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夢

　　天還是亮了，黎明過去或是來臨，從來無關(guān)夜有眠或是無眠。像人醒來之后的虛空或沉重，或許無關(guān)夜里多做了幾個夢或者少做了幾個夢。

　　有人總跟我說夢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不要記得最好，不會成為負(fù)累。但我總覺得有夢是好的，如果能記得，那便是更好的，我是不會覺得它是麻煩事的。

　　夢里的紙飛機(jī)，哥哥爬上山頂將其飛下，多么古老和神奇的信息傳遞方式。你像超級英雄一樣翻山越嶺，為了這樣一件小事；你在大山里奔忙不息，大汗淋漓，就為了放飛一只紙飛機(jī)；你一切都親力親為，從折紙飛機(jī)，到將其放飛，就為了傳遞那么一個微小的信息。在夢里，即使是昏睡中的我也能清晰感知到完完全全的你。從你深不見底的眼神里，毫不費(fèi)力我就能獲取你想要傳遞給我的信息。在那里，我們是如此切近，沒有距離。

　　夢里，我住在車?yán)铩ｋm然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從車的后備箱里下來，我也不知道后備箱里為什么會鋪著紅毯，但是夢見那熟悉的車就已經(jīng)讓我足夠歡喜；雖然我不知道沒人駕駛的車，它怎么會有方向和動力，哪怕猜想是源于命運(yùn)，我也慶幸我在車?yán)?。滾滾紅塵里，人追求的難道不該就是偏安一隅？在有一些領(lǐng)域，追問原因和意義沒有意義。

　　夢里，你是奔馳的駿馬。在夢里，在車流的川流不息中，你是從我身旁飛馳而過的駿馬。我知道世界是沒有賦予人太多力量對抗分離和失去的，我知道必然也沒有留給我太多余地。人可能是挺簡單的生物，至少我相信很多時候我都是極簡單的，常常我突如其來的幸福只源于一個眼神，有時候甚至是夢里的你的一個眼神。我很知足，即使你在我的夢里幻化成了萬物，但我始終能認(rèn)出你，我慶幸我有這樣的能力，我們有這樣的聯(lián)系。就像在這個夢里，你幻化成了神物一樣的駿馬，從我身邊風(fēng)一樣地閃過，但在我們眼神對上的那一剎那，我就認(rèn)出了你。雖然我被困在車?yán)?，但是我慶幸你像風(fēng)一樣自由，你眼里有海一樣的深邃、靜謐、自信和堅(jiān)定。

　　你的眼神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它不占用我記憶的能力，但是它自然而然地就存在我記憶的中心。不知道這樣的聯(lián)系是怎么形成的，也不知道什么東西能斬斷這樣的聯(lián)系。你說，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的眼神還會不會把彼此記憶？我希望我總能認(rèn)出你，生生世世里。

　　夢里，你會出現(xiàn)在我閣樓之上的小房間里。夢里，你會和我以及所有我愛的人，我們生活在一起。早上，沿著那長長的木梯，你會歡喜地到二樓閣樓之上的小房間來找我，叫我起床，在那里，我會問你，最近有沒有想我……

　　縱然大家都覺得夢是沒有意義的，但于我，每一個關(guān)于你的夢都意義重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