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拉著韓雪雨,與雷暴、趙武在烏衣巷走了沒多遠,前面一個半開的大門便映入眼簾。
“到家嘍!前面的就是。”魏安說著心中頓時涌起一股親切感。
大門沒關,足以證明家里有人,日思夜想的爹娘和靈兒也許都在家里,可見了面該說些什么呢?到了家門口,魏安心里突然忐忑了起來。
“魏安哥哥,前面那個大門沒關的就是您的家嗎?”韓雪雨歪著小腦袋問道。
魏安點了點頭,叮囑道:“雪兒妹妹,待會進去了,見了長著大胡子的大伯就叫爹,見了頭發(fā)盤起的大娘就叫娘,還有一個漂亮的姐姐,也不要忘記叫哦!”
韓雪雨聞言,蹙眉愣了片刻,突然調皮的笑道:“雪兒知道了,大胡子大伯和盤頭發(fā)的大娘是哥哥的爹娘,雪兒現(xiàn)在和哥哥是一家人,哥哥的爹娘就是雪兒的爹娘,對不對?!?p> “雪兒真聰明,太聰明了?!蔽喊裁n雪雨的小腦袋,大大的夸贊了一番。
“嘻嘻?!表n雪雨被魏安夸贊,高興的笑了起來。
“咔咔咔……”
魏安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輕輕的推開了大門。
只見院子里,用竹竿和繩子拉起的架子上,掛滿了彩色的綢緞,一個身穿布衣的少婦正在綢緞邊上忙碌著。
她不時的伸手整理被風吹歪了的綢緞,魏安從背影就可以確定,這個穿著布衣的少婦就是自己的娘親。
一陣微風吹過,將一匹粉色的綢緞高高的撩起,此時,正坐在粉色綢緞后面認真忙碌的少女映入了魏安的眼簾。
微風同樣吹亂了少女的頭發(fā),這讓少女忙碌的同時,不忘伸手將頭發(fā)向后撥弄,這一本能的動作充滿了別樣的韻味,讓魏安頓時生出怦然心動的感覺。
微風一陣陣的吹過,粉色的絲綢也是一陣陣的撩起,將少女的身影遮掩的若隱若現(xiàn),更有一種朦朧的神秘感。
從少女右手一伸一回的動作,可以判斷她正在聚精會神的刺繡。
盡管若隱若現(xiàn),盡管她始終低著頭,但魏安憑直覺就可以判定,這個認真刺繡的少女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靈兒。
推開大門,雷暴,趙武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魏安則拉著韓雪雨走到了針娘的身后。
針娘仍在認真的整理綢緞,剛才她也聽到大門的響動了,但她不知道是魏安回來了,因為魏貴剛剛打開門走了出去,她下意識的認為一定是魏貴又回來了。
“回來了就把大門關上,不說話,想嚇死人??!”針娘頭也不回的斥了一句,顯然她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娘親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蔽喊残闹械灰恍ΓD了頓朝韓雪雨擠了擠眼,暗示其叫娘。
韓雪雨會意,看著針娘的背影,小聲叫道:“娘?!?p> 針娘頓時渾身一震,他趕緊回過頭來,見魏安正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禁吁了一口氣。
綢緞后面的王靈,聽到小姑娘的聲音,也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
“臭小子,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嚇死老娘了?!贬樐飲沙饬艘痪?,摸著韓雪雨的小腦袋,疑惑道:“這個小姑娘是誰家的孩子,長得真可愛。”
“只要娘喜歡,以后她就是娘的女兒了,她叫雪兒?!蔽喊舱f完,用懇求的眼神看著針娘,希望針娘能收留韓雪雨。
“娘,雪兒會聽話的?!表n雪雨說著,揪起小嘴,可憐兮兮的看著針娘。
自從親生爹娘慘死,她便失去了生存的依靠,只得緊緊的跟隨魏安,而魏安告訴她軍營不能收留女孩子,她無處可去,便只得服從魏安的安排,來到魏安的小家。
“師傅,小妹妹挺可愛的,您就收下這個女兒吧!”王靈說完,含情脈脈的看向魏安,隨即低頭,莞爾笑道:“回來啦!”
其實,當她聽到針娘罵‘臭小子’時,就預感到,可能是魏安回來了。而當她聽到魏安那熟悉的聲音時,便已經確認,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回來了。
于是,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了過來,恰巧看到魏安懇求針娘,讓其收下韓雪雨的一幕,便開口幫襯了一句。
針娘見韓雪雨長得實在可愛,而且一進門開口便叫娘,心里早已十分歡喜。而自己的寶貝兒子魏安又是極力的懇求,就連徒兒王靈也在一旁幫襯,她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好好好,就依你們了,這小姑娘這么可愛,很招人喜歡。”針娘笑著答應了。
“謝謝娘,娘真漂亮?!表n雪雨高興的感謝道。
“乖孩子,真會說話。”針娘摸了摸韓雪雨的頭發(fā),看著魏安說道:“其實娘早就想要這么一個可愛的女兒了,只可惜娘這肚子不爭氣,只生了你一個。”
針娘說完頗為遺憾的摸了摸肚子。
魏安聞言,不禁莞爾一笑,安慰道:“娘,十月懷胎,多辛苦,如今天上掉下這么可愛的一個小女兒,多好的事?!?p> “是是是,就你會說?!贬樐飸艘痪?,抬頭看向魏安身后五六步遠的雷暴、趙武,疑惑道:“安兒,后面的兩位壯士是?”
“他們兩個是安兒在中原結識的兩位好兄弟,雷暴、趙武。”魏安開門見山的回道。
“大娘好?!崩妆②w武異口同聲。
“好好好,別愣著,快進屋說話?!贬樐镎f著招呼眾人進正堂。
魏安帶著雷暴、趙武剛進正堂沒多久,魏安的親爹魏貴,便提著幾包干肉和幾壇好酒興沖沖的回來了。
原來他的酒癮犯了,剛才便是偷偷的跑出去買酒了。
此時,剛一回來便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回家了,心中自然無比的高興,他拿出酒肉就要和魏安,以及雷暴、趙武喝上一杯。
魏安自然不能駁了親爹的面子,賠魏貴喝了幾杯,而后魏貴發(fā)現(xiàn)雷暴、趙武挺能喝,便撇下自己的兒子,和雷暴、趙武喝了起來。
魏安趁著他們斗酒的功夫,悄悄的走了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太陽快要落山了,王靈和針娘正在將衣架上晾曬的綢緞一匹匹取下。
而年幼的韓雪雨,也頗為懂事的在一旁幫忙,她個子小,夠不著晾衣繩上的綢緞,便端著一個圓形的竹筐跟在針娘和王靈的身后。
針娘和王靈將綢緞從晾衣繩上取下后,便是放在這些圓形的竹筐里,有了韓雪雨抱著竹筐一路跟隨,他們收綢緞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雖然竹筐不是很沉重,但韓雪雨年紀畢竟還小,一直這么舉著,胳膊難免酸疼,不一會兒額頭便冒出了汗水。
“雪兒妹妹,你歇會,還是我來吧!”王靈見韓雪雨累的額頭冒汗,伸手接下了盛滿了綢緞的竹筐。
由于院子里的綢緞很多,邊抱竹筐邊幫著針娘收綢緞的王靈,一會兒也累得額頭微微冒汗。
她不時的伸手拭去額頭的汗水,雖然看上去有些累,但她的每一次舉手投足都顯得不急不慢,充滿了別樣的韻致。
即使干同樣的活,大家閨秀和平民子女總會有很大的區(qū)別,即使再不體面的臟活累活,到了大家閨秀的手中也會變得充滿不一樣的美感。
這也許就是大家閨秀特有的氣質吧!魏安心下感嘆不已,同時也有一些小小的自責,王靈好歹也是司徒府的千金,居然也要干這樣的粗活。
但轉念一想,生命在于運動,多干活身體才會好,才能有更加強健的體魄,這么一想,魏安的心里便好受了許多。
“靈兒,還是讓我來吧!”魏安輕聲的在王靈耳邊說了一句,隨即接下王靈手中的竹筐,順便在王靈滑膩的手脖子上蹭了一把。
王靈耳根被魏安這么一吹,頓時俏臉紅了一大片,手臂被魏安這么一撫,也不禁起了大片的雞皮疙瘩。
“你干什么呀!”王靈紅著臉嬌斥了一句。
魏安蹙眉凝視王靈,正色道:“我這當然是心疼你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討厭,師傅和雪兒妹妹都在旁邊,你不要亂說了?!蓖蹯`頓時更加害羞,蹙眉懇求魏安不要亂說話。
魏安見王靈害羞的樣子很可愛,心一橫,索性大聲道:“靈兒,你早晚是我的人,為夫心疼你,那是應該的?!?p> 魏安如此大聲的表白,讓王靈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低著頭,撒嬌道:“師傅,您看他,剛回來就欺負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