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A總部,一周一次的例行會議上。
“We have detected an entirely new de Broglie wave on Earth. Its period and phase are the same as humans, but its amplitude is 10 times that of humans. This means that it exists in the opposite form to humans, but has a far superior grasp of the rules of physics - we all agree that it is our 'ghost'. It should be a gaseous creature, can change the structure of space to move freely, the extreme speed of motion may be close to the speed of light.”正在滔滔不絕的是PFA信息部的觀察員——佩卡·拉格布羅姆。
?。ǚg:我們在地球上檢測到了一種全新的德布羅意波。它的周期和相位均與人類的相同但振幅卻是人類的10倍。這說明它的存在形式與人類完全相反,但是它對物理規(guī)則的掌握上卻遠(yuǎn)超過人類——我們一致認(rèn)為它是我們的‘鬼’。它應(yīng)該是氣態(tài)的生物,可以通過改變空間的結(jié)構(gòu)來自由移動,極限運(yùn)動速度恐怕可以接近光速。)
“Cabin 10 lost power shortly after we detected the ghost. I think a ghost did this.”信息部部長金·韋伯補(bǔ)充道。
?。ǚg:在我們檢測到鬼不久,十號艙就失去了電力供給。我認(rèn)為此事正是由鬼所為。)
PFA的會長左平雖然只是一個不過20多歲的中國青年,但他的心智卻遠(yuǎn)非常人所能比。標(biāo)準(zhǔn)的英語從其口中吐出:“In fact, it's not just cabin 10 that has lost power. The entire station lost power at that point.”
(翻譯:事實(shí)上,失去電力供給的并不是只有十號艙。那個時候整個空間站都失去了電力供給。)
“What?!”韋伯面露震驚之色。
(翻譯:什么?!)
武裝部的副部長安菲婭是一個軟萌可愛的俄羅斯少女。雖然如此,卻沒有人敢懷疑她的能力——六年前病毒大爆發(fā)的時候,俄羅斯能成為最后淪陷的國家靠的就是這個少女的鐵腕。至今俄羅斯仍然存在著能跟PFA聯(lián)系上的地下部隊,也要?dú)w功于這個女孩。
“That's right. I saw the Dream Broken fighting the Ghost in Hatch 3.”安菲婭的英語發(fā)音略顯笨拙——畢竟她是在來到PFA之后才開始學(xué)的英語——但終歸還是能聽得懂的,“I think it should be possible now to consider Dream Broken as our friends.”
(翻譯:是的。我在三號艙里看到了夢已碎成員和鬼的戰(zhàn)斗。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認(rèn)為夢已碎是我們的朋友了。)
“How did you know who those people were?”會長質(zhì)疑道。整個PFA里能讓這個女孩心悅誠服的就只有他,并非是因?yàn)樗@個會長的身份,而是因?yàn)楹茉缰鞍卜茓I曾向他決斗過,結(jié)果卻是連一招都沒過就被徹底制服。
(翻譯: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的?)
“A ghost's body is gaseous, free to scatter and regroup. The rest of the body has a‘broken’ logo.”安菲婭答道。
?。ǚg:鬼的身體是氣態(tài)的,可以自由地散開和重組。而其他人的身上都帶有‘已碎’的標(biāo)識。)
“Don't jump to conclusions.”左平淡淡地說,“Is there anything else to report?”
?。ǚg:不要妄下結(jié)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匯報嗎?)
技術(shù)部部長藤野宏紀(jì)上前說道,聲音里難掩激動:“We've broken through controlled fusion!”
?。ǚg:我們已經(jīng)成功突破了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p> .
葶燁拿出一柄藍(lán)色的寬刃長劍,其上似有龍紋散布。劍鋒一閃擋下了紅光。
順便抬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身影正懸浮在半空,根本就沒有飛來。紅光散開,一個深灰防彈衣、兩道深紅色長紋延伸至腳的人自紅光而出——正是先前以一己之力戰(zhàn)平已碎八人的鬼!
“就是你殺了唐么?”葶燁的聲音變得極其冰冷,手中的長劍也放射出耀眼的藍(lán)光。他雙手托劍,以突刺的姿態(tài)向鬼飛躍而去。鬼的身體直接散開,一時紅光遍布,葶燁砍了個空。
“此劍,名凱撒!”葶燁輪起凱撒,藍(lán)光隨其擺動,宛若一道藍(lán)色的暴風(fēng),席卷了彌漫著的紅光。紅光重組成形,鬼飛了出去,撞倒了一顆大樹——顯然這一招對它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葶燁并沒有給它喘氣的機(jī)會——在它飛出的同時葶燁就已經(jīng)跟隨飛去,在鬼剛剛落地之時,凱撒的第二個重?fù)艟鸵呀?jīng)砸來。鬼在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候強(qiáng)行偏轉(zhuǎn)了自己的運(yùn)動方向,整個身體旋轉(zhuǎn)了75度躲開了這次重?fù)?。然后快速移動至葶燁身后,右手一推,便又是一道紅光飛出。
葶燁單手擋下這道紅光,同時托著凱撒往鬼的方向迅速退去。鬼直升而起,然后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幾圈,便有十?dāng)?shù)道紅光飛向葶燁。葶燁轉(zhuǎn)身藍(lán)光一掃,將其全部擋下。隨即一道翻滾,附以藍(lán)色氣流追襲,竟直接到了鬼的身后,同時凱撒刃板拍下。見狀,鬼立刻把身體散開,意圖躲開這次攻擊,卻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散開就已經(jīng)被拍入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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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已經(jīng)將白,此刻在爆槍小隊的帳篷前,涇文杰小心翼翼地掀開帳簾,而里面卻是空空如也。
“還沒有回來嗎?這小子不會真生氣了吧?”他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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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是一個深坑,卻沒有東西從里面飛出。葶燁落在地上,卻突然意識到天空中還有另一個對手,方欲收起的凱撒再次拿出。
“Good.”Judge贊嘆道,聲音依舊是不帶有任何感情,“Difficulty increase.”
?。ǚg:很好。難度升級。)
Judge輕輕抬起右手,葶燁就突然受到了什么東西的重?fù)?,飛了出去,在地上滑鏟出七米長的淺道,終于停下。
葶燁順勢翻身站起,隨即身體化作藍(lán)光對著Judge突刺而去。而Judge只是再次一抬右手,從葶燁到他的距離就驟然增加。無論葶燁的突刺速度怎么加快,他們的距離還是沒有拉進(jìn)一絲一毫——甚至還越來越遠(yuǎn)。Judge放下右手再次抬起,葶燁身旁的景物就如鏡子一般破碎,碎片如刀刃飛襲,其中一片劃過了凱撒的劍柄,竟完全不受阻礙地將其分成兩段。
舉手投足之中,就已經(jīng)執(zhí)掌空間!
葶燁卻并沒有露出驚駭之色,他的身體瞬間消失,再次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脫離了這一片的碎片。面前景物殘影如雪瓣飛舞,向著葶燁席卷而來。
“打不過?!贝丝痰妮銦睿闹兄挥羞@一個想法。
凱撒已經(jīng)收起,葶燁飛速地直升而起——不是對手,逃離才是最理智的辦法。但是他身邊的景象卻仍然在破碎著,碎片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葶燁重重包圍。
“失策了。”葶燁嘆了口氣,他用力一擲,紫陌飛出,然后臂環(huán)亮起,“Judge的實(shí)力,很強(qiáng)大,不要跟它硬碰硬!如果遇到了,通知GM!”
漫襲而來的碎片越來越近,葶燁看了周圍的光怪陸離一眼,“任務(wù)能不能完成都無所謂,我要你們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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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已碎總部。
“欸?老大來話了?”此刻在辦公室里的就只有小芒果一個人,在聽到消息的內(nèi)容之后,她呆了一瞬。
“老大你沒事吧?!”
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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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升村附近,一個小河旁,涇宇杰正在靜坐著思考什么,鞋子在一旁的石頭上扔著,兩腳插在水里。水流微急,在撞到他的腳時回旋而過,帶起一片鱗光波瀾。
“想什么呢?”一個粗壯的漢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是誰?”涇宇杰只是盯著自己的腳,甚至都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多次類似于這樣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他習(xí)慣了經(jīng)常有莫名其妙的人找到自己。
“我啊,藏師的朋友?!眽褲h憨笑著。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涇宇杰問道。這時有個青黑色的魚游了上來,擺了幾圈,又咬了幾口涇宇杰的腳趾,然后便撲騰一下,攪起兩三朵水花,又潛回了河底。
“碰巧看到的?!笔Y時旺仍然在憨笑著。
“哦?!睕苡罱苡行┬牟辉谘?,“我只是突然很疑惑,我到底為什么要去殺僵尸?!?p> “我聽藏師說,你說不應(yīng)該把那些為禍人間的僵尸當(dāng)成獵物。但是你自己做到這一點(diǎn)了嗎?”
“沒有?!睕苡罱軗u搖頭,“在我為了物資、裝備去殺僵尸的時候,就也把它們當(dāng)成了獵物?!?p> “那你想啊,你為了變得更強(qiáng)而去殺僵尸,和那些為了更強(qiáng)而去殺人的人有什么區(qū)別呢?”蔣時旺收起了笑容。
“不一樣的……人和僵尸是不一樣的……”涇宇杰的回答有些無力。
“為什么不一樣?就因?yàn)榻┦瑫o故殺人嗎?”
“不是……”涇宇杰沉默了很久,“因?yàn)樗鼈円呀?jīng)失去了人性……”
“失去人性么?”蔣時旺突然笑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在鳳尾洋救了你一命的就就是僵尸吧?”
“這我猜到了……可是……”涇宇杰再次沉默。
“這樣來說吧,你要?dú)⒔┦南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涇宇杰這次倒是沒有猶豫:“我之前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本來每天我們都會到村子里玩的。有的時候是他來我們村子,有的時候是我去他的村子。后來有天突然就封村了,不讓隨便出去。但是我們還是會偷偷地跑出去玩——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就沒什么事?!?p> 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陳述道:“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找不到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溜到他的村子里。還沒有到村口,就看到了一地的剛吃剩的骨頭。我看到那個村子里到處都是僵尸,就覺得他肯定是已經(jīng)活不了了。然后我當(dāng)時也非常害怕,就又溜回去了。
那個時候我就差不多猜出來表哥每天都出去干嗎了。然后我就想,要是一直這樣封閉著,哪天僵尸找到我們村了,不就完蛋了嗎?
所以我就想,在那些僵尸找到我們之前,就先把它們干掉。
所以我就開始學(xué)槍,學(xué)會了之后,就想出去試試。我離家出走的時候跟姨媽說的是要跟表哥一塊兒打僵尸。姨媽不知道啥情況,還以為我們是去上網(wǎng)呢……”
“所以,”蔣時旺打斷了他,“你殺僵尸,是因?yàn)槟闩滤?,也怕你的親人死,你要先發(fā)制人,對嗎?”
“應(yīng)該,可以這么說吧?!睕苡罱茳c(diǎn)點(diǎn)頭。
“那如果,要?dú)⒛銈兊氖侨祟?,你又該怎么辦呢?”
“我……”涇宇杰又一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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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涇宇杰終于回答道:“我明白了。”嘴巴又張了張,卻沒有再說出其他的話。
他抬起頭,想看一看這個突然的朋友長什么樣子,但是蔣時旺已經(jīng)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