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鳶想起白球,正好今天有空索性去陳家看看。
進(jìn)門便看到白球懶洋洋的躺在院子中間曬太陽。瞧這模樣,要不是她親自抱回來的,還以為是只貓呢!
看的出來它在陳家生活的很好,整個體型變的圓滾滾,險些抱不動。
陳瑾軒對她們的到來很開心,眼里的笑意就沒消過。“林鳶,你這幾天咋不來找我玩?”
陳家的地不多,種的莊稼更是不多,收麥子,碾麥子,三天便搞定。
陳瑾軒這幾天在家除了看書,還是看書,都快發(fā)霉了。
沒有跟林鳶玩之前,他年年這么過不覺枯燥,認(rèn)識林鳶后,反倒耐不住這寂寞。
林鳶看著這個只知道玩的人,沒好氣白他一眼?!澳阋詾檎l都像你天天能玩?我得去干活。你看,我的手都成這樣了。”
發(fā)白的小手上有無數(shù)道劃傷的淺痕,看的出來,是麥穗劃傷的。
陳瑾軒再看自己的手,白白的胖乎乎的,光滑細(xì)膩,沒一點(diǎn)疤痕。
沉默兩秒,忽的跑進(jìn)屋子。
林鳶懵逼的跟林溪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她也是懵的。
什么情況?跑個什么?
陳瑾軒回來的很快,他手里拿著個瓷器小瓶。一打開,有淡淡的香味飄出,很好聞,就是沒認(rèn)不出是什么花。
“這是我娘用來治傷的寶貝,只要擦一點(diǎn),好的特別快?!?p> 說罷挖出一坨乳白色的膏體擦在林鳶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有點(diǎn)像薄荷葉。林鳶說不出心里的感覺,傻傻的愣在原地,任由他幫著涂抹。
這人真是奇怪透了,要說他對她不好,偏偏連藥膏這種精貴的東西都舍得給她用。要說他對她好,又連個吃的都舍不得給。
“好了?!迸粥洁降哪樕涎笠缰乓男θ荩瑓s不討厭。
“嗯?!?p> 擦了藥膏的手,濕濕潤潤,有點(diǎn)粘。
林鳶一把拉過林溪的手?!耙矌徒阃奎c(diǎn)?!?p> 陳瑾軒“……”
他幫林鳶涂是因為他跟林鳶早就有過拉手的動作,心疼之下也就沒顧及男女之防。但林溪畢竟是個大姑娘,他怎么可以……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等林溪反應(yīng)過來,手已經(jīng)伸出去。
大姑娘懂得了羞愧,面對自己這雙粗糙的手被人看到,頓時羞的滿臉紅,慌忙的把手奪回,藏在背后?!斑^兩天就好了,不用涂藥?!?p> 在林鳶眼里,他們都還是小屁孩,哪有什么避嫌的說法,自然不懂這兩人的尷尬。
以為林溪是不在乎自己的手,當(dāng)即生氣的要去奪過來?!笆质軅司鸵克?,你不能讓它慢慢好?!?p> 林溪死按著不給,一張臉臊的沒邊,不敢去看陳瑾軒的臉。
自古男女授受不親,怎么能讓一個男子摸她的手?
要知道剛剛陳瑾軒給林鳶涂藥膏時,她心就提的老高,要不是看二人面色正常,非的驚叫出聲。
陳瑾軒被林鳶這頓操作搞的是又羞又氣。
古有伯牙斷琴,為的是知己。
今有他陳瑾軒不顧男女之防為她涂藥,為的是好友。
她怎么覺得他很樂意干這事一樣,非的讓他幫她姐涂。
把藥瓶往林鳶懷里一扔?!白约航o她涂?!?p> “好?!绷著S完全沒意識到他的生氣,高興的拿起藥瓶沖林溪喊道:“姐,快把手拿過來?!?p> 換了個人,林溪也不再抗拒,乖乖把手伸過去。在看到林鳶挖出的一大坨時,眼皮猛跳兩下。
瞥眼看陳瑾軒,發(fā)現(xiàn)他沒生氣才放下心來。
乖乖啊,這是別人的東西,你是打算一次霍霍完是吧?
擦完手,林鳶看著還有半瓶的藥膏突然想到什么,彎下腰,伸手就開始脫鞋。
林溪看的心頭一跳,趕忙撲過去攔住?!岸?,你要干啥?”
被攔住的林鳶一臉懵逼?!懊撔?,腳上有凍瘡,癢的很,用這個擦擦看能不能好?”
“不行?!绷窒獓?yán)厲的說道。
擦手不是啥重要事,但這腳一定不能給男人看。
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兇,林溪放低聲音解釋?!岸荆惺芬詠?,女人的腳只能給夫君看?!?p> “哦”林鳶懵懵點(diǎn)頭,待看到林溪眼中的嚴(yán)肅,一個不敢相信的念頭爬上腦海。
手指陳瑾軒,夸張的說:“姐,你不會說的是不能給他看吧?”
一瞬間,林溪眉頭皺起。
二丫這話說的好像是可以給陳瑾軒看?那她不會對……
陳瑾軒細(xì)細(xì)品味這句話,既高興又有點(diǎn)落寞。
君子赤誠相交,坦誠相待,林鳶對他沒防備是件高興事??赊D(zhuǎn)念一想,她又好像沒把自己當(dāng)男人?
林鳶哪想自己的隨口一句被他們理解出這么多,只是看他們不反駁,就覺得好笑。
當(dāng)然她也沒憋著。
真是笑死了,一個13歲的小屁孩也防。
另外兩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被這笑聲帶著笑了。
一時間,愉悅的笑聲響蕩整個院子。
不遠(yuǎn)處地里干活的人聽見,一臉納悶的拍了拍身旁的人?!澳懵牐泻⒆釉陉惣彝妗!?p> 那人一聽還真是,想了想說道:“可能是陳屠夫他妹子帶娃回來了?!?p> 村里的孩子都不跟陳家小子玩,會跟他玩的也只有他姑姑家的幾個孩子。
林鳶笑到?jīng)]力,趴在林溪的肩膀上?!澳銈円灰敲纯鋸垼?3歲,我才9歲,這有什么好防的,要知道在我們那”
林鳶頓住了,眉眼間笑容轉(zhuǎn)瞬變得憂傷。
在我們那,女子每年夏天穿涼鞋,不知被多少個男的看過。
“二丫,你咋了?”林溪見她突然啞聲,擔(dān)心的用肩膀晃晃她的頭。
“沒?!绷著S收起傷感,笑意重新展開。“我只是覺得你們防的太過分,他還是個小孩,有必要嗎?”
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不能再留戀,她如今生活在這里,想的要是這里的事。
過去十多年,林鳶學(xué)會了一件事,不要拘泥,不要執(zhí)著,活在當(dāng)下,活的快樂便好。
林溪還沒說啥,陳瑾軒先不服氣的吼道:“誰是小孩子,我再過兩年便能娶妻了?!?p> “娶妻?”林鳶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哈哈大笑。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娶什么妻?兩個小孩過家家嗎?
“你懂娶妻嗎?你懂得對人好嗎?你就要娶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