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亂之時,身為石虎養(yǎng)孫的漢人冉閔,將率領中原漢人絕地反擊,與北方各胡族展開血戰(zhàn),而這正是大晉收復中原的良機。
此時,大晉軍力有限,根本無力收復中原,只有等待十年后,中原大亂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而在這十年之中,晉軍應該采取守勢,并秣兵厲馬,發(fā)展生產,整頓吏治,從而一步步增強自身的實力,當十年后機會來臨的時候才可以抓住。
魏安仔細的對大晉的國情進行了一番設想,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當下大晉必須固守江淮,發(fā)展生產,穩(wěn)定內部,以待天下之變。
有了這個結論,魏安覺得班師之后,有必要向朝廷稟明利害,讓朝廷不要再有北伐的念頭,對于朝廷能否接受,魏安是絲毫都不擔心,畢竟,朝廷之中熱衷北伐的志士寥寥無幾,而反對北伐的士族卻多如牛毛,如今,國舅庾亮病重,韓潛陣亡,大晉已經(jīng)無人能撐起北伐的大任了。
兩個時辰之后,戰(zhàn)場完全打掃完畢,魏安率領北伐軍主力向歷陽城進發(fā),同時派遣雷暴、趙武、鐵牛三人,各領所部兵馬,向北緩行,監(jiān)視石虎主力兵馬的動向。
進入歷陽城后,看著滿目瘡痍的城池和滿大街的森森白骨,魏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命令麾下士兵打掃城池,將城中的尸體全部運到城外好生掩埋,并立碑紀念。
在得知韓潛的遺體被運回江南之后,魏安連忙將大軍交給王三,帶領一百親兵渡過大江,尋找韓潛的遺體。
剛到大江南岸,魏安抬眼便看到沿江的一座小山峰上插滿了白色的旗幟,并且隱隱約約的有哭泣之聲。
魏安一怔,隨即帶領親兵向山頂奔去。
山頂之上足有數(shù)百人,個個披麻戴孝,魏安隨意掃了一眼,大部分是京北大營的水軍將士,只有最前方的一老一少是平民百姓。
一座簡易的墓碑上刻上了韓潛的生辰,雖然略顯寒酸,但這里的風景卻是不錯,向北一望便是奔騰不息的大江,大江對岸的樹木和城池都清晰可見。
魏安走向墓碑前雙膝下跪,撫著墓碑,傷心的哭拜了起來,良久才抬起頭來。
操辦喪禮的水軍營主安慰魏安幾句,并發(fā)自內心的贊揚韓潛的英勇,自責自己沒能勸說韓潛上船。
他自作主張將韓潛下葬于此,是覺得此處地勢優(yōu)越,符合韓潛的身份,而且,當時韓潛身旁的北伐軍大將都陣亡了,而魏安還遠在江北,為了讓韓潛早日入土為安,他便狠下心自作主張了。
魏安對水軍營主的做法很是滿意,此處面朝大江,用風水寶地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在這座山峰的旁邊還有幾處略矮的山頭,陳雄等北伐軍大將的遺體都被安放在此,他們圍繞在韓潛的周圍,陪伴著自己的將軍。
魏安祭奠完韓潛,便向四周走去,將陳雄等北伐軍大將都祭奠了一遍,而后再次返回韓潛的墓碑前,扶著韓潛的墓碑訴說著心里話。
此時,祭拜的人群都回去了,韓潛的墓碑前只有魏安、水軍營主、以及各自的幾名親兵,魏安訴說心里話的時候,也就沒了多少顧忌,他在韓潛墓碑前,一吐心聲,將自己對當前天下的形勢都暢談了一遍。
就在魏安暢談天下形勢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魏安閉上嘴巴,下意識的向后看去,卻見剛才祭拜韓潛的少女走了回來,手里捧著滿滿的一束梅花。
這位姑娘面色略為發(fā)黃,似乎身體不是很好,但五官清秀,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胚子,對于姑娘的行為,魏安充滿了好奇。
姑娘走到韓潛的墓碑旁,將手中的梅花放到韓潛的墓碑前,真誠的說道:“將軍,我和爺爺就住在山下,以后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闭f完向魏安抿了抿嘴,轉身離開。
魏安心頭大為詫異,他不明白這個年輕的少女,為何對自己的師傅這么好。
身旁的水軍營主看出了魏安的疑問,于是,一五一十的將韓潛救下這對祖孫的英勇事跡訴說了一遍,魏安這才恍然大悟。
看著年輕少女離去的背影,魏安心下感嘆其知恩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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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涂城方向,韓晃和馬雄的兵馬擋住了淮河北岸趙軍的進犯,讓豫州的趙國大軍無法增援石虎,有力的支援了魏安主力人馬的作戰(zhàn)。
此時,石虎主力人馬在遭受魏安的重創(chuàng)后,重新集結向當涂城方向進犯,早一步得到消息的韓晃和馬雄,決定聽從魏安的建議,放棄當涂城,率領大軍返回二龍山躲避。
二龍山的兵馬在韓晃和馬雄的率領下,倉促撤走,石虎率領大軍不費吹飛之力便占據(jù)了當涂城。
占據(jù)了當涂城,后續(xù)的糧草便可以源源不斷的運至,石虎仍可以再次動員麾下兵馬向南進攻,但經(jīng)歷了數(shù)月的鏖戰(zhàn),尤其是被魏安擊潰后,趙軍將士普遍厭戰(zhàn)情緒嚴重,而且石虎本人也受了不輕的傷,諸將皆勸石虎返回鄴城,日后有機會再南下不遲。
既然部下都極力勸說返回鄴城,石虎在當涂城歇息一夜后,第二日一早,便率領主力人馬渡過淮水,向鄴城方向進發(fā)。
石虎離開后,當涂城再次回到晉軍的手中,負責監(jiān)視石虎的雷暴、趙武、王三率領麾下人馬返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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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方向,入侵的趙軍在荊州軍大將庾翼、李陽等人的合力絞殺下漸漸不敵,其主將夔安收攏人馬在襄陽城附近,準備與荊州軍決戰(zhàn)。
庾翼、李陽等大將率領荊州軍主力,分三路合圍襄陽城,并在城下與趙軍主力展開了一場血戰(zhàn)。
一場大戰(zhàn)殺的昏頭地暗,荊州軍和夔安的人馬損失都不小,但雙方主力尚存,仍可再戰(zhàn)。
夔安的趙軍遠離后方,屬于孤軍深入,在形勢上處于弱勢,所部將士也是思鄉(xiāng)心切,厭戰(zhàn)情緒嚴重。
而大晉的荊州軍經(jīng)過了數(shù)月的廝殺,也是元氣大傷,各軍將領也不想和趙軍死磕到底。
恰好在這時,石虎下令北撤的消息送到了夔安的手中,數(shù)萬趙軍在夔安的率領下,放棄襄陽城,急速向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