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細看來人,沈飛龍泛冷的嘴角微微上揚:“竟能輕易躲過我鐵面軍的防衛(wèi),云梁新君的功夫果然名不虛傳?!?p> “哼,”冷嘯,尉遲殘月俊逸的面容不失傲氣,回道:“彼此彼此,大將軍其實早已探知本王動向,今夜在此設(shè)局,皆不過是想引本王出面,現(xiàn)在本王來了,要帶走這女人,大將軍敢阻攔否?”
揮手一定,強勁掌風從沈飛龍的手中揮毫發(fā)出,震開了原本緊閉的大門:“依寧郡主早已歸屬云梁國,宣威國永不收此女,帶她離去,任你處置?!?p> “什么—?!”依寧郡主的心重重地咯噔了一下,跟尉遲殘月回到云梁國,那會是比地獄還要痛苦的命運,不—
她尚未出聲,可是身體的顫抖卻早一步出賣了她的思想,瞬下一道凌厲的目光飛射而來,武斷提醒她不要亂來,否則—
‘孩子,他會對孩子不利……’雖然尉遲殘月是孩子的生父,可是一個沾滿弒父鮮血的強權(quán)男人,他又怎能會看重親情,于是慈母之淚洶涌地拉回了依寧郡主僅存的理智。
“今生她再也不會回到宣威國了?!眮G下此話,輕功飛揚,尉遲殘月攜帶崩潰的依寧郡主,一同躍入高空,化風而去。
望著兩人急風遠去的身影,沈飛龍深邃的目里包含著百感交集的無奈。
“今生你永守先王墓,終生不得與王兒相見,否則我定讓你生不如死?!痹屏盒戮臎Q斷,狠毒終結(jié)了依寧郡主苦命的一生。
墨夜,她的心死如灰燼……
時過十一月,正值深秋,天氣有些涼薄,使得素來不懼寒冷的方媛頂著人皮面具在林中閑坐。
只見她身著錦裙,半躺美人軟塌,塌邊擺著多盤水果任她享用,由此看來,在生活飲食上,大將軍府并未虧待她。
這時候,方媛正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水果,一邊默然不語的想著心思:‘再有半月,表姐即將誕產(chǎn),我也該早些離去,陪伴左右,只是該如何脫身呢?’
心事徘徊,忍不住催動內(nèi)力,發(fā)覺一直被遏制的功力已然恢復九層,不由暗下歡喜。
自從依寧郡主事件發(fā)生之后,沈飛龍對方媛的束縛不像以往嚴密,對她看管幾乎放松到了可以隨意進出大將軍府,只是須得隨從陪伴,而沈飛龍本人,更是從那夜之后,再無蹤影,淡出了方媛的視線,這下,也讓她落得個逍遙自在。
一想到沈飛龍那一身冰冷到極點的寒意,方媛的心就倍感困惑:‘搞不懂怡心表姐為什么喜歡一個大冰塊,大將軍長得木訥,還沒什么情調(diào),除了身體結(jié)實,抗打抗壓之外,我看也沒什么好的?!?p> 隨手拽起一顆紫紅葡萄塞入嘴中,百無聊賴的隨口悶道:“唉,好無聊呀……”
“再過三天,便是冬至佳節(jié),當晚城中會舉行廟會,姐姐可以喬裝成平民百姓去游逛解悶?!辟N身丫鬟的提醒,讓方媛泛困的眼睛勃然大開,一下子她便來了精神。
“可到時,一定會有鐵面士兵跟隨,玩得不開心。”想到會被人重重監(jiān)視,方媛不禁噘嘴抱怨。
大丫鬟含笑搖頭:“不會,因為往年鐵面軍年年征戰(zhàn),軍中許多將士都是年輕子弟,他們跟隨大將軍常年混跡沙場,難尋佳偶,而今年他們是頭一回在宣威王城歡度佳節(jié),故此,大將軍垂憐,早已命令將士們在冬至之日休息一天,而那一夜也是府中最清閑的時候,姐姐可以趁機從后門溜出,去廟會游玩。”
“好是好,”方媛暗自思緒,但她又有所警覺,反問:“你不會去向大將軍告密吧?”
“姐姐若是這么想,真是埋汰奴婢了,只當奴婢沒有說過罷了。”重新遞上新鮮櫻桃,大丫鬟泛紅著臉,垂手退于一旁,不再多言。
與這些丫鬟相處多時,期間方媛常對她們危言試探,更有幾次,她還故意做出偷逃舉動,結(jié)果均未被丫鬟們泄密,由此前情,方媛對于冬至之夜有了些許期盼。
冬至之夜,星云凌空,一條繁星銀河閃爍美好暮色,吸引了無數(shù)有情人重逢的喜悅目光。
站立高墻,望著冬蟲孤鳴的月老廟下,男男女女尋覓的身影,黑衣男子的眼里充滿懵懵懂懂的緒意。
他在等待,等待消息,等待那個像謎一樣女子的去處,那一夜的風情萬種,床榻歡愛,是他此生最糾結(jié)的殘夢。
“將軍,我戀你十年,今夜請好好愛我……”泛紅話語宛若淚珠,點點滴滴,字斟句酌沒入心扉,讓他久久無法遺忘,無法釋懷。
‘她到底是何人,到底身在何處,她到底想要在我這里得到什么?’這一切的疑問,都深深藏繞在沈飛龍無法理解的腦海里。
三更剛過,在波瀾起伏的風中,一抹纖影如期劃過,那身影宛若鴻燕,飛掠夜空,不帶走一絲漣漪。
“我終于自由了?!本眠`的飛翔,讓不再易容的暗衣女子格外暢懷,為表姐之事,困纏世俗多月,今夜她終于舍去束縛,憑借高超輕功滑翔夜空,俯視足下燈火暗明的美麗景致,俠女嬌容顯得倍外喜悅:“我走了?!?p> 抬目瞟看越飛越遠的纖細人影,沈飛龍平靜的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神秘微笑,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而今夜他這只黃雀意在那個美麗的人兒。
‘你終是躲不過我的追尋,商賈奇女林怡心,當你我再次相遇,你終逃脫不了愚弄我的懲罰?!瘓髲椭畾饨K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