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到底怎么了
能以女子之身為朝廷效命，拋頭露面做這么多事，高玉娘自然不是普通的女子，也早拋棄了一般人的羞恥心，負(fù)罪感，一顆心堅硬如鐵，為達目的不會計較手段。
在北上異國執(zhí)行任務(wù)，順便私下里搞這些收集女子騙到大宋的勾當(dāng)，她以前也沒少做，甚至就在此次任務(wù)里，在遇到周念通之前，便已經(jīng)做了不少。
也就是在濟南府被周念通斥責(zé)后，她面對對方義正言辭的責(zé)難，看著對方清正的眼神，心神顫動，竟然感覺到自己那顆原以為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所謂良心，在隱隱作痛，在怒吼，在與對面的少年一起斥責(zé)她！
那種許久沒有的痛楚，叫她記憶猶新。
再以后，她便心存猶豫，便是遇到再好的時機、再好的貨色，也不再出手了。
但這也導(dǎo)致了之后外快收入銳減，上下打點的支出卻不見減少，不但沒有以往的賺頭，還貼進去不少。
也因此，這次明明身負(fù)游說紅襖軍投附大宋的重任，她卻因為經(jīng)費不足，只能單人前來，寒磣得很。
她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周旋在那么多人中間，忙得連軸轉(zhuǎn)，還要曲意陪著小心，深怕哪句話說錯了招來禍?zhǔn)拢罱K完不成任務(wù)，倒霉的還是自己！
幾天下來，高玉娘已經(jīng)是身心俱疲，萬般憔悴，此刻再受到這打擊，一時間萬般心思涌上心頭，愧疚、負(fù)罪、疲倦、委屈、無力，竟是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
周念通見高玉娘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滿臉?biāo)坪醵荚趯懼鴰讉€大字。
累了，毀滅吧！
他想了想，道：“事已至此，我也沒必要再多說什么！”
“原本以你所造的罪孽，我本應(yīng)出手取你性命，但是畢竟你曾對我有恩，看模樣也頗有悔改之意，這里便放你一馬！“
“以后，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取回書簡，又詢問了大宋派人前來紅襖軍協(xié)商的重點，轉(zhuǎn)身便走，只留下高玉娘呆立當(dāng)場，許久之后慢慢蹲下，抱著肩膀無聲地抽泣了起來。
……
對于紅襖軍是否歸附大宋，周念通作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這大宋朝廷也算是有誠意了，又是金銀珠寶又是高官厚祿的，雖然都知道沒打什么好主意，但至少甜頭給的足！
雖然紅襖軍上下對此事看得挺重，其實在周念通看來，投效宋國與否關(guān)系不大。
山東地域與現(xiàn)在的宋朝疆域隔的太遠(yuǎn)，就算投附也只能是名義上的，出了事大宋救不了，平時里宋朝上下想要對紅襖軍指手畫腳也完全可以當(dāng)耳邊風(fēng)。
反正不管是否投附，金國對紅襖軍的態(tài)度肯定都是視為敵寇，只是現(xiàn)如今無力征伐罷了，而蒙古……
對那幫彪悍野蠻的家伙來說，只要你不跪下投降，獻出所有財富與女子，那便是敵人，滅之便是，我管你是隸屬于宋朝還是自己單獨成勢力？
所以周念通也不打算提出意見，何況他現(xiàn)如今自己事情就夠頭疼的了！
雖然之前對這紅襖軍很是關(guān)注，但是此次周某人打算咸魚一回，消息發(fā)回丐幫，讓洪七公這些老謀深算的前輩們撓頭去吧！
……
周念通只是稍作休息，便又啟程南下，繼續(xù)追尋著李莫愁的路線，直指終南山。
敖冰兒照樣要跟著，只是楊康卻是被柳常在叫了過去匯報工作，他如今也是紅襖軍中絕對的高層人員，自身的基業(yè)基本上就是固定在紅襖軍中了，之前在明教幾天，這消息往來都不怎么順暢了。
等到楊康回來，周念通與敖冰兒早已不見蹤影，又沒事先說明方向，直讓這位風(fēng)度翩翩的佳公子急得跺腳。
……
周念通本來也沒打算帶上敖冰兒，只是小姑娘倔強得很，言說自己這一趟乃是贖罪之旅，死死咬著一定要跟在周念通身后，充當(dāng)個丫鬟身份。
周念通心知她必然還打著別的盤算，但如今精神圓滿，靈覺敏銳，也能看出這丫頭并無惡意，在她又是懇求，又是發(fā)誓，就快以死相逼的情況下，也只能松口同意，帶著她上路。
此次南下可不像之前從明教分壇到青州，僅僅數(shù)百里距離，而是上千里！
周念通雖然要時時通過精神感應(yīng)查找李莫愁的路線，速度不快，又是騎著馬，但敖冰兒小丫頭仍是走得疲累無比，一張嬌俏的小臉很快變得憔悴，卻是死死咬著牙，不見半點叫累。
最后還是周念通不忍心，減慢了速度，中間間或在大的城鎮(zhèn)休息個一日，這才讓她勉強堅持了下來。
……
這一路的辛苦不必多說，反正亂世的氣氛是越來越重了。
一叢叢、一堆堆扶老攜少的南下人群絡(luò)繹不絕，大多是在北面金國撐不下去、妄圖到南邊大宋找條活路的百姓，只是這般艱難跋涉，各種生離死別的慘劇也免不了發(fā)生，令人扼腕嘆息。
用了六七天時間，周念通終于是帶著敖冰兒踏上了終南山，在精神追蹤里，能清楚“看”到李莫愁也是在前幾天，帶著洪凌波回到了這里。
老娘瑛姑、老弟周恒通與準(zhǔn)弟妹何沅君均是驚喜萬分前來迎接，甚至老爹周伯通也在，還帶著獨孤劍冢的神雕，見了周念通便興奮呱呱亂叫，也不知老爹是怎么成功忽悠這位雕兄離開劍冢的。
但唯獨周念通最想見到的李莫愁卻是不見蹤影，倒是看到小龍女正帶著洪凌波玩耍，想來是李莫愁將徒弟托付給師妹照顧了，小蘿莉帶著個小小蘿莉，看上去畫面倒是挺美好。
自家小弟、周家三少周永通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歲半了，能自個兒邁開腳走路，也能說兩句詞兒了，跌跌撞撞跟在兩個漂亮小姐姐身后打轉(zhuǎn)，一臉訕訕笑得見牙不見眼，一看便是天生的舔狗。
周念通顧不得應(yīng)付親人的問候，直截了當(dāng)詢問，李莫愁為何不在，她是到哪里去了？
哪知老娘比他還急，張口便問，孩兒你跟莫愁之間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