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A空間站外,碎念和四野暮冥已經(jīng)來到了空間站外。
空間站外仍舊是熟悉的黑暗,身后的太空艙距離他們越來越遠,而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依稀可見地球更黑暗的輪廓。
而在這個更黑暗的輪廓里有一個更加黑暗的地方,那里是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
“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終于有一次接近滿狀態(tài)了?!彼槟钔蝗恍Φ溃恢亲猿斑€是感慨。
“屯點東西還是有用啊?!彼囊澳黑ひ哺锌?。
“是的,準備出發(fā)了,霞光大陸大致就在中國的南面,唯一的那片我們看不到內(nèi)部是什么情況的地方。”
“確實誒,那一片地面里面的情況我們什么都看不到,感覺比外面更黑?!?p> 碎念嘆了口氣:“準備走吧。”
“感覺咱們又要去送了()”四野暮冥也嘆了口氣。
空間站距離地面其實并不太遠,棘手的只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鬼影,正常情況下的它們難以看到,而數(shù)量又未知有多少。還未離開多遠,空氣中便已經(jīng)彌漫著既熟悉又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四野暮冥嘴角揚起一絲苦笑:“這么快就來了,咱們真能殺得回去?”
未等碎念開口,無數(shù)黑色身影便從漆黑的宇宙中涌出。這些鬼影全身漆黑,仿佛來自虛無的惡夢,有的倏然幻化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形,悄無聲息地貼近兩人;而又一些則瞬間分解重組,化為鋒利無比的黑色刀刃,直指兩人的要害。
碎念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在地面戰(zhàn)斗過許久的他早已知曉這些敵人最怕那刺眼的光芒。心念一動,領(lǐng)域展開,這一刻他化身為了白色的光源。瞬間,強烈的光芒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迫使那些鬼影從黑暗中露出虛弱的破綻。
四野暮冥側(cè)身一躍,迅速鎖定正朝這邊聚集的鬼影。隨即,一陣槍火驟起,每一發(fā)子彈都如同怒吼的猛獸,劃破黑暗,狠狠擊向那些企圖突破防線的鬼影。盡管鬼影的身體堅硬如鎧,但在白色亮光刺眼的照射下,它們似乎失去了那份詭秘的靈動,紛紛被撕裂成黑色的煙霧。
然而,戰(zhàn)斗遠未結(jié)束。就在這時,一群鬼影聯(lián)手發(fā)動進攻——它們相互融合,迅速凝結(jié)成一把巨大的黑色利刃,向碎念疾速砍來。那刀刃閃著寒光,鋒利得足以撕裂鋼鐵。碎念早有防備,他靈巧地側(cè)身閃避,同時用槍口向那刀鋒射出幾發(fā)激光子彈,火光與影刃交匯,一同灰飛煙滅。
四野暮冥則見狀緊急補位,他側(cè)身掩護碎念,不斷變換位置,以火力壓制周圍徘徊的鬼影。赤鼬的子彈不斷飛出,伴隨著鼬殺的導(dǎo)彈,與鬼影那無處不在的黑暗交織在一起。每當一道鬼影企圖隱沒于黑暗中發(fā)動突襲,四野暮冥總能迅速捕捉到它閃爍的身影,赤紅色的子彈便將其擊潰,留下滿天的黑煙。
在一次次近乎無效的進攻后,鬼影們似乎也漸漸明白,這兩名夢已碎的槍手絕非等閑之輩。那些原本如同夜色般無形的存在,在激烈對抗下,開始顯現(xiàn)出破碎的邊緣和不穩(wěn)定的形態(tài)。幾道刺眼的激光橫掃過后,巨大的黑色刀鋒在強光下粉碎成無數(shù)細小的黑屑。
并沒有想象中的平靜,更多黑色的鬼影像潮水般傾瀉而來,幾乎在一瞬間就突破了兩人的交替防御,它們龐大的數(shù)量幾乎把碎念的光亮淹沒!
在那黑暗的洪流中,鬼影們悄無聲息地幻化出鋒利的刀刃,身形忽然由模糊的人影轉(zhuǎn)變成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黑色利器。四野暮冥與碎念背靠背站定,他們的雙眼中燃燒著決然的怒火,卻也難掩身上不斷涌出的血跡。就在一剎那間,一把由鬼影凝聚而成的黑色刀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擊四野暮冥的胸膛,劇痛瞬間如火山般爆發(fā),他只感覺胸口被撕裂般的劇痛割裂了呼吸,鮮紅的血液頓時染紅了他的衣衫。
“可惡!”四野暮冥低吼,聲音中混雜著憤怒與痛楚。他側(cè)身一躍,用那滿是血污的赤鼬狠狠掃射著靠近的黑影,每一發(fā)子彈都爆裂出撕裂黑暗的火花。與此同時,碎念也不甘示弱,只見他緊握銀狐,咬緊牙關(guān),依然拼盡全力向那蜂擁而來的鬼影連發(fā)射擊。可是就在他連連開火間,一道鬼影突然從背后竄出,利刃狠狠劃過他的側(cè)腹,鮮血噴涌而出,猶如粉紅的氣泡,向著天空飄去。碎念的身軀在劇痛中一軟,眼前的世界頓時變得模糊不清,卻依然咬牙支撐。
兩人的身影在火光與血影交織中顯得分外凄厲。四野暮冥扶著自己破碎的胸口,借著碎念領(lǐng)域散發(fā)出的閃光勉強瞥見四周不斷逼近的鬼影:那些黑影有的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幽靈,有的則迅速聚合成巨大無比的黑色刀刃,似乎要將一切活物都斬成碎片。
就在這時,更多的鬼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涌來。兩人也連連開火,試圖用激光子彈組成防護網(wǎng)來抵御這些來自黑暗的惡魔,但那些鬼影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防御,反而在激光的照射下更加兇猛。破碎的光線和無處不在的暗影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血腥而扭曲的景象。
碎念的左臂早已被鬼影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液浸透了他的裝甲,他的手指因失血而微微顫抖,卻依然緊握銀狐不肯松懈。四野暮冥的胸口、側(cè)腹甚至頭顱上都布滿了傷痕,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刺骨的疼痛和幾近麻木的感覺,但他咬牙切齒,依舊將每一發(fā)子彈都向那不斷逼近的黑暗中送去。
忙里偷空的碎念使用了群體回復(fù)技能,卻只見到傷口上升騰起了黑色的煙霧,不但沒有被治愈的同時反而引起了極大的劇痛!
兩人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為煞白,而一個黑影趁機從四野暮冥受傷的側(cè)面猛撲而來,猶如一把黑色的利刃狠狠劃過他的背部;同時,另一道鬼影悄然逼近碎念的后背,企圖偷襲。兩位戰(zhàn)士在生與死的邊緣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求生意志,四野暮冥反應(yīng)過來,在劇痛中猛然轉(zhuǎn)身,用盡最后一絲力量揮出拳頭,狠狠擊退那襲來的黑影。碎念則在幾近失去意識之際,猛扣扳機,一連串子彈破空而出,將迎面而來的鬼影擊得粉碎。
這群來自黑暗的幽靈,盡管它們的本體十分脆弱,可它們的攻擊無往不利。
在距離地面幾百公里的太空中,鮮血、火光與黑影相互纏斗,戰(zhàn)斗依舊激烈而殘酷。每一秒鐘都是生死搏殺的瞬間,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楚與希望。在這生與死交織的絕境之中,盡管滿身重傷,他們依舊以槍火與意志,與那無盡的黑暗展開最后的較量……
.
霞光市,清明嶺。
亞瑟半跪在涇宇杰面前,身上滿是傷痕和血跡。
“沒想到我亞瑟英明一世,最后竟然會敗在你的手上!”
涇宇杰的槍口指著亞瑟的頭:“那是因為,邪不勝正!你也許能威風一時,但是肯定逞不了一世!”
“你以為沒了我霞光市就能恢復(fù)平靜嗎?”
“難道不是嗎?”
亞瑟卻輕蔑地笑了:“你都沒怎么和我的天鷹部隊交過手,你不覺得奇怪嗎?我要是沒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的……”
未等亞瑟說完,涇宇杰便扣動了扳機。
藏師靜靜地坐在一旁,也許他應(yīng)該有什么感情波動,但其實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做。
他變得越來越頹廢了,再也不是當初的屠尸將軍了。
他,變老了。
不再有年輕的心性了,也不再有年輕的活力了。
可是他直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面前的這個少年,為什么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這么順利?
就好像全世界都在為他鋪路一樣。
就因為他是一個“自由”的槍手嗎?
可是槍手的尸體他也見過太多,槍手明明并沒有比他們強大太多。
可是,為什么?
藏師緊盯著涇宇杰的身影,眼淚卻漸漸從眼角滲出。
他沒有動,只是任由眼淚流下。
而兜里的信封已經(jīng)被他捏作一團,里面也什么都沒有。
“藏師?”
藏師并沒有聽到,他仍然緊緊地攥著手中的信封。
“藏師?”一個還略顯青澀的少年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是涇宇杰。
“多大了,你怎么還哭了。”涇宇杰的關(guān)心顯得有些嘲諷。
這次藏師聽到了,然而他依然沒有動。
“好了,表弟?!币慌缘臎芪慕芟驔苡罱軘[了擺手,“讓他一個人呆會兒吧?!?p> “好?!睕苡罱茳c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其實他沒發(fā)現(xiàn),表哥最近也變得沉默寡言,甚至都很少像以前那樣跟他斗嘴了。
是因為他的成長,還是什么別的原因?
涇宇杰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也不會知道,他思考問題太簡單,想不了太多東西,也想不到太多東西,其實他也沒想到這個問題。
他只是覺得,自己一路屠尸救人滅天鷹,自己做了正確的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