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疏漏之處
張鶴仙詫異的看向徒兒,不知她這話是何意。“她根本就不是讓我前去看病,而是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我細(xì)致揣摩過,她應(yīng)該是不只是為了告訴我殺害老管叔的是誰,但是她又確實(shí)只說了這一件事。”
“沒有其他的了?”
于夏想了想,“惜取眼前人”這件事還是不好開口的。
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因?yàn)榻Y(jié)交孔府孔璇公子得罪了別人,所以她就接連追殺于我?!?p> 張鶴仙不由皺緊了眉頭,宮中任職幾十年,對于女人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早已司空見慣。至于因吃醋而發(fā)瘋的女人有多可怕,他不由替于夏暗暗擔(dān)心。
“師父不必為徒兒擔(dān)憂,我已經(jīng)想好對策,再不濟(jì)自保還是可以的?!庇谙陌参康某瘞煾笖D出一絲笑容來。
“若有需要師父的地方盡管說。”
于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驚問道:“十年前的殺害孕婦盜取紫河車一案,不知師父可曾聽說?”
張鶴仙驚道:“莫非又有人為此被害?”
“刑部侍郎的夫人,我親眼見過那個被偷的嬰兒,慘不忍睹!”
“這就奇怪了,十年前的案子鬧得滿城驚恐,賊人都是生剖之后盜取紫河車逃逸。為何這次變了手法?”
“沒理由啊,殺了人卻沒將東西帶走。卻偏生費(fèi)盡周折的找地方去買死嬰!”于夏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個問題。
匆忙告別師父,她要即刻去找朱驥問個清楚。
刑部尚書白昂正自審閱卷宗,抬頭便看到侍郎全榮走了進(jìn)來。
“全大人理應(yīng)多歇息幾日,何必如此辛勞?”
全榮苦澀笑道:“呆在家中更加傷心,倒不如出來尋點(diǎn)事情做,有勞大人掛心?!?p> 白昂聽言倒也是這個道理,看著全榮失魂般的樣子不由心生同情。
剛送走同僚,轉(zhuǎn)身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大人好興致,早間飲酒有助提神否?”朱驥大步邁步進(jìn)來,還不忘調(diào)侃兩句。
“朱大人今日心情不錯,但是我何曾飲酒?”白昂納悶道。舉著袖子聞了又聞,再看桌上都是平時所用之物并無甚異常。
“哦?”朱驥抬手揉了揉鼻子,自己應(yīng)該不會判斷錯誤。
白昂思及剛才進(jìn)去的全榮,忙問道:“大人這邊可有進(jìn)展?”
“這個正是我今日前來的目的,歡欣樓的滿倉兒姑娘不知大人可有耳聞?”
白昂神情一怔,“酒席之間倒是偶有聽說,只是未能有幸一睹芳容深感遺憾。”
朱驥哂然一笑,轉(zhuǎn)而道:“據(jù)我所知她十年前還在京城,不知為何突然去了千里之遙的建昌府,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歡欣樓?!?p> “恕在下愚昧,不知大人所言何意?”
“大人聰慧過人自然能想明白的!”朱驥回以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這才告辭離去。
內(nèi)室中露出半張男人的臉來,朱驥方要出門猛然看向身后,那半張臉已消失不見。
“朱大人還有事情要說?”白昂不解問道。
“無事!”朱驥這才出了刑部大門。
牟斌已然等在外面,“回大人,今日初一是老夫人前去大佛寺吃齋念佛的日子,馬車已經(jīng)為您備好了。”
朱驥看向另一邊的馬車,陽光灑在車棚上發(fā)出晃眼的光芒,不適的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便見一張笑臉笑靨如花的出現(xiàn)在面前,心情也隨之好了很多,但是依然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來做什么?”
“我有事情要向大人稟報(bào)。”于夏一本正經(jīng)道。
“本大人已經(jīng)不需要你的幫忙,姑娘好自為之?!敝祗K一邊說一邊上了馬車。
于夏哪里肯善罷甘休,跟著也爬上馬車坐在了對面。
朱驥見狀只能將臉轉(zhuǎn)向另一邊,對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你別生氣嘛,我知道錯了,是我不自量力還不行嗎?”于夏陪著小心一點(diǎn)點(diǎn)湊近,柔聲細(xì)語極盡殷勤。
一絲笑意自嘴角不經(jīng)意的滑過,這丫頭原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你若真有心幫忙,就陪我先去大佛寺,回來后我們再仔細(xì)研究對策?!?p> 于夏正絞盡腦汁套近乎,忽然見對方松口自然連連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不就是去大佛寺嗎,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好事一樁!
“嗯嗯,好的,沒想到大人還有這等喜好?!?p> “并非是我!”
“您是陪老夫人去廟里?”于夏突然醒悟。
朱驥一把將要跳車的于夏拎了回來,“做人要言而有信!”
于夏還要狡辯,但看朱驥神情冷峻,又想著自己還有事情求他只能乖乖聽話。
無可奈何的捧著下巴發(fā)呆,只恨自己跑的太快,完美碰上這等“好事”。
“想什么呢?”朱驥見其突然安靜了下來,不由疑問道。
“想著該怎么樣才能讓孔公子多看我一眼?!?p> 朱驥不由皺了眉頭,不甘心追問道:“你就這么喜歡他?”
于夏立時來了興致,一雙杏眼也比剛才亮了幾分,滿懷憧憬道:“那是當(dāng)然,孔公子那樣的謫仙圣人哪個姑娘不喜歡。”
“所以愛之深恨之切,你就遭了殃!”朱驥接話道。
正中于夏傷心處,瞬間沒了剛才的興致。
“但是這也不能怨孔公子是不是,等我抓到那個惡女人一定要劃花她的臉,再當(dāng)著她的面嫁給孔公子?!庇谙暮藓薜馈?p> “當(dāng)真?”
“有些難辦!”于夏理智尚存,喪氣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事在人為。”朱驥伸手在于夏腦袋上拍了拍,像是個長者在安慰晚輩。
于夏很不耐煩的搖了搖腦袋,這廝不是把自己拎來拎去就是不懷好意的拍腦袋。聽著像是安慰自己,其實(shí)心里肯定在笑自己自不量力。
“大人,到了!”
馬車停在了大佛寺門前,一株百年的銀杏樹屹立寺廟之中,方此時微風(fēng)拂過帶下數(shù)片金黃色的樹葉美不勝收。
于夏站在車頭伸手試圖接住落葉,誰知太過貪心身子便歪向了一旁。
朱驥無奈的伸手將人接住,再穩(wěn)穩(wěn)的放在地上,語帶無奈道:“小心摔倒!”
于夏只當(dāng)自己這次要摔個七仰八叉,一顆心早提到了嗓子眼。待得雙腳著地還好似做夢一般,吐舌頭松了口氣。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待會用到姑娘的地方還請好好表現(xiàn)?!敝祗K倒也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