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醫(yī)德所在
“是的!”朱驥無奈吐露事情?!八晕乙O(shè)法抱住滿倉兒的孩子,因為這可能是你們找到幕后主使者的突破口。抑或你們已經(jīng)知道主使者是誰,只是等著證據(jù)確鑿?”
“于夏?”朱驥越發(fā)有些語塞。
于夏揚下巴冷哼道,“放心好了,我會設(shè)法幫助滿倉兒。但是你們動作要盡量快,張鵬是個無用的東西,我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p> “事成之后必有重賞!”
“來而不往非禮也,要不到時再請大人吃面?!庇谙耐敌?。
“甚好!”朱驥唇邊笑意浮起。
“呃?”這下?lián)Q于夏不自在,忙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回去。
管用跟在后面好奇道:“主子什么時候會做飯了,面呢,讓奴才也嘗嘗?!?p> “廚房鍋里呢,你既是要吃就必須全吃完了,要不然打斷狗腿!”于夏一腳將管用踢進了廚房。
管用正自發(fā)蒙,待得聞了聞廚房內(nèi)奇怪的氣味,頓時發(fā)了愁。
張老太醫(yī)外面聽到后院傳出的慘叫不由搖頭嘆息,“這天下也就只有朱指揮使受得了自己徒兒的廚藝?!?p> “請你們家的女大夫出診,這些銀子可夠?”
張?zhí)t(yī)抬頭看時正是前幾日來的一名姑娘,再看其拍在案臺上的一包銀子足有百兩之余。
“誰要請我出診?”于夏聞訊趕了出來。
珠兒呆呆的看向于夏,萬萬沒有想到保和堂的女大夫竟是她。
于夏微微一嘆,蘭若郡主的貼身婢女深夜前來求醫(yī),想必病情緊急。
“不用了!”珠兒抓起銀子就走。
“若不想你們郡主死就帶我前去?!庇谙暮暗馈?p> 珠兒腳步頓住,猶豫道:“你真的愿意替我們郡主看?。俊?p> “診金我全收了,前面帶路!”
管用忙提了藥箱跟上,主仆二人夜色中上了馬車直奔袁府。
聽雨閣中一切如舊,只是少了些生氣,是以廊檐下的雨聲也就格外的清晰。
朱驥放下書卷望著落雨正自出神,便見牟斌冒雨而來。
“回大人,刑部來人說尚未收到任何消息,倒是西廠這幾日來動作格外的多。白大人說他暫時不宜過多關(guān)心公務,想讓咱們錦衣衛(wèi)多派些人馬巡視,以免再出意外?!?p> 白昂正焦心于“小兒之病”自當少管公務,這點他倒是想的周到。只是西廠向來低調(diào),突發(fā)異動莫非同金雀樓有關(guān)?
“增派人手,尤其是對新婚之家要多加防范。”
“西廠那邊不用多加警惕嗎?”
“就是要讓他們動起來,否則我們?nèi)绾巫サ桨驯???p> “這樣做是否太過冒險,皇上對盜取紫河車一案朱筆御批即日結(jié)案。咱們壓著全榮不殺已是有違上命,若是再冒出一起來只怕弄巧成拙。”
“全榮還有大用,現(xiàn)在一定不能殺。好在汪直已經(jīng)視他為棄子,暫且不用考慮他的安危。汪直再厲害也有軟肋,咱們這次內(nèi)外夾攻就不信他還能滴水不漏?!?p> “希望于姑娘處能有所發(fā)現(xiàn)?!?p> “她今夜不在保和堂?”
“她是少有的女大夫,又名聲在外,出診也是常事?!?p> 朱驥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隨著生出些不安來,取了斗篷快步出聽雨閣。
“大人,雨大天寒,不如讓屬下帶您去看于姑娘!”
珍珠遠遠聽到這才滿意的回去給老夫人報信,這么大的雨自家公子還不忘去看望人家姑娘,就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打動吧!
于夏主仆隨著珠兒趕往袁府,若非是蘭若的貼身婢女相隨,她是萬萬不敢相信這是岐王府郡主的居所。
論理郡主下嫁商販之家必然是當家主母,所居之所也定是中院。但眼前這處院子僅有三間正房兩間耳房,且院子里沒個人聲,細細聽來只有房內(nèi)蘭若發(fā)出的哀嚎。
“郡主,大夫來了!”珠兒顧不得脫下蓑衣便直奔向郡主床前。
“疼,好疼啊!”蘭若垂死掙扎著試圖去抓珠兒。
珠兒連忙將人抱著,好生安慰道:“馬上就好了,您再忍忍?!敝髌投艘咽强薜牟怀陕曊{(diào),凄涼的令人不忍直視。
于夏接過藥箱來,上前冷道:“若是不想你主子死就讓開!”
蘭若郡主這才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于夏,一雙淚眼瞬間充滿仇恨瞪視著對方,直要吃人一般。
“等我?guī)湍憧春昧瞬?,你再想法子同我過不去也不遲!”
“我就是死也不用你幫!”
“你死了不要緊,只是便宜了那玷污了你名聲,又害了你孩子的男人?!?p> “我今日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郡主難道不覺得這都是你罪有應得?”于夏邊把脈邊譏諷道。眼神之中的憤怒并不亞于蘭若。
蘭若郡主畏縮的閉了嘴巴,雖有怒意在心,但到底人只剩下個空架子空有喘氣的份。
待得對方安穩(wěn)后于夏方能認真把試脈象,良久方道:“你腹中胎兒是被人用藥打落?”
“不可能,孩子是我們郡主不小心摔倒方導致的落胎,誰敢動郡主的孩子!”珠兒憤然反駁。
于夏堅定的眼神看向蘭若,“是啊,在袁府里誰敢用藥打落主母的胎兒?”
“不可能,孩子是他的,他不敢也不會這樣做!”蘭若郡主原本慘白的臉突然漲紅,下一刻當即昏死過去。
“郡主,您怎么了?”珠兒嚇得嚎啕大哭。
“還沒死呢,用不著嚎喪!”于夏取出銀針來便要針灸。
珠兒已是沒了主心骨,但見刺眼的銀針立刻就要阻攔。
管用伸手將人扔至一旁,“主子若是想要害郡主只需什么都不做即可?!?p> 施針之后的蘭若果然緩緩醒了過來,可兩眼毫無生氣,口中只是重復著念叨:“他殺了孩子,他殺了孩子,他為什么要殺孩子......。”
于夏收拾好一應物件正要起身離開,忽而想起什么來,轉(zhuǎn)身多看了一眼蘭若郡主。
蘭若郡主雖是受辱下嫁,岐王府亦是王孫貴胄之家,生的孩子亦是袁家的后人。袁翔縱然無一可取之處,但是虎父尚且不食子,他為何如此心狠手辣?
“主子,你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待得出了袁家,管用看著一只默然不語的于夏方才問道。
果然秋雨無情,尤其深秋的雨水更是冰冷無比。剛才出門之時走的匆忙,于夏還是一身單衣,現(xiàn)在已是淋透凍的渾身發(fā)抖。
“我發(fā)現(xiàn)今晚真冷!”于夏哆嗦了一下便一頭扎進漫天的大雨中開啟狂奔模式。
“主子,等等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