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樂司中,前來觀看儀式的人簡直如山如海,堪比那云音會的盛況。
舉行儀式的地方是每個樂司都有的一處好景致,比洗心池更具代表性。
滌心臺附近極為廣闊,可容近千人。奇花競相爭艷,墨碑流水更顯高雅。這里即使作為文人學(xué)士的安身之處,也無不可。
即墨安一襲雅麗的淡粉帶花襦裙,柔軟烏黑的長發(fā)不緊不松地綰起,眉心妝點著一朵小小的晶亮桃花,小巧的雙耳掛著一對明珠耳飾。
所謂人比花嬌,也不過如此了。雖然場中漂亮的女孩并不少,但即墨安一人就將許多人給比了下去,能在容貌上與她一比的確實沒有幾個。
她恭敬地站在她的兩位老師中間,背著樂器,嬌美的臉上帶了些盈然的笑意。
王肆依然用發(fā)冠束著頭發(fā),五官端正,衣著鮮亮,雖背著大阮,但看起來仍然精神,氣宇軒昂。
廬月剛從白府過來,他倒是沒有帶樂器,一身朱紅色的緞子長衣看著就價值不菲,長發(fā)以一頂暗金雀冠束成馬尾狀,眉眼帶笑,白皙俊秀,甫一登臺便引來一片喝彩之聲。
“廬公子今兒個可真精神吶!”有人在人群里喊,“真可謂是天人之姿呀!”
“就是!”又有人喊,“全天下好少年的風(fēng)姿全讓廬公子一人占了!這老天未免也太不公了!”
廬月含笑以對,也不回應(yīng)這些人的拍馬之辭,在他的老師秦七娘身邊站定。
“小子,為何不帶樂器?”秦七娘對廬月心里打的那點小算盤是明明白白的,卻佯作不知,問。
廬月向她行禮道:“學(xué)生不想拋頭露面,只作壁上觀便是?!?p> 秦七娘淡淡一笑,也沒再說話,捧起茶水喝了一口。
按照約定,舞樂司的人該來了的,此時卻只聽得一片熱鬧的鑼鼓聲響,他們的人不見一個。
“好一個下馬威!”司徒明月冷哼道,站起身來,怒形于色,“我阮樂司豈容他人任意玩弄!”
幾個樂師趕緊上前勸住眼看著就要發(fā)作的司徒明月。舞樂司今日的行為確實是欺負人了些,但他們的人都深受當(dāng)今天子寵愛,和黎國皇室的關(guān)系可是親厚得很,要是現(xiàn)在就扯破臉,怕是會引來大禍。
“怕什么?”秦七娘在一邊冷冷淡淡地說,“既然敢做這般無禮的事,就不要怕被人指著鼻子說。你說是不是呢,廬月?”
廬月一怔,隨后道:“老師說的是……學(xué)生受教了?!?p> 后面這半句話讓秦七娘心中冷笑。所謂的“學(xué)生受教了”,聽著像是心悅誠服,實際上就是想和她劃清界限。若是舞樂司有人追究起她的言語責(zé)任來,廬月也只是受她教唆,自然不會被牽扯進去。
不過她自己也不是個會饒人的主,言語之間的諷刺之意讓許多人都能聽得出來。從廬月的手開始悄悄伸向皇城的那一天起,她與他的師徒情分就被某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一手破壞了。
司徒明月的怒氣終于漸漸平息。
他身為阮樂司的司長,固然不能讓人小瞧和欺負了樂司,卻更不能因一時的氣惱,給整個樂司都帶來更大的災(zāi)禍。
“吩咐下去,讓樂隊停止演奏。所有人都到樂司門前,列隊歡迎貴客。”
西北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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