,拖雷、華箏、窩闊臺三人,之前是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們先進金賬的,那時他們可都還好好的!
難道就是在自己等待的那段時間,這三人便中了對方的陷阱?
可恨他之前步入金賬時,一門心思地去觀察大汗狀況,雖是看到三人俱都面色難看,氣息紊亂,狀態(tài)十分不對勁,尤其華箏花容憔悴,眼睛紅腫仿佛哭過一般。
但之前只以為三人心憂成吉思汗身體狀況才會如此,哪知……
而大汗呢,真正的大汗又在哪里?
……
不光是郭靖,就連周念通也從沒想到過,在這廣袤的蒙古草原上,被萬千天下無敵的蒙古鐵騎拱衛(wèi)中,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竟然能落得個被人李代桃僵的下場!
這是何等高人闖下的彪悍戰(zhàn)績?
叫周念通一時都驚為天人,感嘆不已。
周某人要有這本事,早在幾年前初次來到草原之時,便把這成吉思汗掌控在手心里,豈不是便可阻止之后蒙古滅金滅宋等一系列事件,直接改變了歷史?
郭靖硬生生止住了手掌,也不顧乍然收勢弄得自己氣血翻騰,卻是不敢下殺手了。
不過他自然不會放過對方,反手便朝那人手腕撈去。
對方想要躲閃,卻哪里躲得開,早被郭靖一把扣住脈門,便無力掙扎。
郭靖回首看了一眼自己自小親近的眾人,心中焦急、疑慮百感交集,怒吼道:
“大汗到底在哪里?你又對拖雷他們做了什么?”
對方冷冷一笑:“嘿嘿,那鐵木真自然在我們手里,逃不了!至于這幾位,你不妨自己問問他們!”
拖雷慢慢爬起來,虛弱道:“當時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覺得后頸一涼,然后背心又一麻,身子就動不了了,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然后,我渾身突然就奇癢難當,又酸又麻,就像螞蟻啃咬一般,偏巧渾身動彈不得,想抓都抓不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恐懼表情:“我從沒想過,原來癢居然也能讓人如此痛苦!”
他回憶適才感受,尤自心有余悸,身子發(fā)抖,面容扭曲,語氣低沉,臉上肌肉突突跳動個不停。
一個豪勇無畏的蒙古漢子,竟是后怕成這樣,足可叫人感同身受,想象那是何等酷刑!
窩闊臺等人同時臉上變色,身子發(fā)抖,一時間只聽得這些草原上的豪邁漢子牙齒相碰格格作響,甚是詭異。
拖雷又一臉畏懼地看了那人一眼:“這家伙就頂著父汗的臉,笑瞇瞇看著我受了足有一頓飯功夫的罪!……之后塞了片藥丸到我嘴里,這才慢慢止住麻癢……”
之后不用再說,受足了罪的拖雷不得不聽從這人命令,裝作無事一般,又眼睜睜看著他吩咐讓郭靖等人進來,給他們下套。
若不是跟郭靖自小結(jié)拜為安答,感情深厚,適才郭靖遇襲,他恐怕都不敢出聲提醒!
……
郭靖聽得此前情形,腦中想了又想。
他知道拖雷受制時,背心一麻便動彈不得也出不了聲兒,想來是被點了穴。
但是那之前后頸一涼……
那是什么手段?為何會造成拖雷渾身麻癢無法忍受,鐵打的漢子都后怕成這樣?
正想著,忽覺手中一軟,一只柔嫩小手握住自己手心。
轉(zhuǎn)頭卻見黃蓉一臉擔(dān)心湊了上來,朝著自己上下查看,想來是被拖雷等人滿懷恐懼的模樣嚇著了,生怕自己剛才不知不覺也中了招。
他連忙安慰兩句,保證自己身體一切正常,這才想起跟黃蓉打聽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手段。
這愛戀的女子家學(xué)淵源,父親黃藥師乃是見多識廣的大宗師,指望著她那邊可有什么線索。
哪知黃蓉皺著眉頭思慮半天,竟也是一片茫然。
郭靖又望向其他幾人,窩闊臺、華箏所言大同小異,只是地點不同,窩闊臺是小腹一涼,華箏是后腰,總之都是造成他們身上麻癢難當,不得不屈從。
不用說,金賬內(nèi)其他人想來也都是如此,眼下只能靠那人提供的解藥緩解麻癢之感,以至于俱都不敢有所違逆。
怪不得這人有恃無恐,這種情況下郭靖哪里敢殺他!
且不說不知下落的成吉思汗,就說萬一此人一死,解不了拖雷他們受制的手段,又沒有壓制的解藥,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有人受盡折磨,痛苦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