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暴虐
突然她舉起右手緊握成拳，用力砸下！
“砰”
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江藥用拳頭狠狠砸在了地面上，雖然有聲響，但是她卻像是砸在了虛空中一樣，沒帶來半點實物的感覺。
不僅如此，被砸到的地方也像是水面一樣蕩起陣陣波紋，倏地往四周擴散，又很快消失。
江藥現(xiàn)在腦袋里鴻蒙一片，感覺自己被迫放空，被迫遺忘，一直有個聲音在腦子里說話，聽起來模糊不清，卻又讓人能夠知道內(nèi)容。
‘做自己想做的。’
‘放縱吧，沒關(guān)系’
‘毀滅了才好···’
放縱？毀滅？
什么意思？
江藥感覺自己的意識與身體被迫分離，意識在分析反應腦子里的話，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用著一股蠻力在所處的空間里隨意攻擊。
砸到地上、向前擊打、向后翻滾、再往地上砸。
一下、兩下、三下······
每砸一下都要用盡全部力氣，就像是在泄憤，偏偏砸到的地方又不能帶來讓身體滿意的觸感，于是點點煩躁就升了起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點點的煩躁加深就蒙蔽了全部的神智。
江藥現(xiàn)在只想憑著身體的本能，跟隨著腦子里的話，不顧一起，攻擊、毀滅所有！
她沒有使出異能，就像發(fā)瘋了一樣，狂暴著擊打周圍的一切。
四周的深黑物質(zhì)在泄憤中被揮灑了不少，但又立馬重新聚攏圍繞起來，離江藥越來越近，越來越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又或是兩個小時，江藥在肆意的發(fā)瘋狂暴中終于耗盡了所有力氣猛地砸落在地。
趴到在地上，全身無力，臉微微側(cè)起來盯著前方，周圍的深黑物質(zhì)此時完全把她整個人覆蓋了起來，先是四肢，接下來是軀干，后來又是頭部，嘴巴、鼻子。
江藥的眼睛照樣無光無神，像是靈魂被鎖了起來，只留下一個毫無用處將要腐爛的軀體。
右眼瞳孔包括眼白都是黑色，看起來無比詭異，左眼正常，只不過瞳孔比往常更黑，多看一眼就有一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
慢慢深黑物質(zhì)覆蓋住了左眼，但它依舊沒有停下來，還在繼續(xù)往前走。
江藥的眼睛沒有眨一下，往常明亮的桃花眼里沒有出現(xiàn)一絲光。
漸漸地，深黑物質(zhì)蔓延過來覆蓋住了右眼，一點點聚合，不一會兒，江藥的身體已經(jīng)全部被包裹在內(nèi)。
遠遠看去，趴在地上的江藥就像是一個死掉的人形黑色異種，沒有半點生命氣息······
——
空曠的醫(yī)務室里沒有其余的人，江藥全身纏滿紗布，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忽然她的呼吸猛地急促起來，但很快又削弱下去，并且越來越弱，越來越細，最后，她的身體像是死掉了一樣，呼吸全部消失，身體的熱度也在漸漸消退。
窗外天氣正好，陽光明媚，金色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揮灑在地面上。
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久，忽然窗外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幾只快速飛過的麻雀里有一只掉了隊，撲棱著翅膀落在了窗戶上。
它在原地反復蹦跶了幾圈，忽然眼珠上下一轉(zhuǎn)，視線落到了醫(yī)務室里，再次撲棱著翅膀往里面飛去，落地轉(zhuǎn)過幾圈后，它用力展翅落到了江藥的身上。
麻雀在江藥身上踩來踩去、跳來跳去，最后飛到了她的手邊。
江藥整只手被包緊只剩下手指裸露在外，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指猛地一顫。
麻雀被嚇了一跳，像是驚動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慌慌張張就張開翅膀往床下飛去，隨后又慌張地找出口，在房間里急促地飛來飛去，幾次過后，終于讓它踏上窗沿，立馬往空中飛去。
而床上的人身體熱度漸漸回升，就連呼吸也從無到有，由弱到強，逐漸平穩(wěn)下來，不久之前的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灰暗混沌的空間里，趴在地上的人忽然做出了一些動靜。
先是手指顫動，隨后四肢僵硬地活動起來，再然后腦袋在地上輕蹭了一下，接下來她臉上的深黑物質(zhì)開始游動，藏在里面的皮膚也漸漸露了出來。
隨后，她睜開了眼睛。
右眼已經(jīng)沒有一絲黑色，就連眼白也干干凈凈地露了出來，瞳孔恢復成了血紅色，左眼瞳孔依舊是黑色，但里面卻多了幾分深遂。
身上的深黑物質(zhì)與剛開始聚攏不同，它從江藥的身上飛散，只用了一瞬間，就是咻的一下，就在江藥睜眼的那瞬間，它們像是遇到了洪水猛獸一般，迫不及防地想要從她身上脫落。
江藥撐手坐了起來，而后紅瞳里面突然閃過一絲微弱亮光，周圍空間就突然升起了猛烈的紅光。
這次的紅光與最開始不同，它占據(jù)了更多的‘凈化’。
隨著紅光越來越盛，逃跑出去深黑物質(zh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開始四散奔逃，有的不管不顧往高處飛去，有的驚惶不已往地上墜落，還有的破罐子破摔再次往江藥纏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它們不再如愿。
江藥就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這些‘跳梁小丑’，眼神里沒有興奮也沒有慶幸，有的只不過是趨于冰冷的平靜。
紅光大盛普照，好像要亮瞎人眼，幸好江藥及時閉上眼睛才沒有被這濃烈的紅光閃眼。
但那些深黑物質(zhì)就沒有這樣慶幸了，它們在紅光下根本無所遁形。
如果它們能夠發(fā)出聲音，江藥想，她肯定能聽到這些東西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江藥在第三關(guān)吸收了巨型異種的一部分力量，雖然那也是自己的力量，但是它在異種的身體里待了這么多年，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不好的東西，而這不好的東西指的就是這些深黑物質(zhì)。
里面充滿了異種的暴虐情緒。
如果江藥剛剛沒有及時清醒過來，那么她的意識就會被這種暴虐吞噬掉，最后的結(jié)果要么是無聲無息地死掉，要么是逐漸淪為沒有意識的人形異種。
畢竟江藥現(xiàn)在的等級與那頭異種相差太多了，要想輕松拿回力量顯然是不容易的事，而且雖然她有所準備，但是整體來說還是冒險居多。
但沒有辦法，她只能豁出去賭。
這樣一來，江藥又不免想起了她被深黑物質(zhì)覆蓋后，在意識中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