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墓道內(nèi)只能看到手電筒和火把兩個亮點,它們發(fā)出的光無法照射四周,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山里紅顫巍巍地問:“哥,怎么辦呀?啥都看不見了,怎么回事,我的火把和你的手電筒怎么照不亮周圍了。”
孟大壯也很納悶,他一度以為自己的眼睛瞎了,看看手電筒,還有個圓圓的亮盤,可是射出去的光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安慰山里紅道:“沒事,咱們慢慢往前走,估計往前走走就好了。也許這里有什么東西能吸走光,屬于正?,F(xiàn)象?!闭f這種話的時候,孟大壯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
“哥,我能把火把滅了嗎?不能照亮,這樣子有點浪費呀。”山里紅問道。
孟大壯這才意識到,不起作用的照明工具一直這么干耗著,確實挺浪費的。但這么開著,總是能起點心里安慰的作用,如果關(guān)掉,不知道自己能承受這種黑暗多長時間。他考慮了一下,決定關(guān)掉,節(jié)省點資源,以便后面用上。
“滅了吧。”孟大壯堅定地說,同時,關(guān)掉手里的手電筒。
山里紅松開拉著孟大壯的手,滅掉火把?,F(xiàn)在,最后的兩個亮點也沒有了,他們完完全全浸沒在黑暗中。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很厚實的棉布層層包裹住,令人有些窒息,所有的感覺都沒有了。眼睛看不到,就是耳朵也什么都聽不見,安靜的使人恐怖。
二人機械地往前邁動腳,每一下落地,都是輕輕的。他們不知道,腳下是結(jié)實的地面,還是萬丈深淵,亦或是軟軟的滑滑的不知名的生物的身體。
山里紅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嗓子眼發(fā)干,渾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動。她伸手想再次拉住孟大壯的手,可是,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抓空了。
“哥?!鄙嚼锛t輕聲叫了一聲。
“啊,咋啦?!泵洗髩鸦卮鸬?。
山里紅聽出來,孟大壯就在她的右前方,“太黑了,你的手給我,要不一會走散了咋辦。”山里紅的手停在前方,等著孟大壯的手。
突然,山里紅感覺自己的腳脖子被一只手抓住。她驚出一身冷汗,轉(zhuǎn)念一想,這里除了他倆沒有其他人,應(yīng)該是大壯哥鬧著玩吧。
“哥,你抓我腳脖子干啥,我說的是咱倆拉手?!鄙嚼锛t鎮(zhèn)定心神,對孟大壯說。
“誰抓你腳脖子啦,你說拉手,我在找你的手呢??彀咽纸o我?!泵洗髩颜f的。
聽到孟大壯這么說,山里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后背直冒冷汗。不是大壯哥抓她的腳脖子,那下面的手是誰的。她慢慢地蹲下,手顫抖著摸自己腳脖子上的那只手。
山里紅的手碰到一只毛茸茸的手,“??!”她驚叫一聲,“哥,手!”
“大呼小叫啥,我這不在找你的手嗎,我的手伸出來了,你的在哪兒?”孟大壯還不知道山里紅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哥,回來,我被一只怪手抓住啦!”山里紅判斷,孟大壯已經(jīng)離開自己一段路。由于她被抓住腳脖子,沒再往前走,而孟大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有一定的距離。
“咋回事,你在哪?哪來的手?”孟大壯連續(xù)問了幾個問題。
“我不知道,快過來幫幫我。我走不動了。”山里紅哭著說道。
抓著山里紅腳脖子的怪手,像一條蛇一樣,纏繞著她的腿往上爬。山里紅一動不敢動,她沒再敢碰那只怪手,只等著孟大壯過來幫她。
此時,孟大壯轉(zhuǎn)回身,摸摸索索地尋找山里紅,根據(jù)聲音判斷,他們距離沒超過五步。他左右開弓,伸出雙臂大面積劃掃?!凹t兒,出個聲,你在哪邊?”孟大壯說道。
“哥,我在這里。它快爬到我身上了,我不敢動呀?!?p> “你別動,我很快過來?!泵洗髩崖犅曇?,山里紅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方向?qū)α?,很快就能找到她?p> 孟大壯的手往前探著,忽然被一根很粗的東西纏住。他心中一驚,纏住他手的東西像繩子,不對,應(yīng)該是藤條。表面很粗糙,越纏越緊。
孟大壯急忙縮回胳膊,坐在地上,手腳并用,想掙脫纏繞。好在比較及時,他把手從藤條里掙脫,估摸著山里紅的方向,快走幾步,想一下找到她。黑漆漆的周圍,此時不知道什么東西在盯著他們,要加快行動,找到山里紅,一起往前闖出去。
“哥,你在哪兒呀,快過來呀?!鄙嚼锛t哭喊著。
“我過來了,可是找不到你,咱倆距離應(yīng)該很近,為什么摸不到你呀?!泵洗髩延行┲?,他甩開藤條后,猛的往前沖了幾步,但是沒有找到山里紅。
“哥,我在這里呀?!鄙嚼锛t絕望地哭著。
聲音從孟大壯的身后傳來,怎么回事,剛才還是從身前傳來的聲音,這時卻從身后傳來。孟大壯回轉(zhuǎn)身,用手摩挲著。他以為剛才自己往前多走了幾步,越過山里紅。
“紅兒,你不要動,我就在你身邊。”孟大壯一邊摩挲一邊說道。
“哥,我沒動呀。你剛才在我前面,怎么一下子跑到身后去了。我一直在這里沒動,你快過來呀。那只手已經(jīng)纏住我的身體,太嚇人啦?!鄙嚼锛t聲音顫抖著說道。
“紅兒,你說話的聲音就在我耳邊,我怎么摸不到你。按理說咱倆應(yīng)該緊挨在一起了。你究竟在哪兒?”孟大壯確信自己已經(jīng)來到山里紅的身邊,但是怎么也摸不到她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呀,哥,我也感覺咱倆挨得很近,可是我周圍空空的,也摸不到你?!鄙嚼锛t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
“紅兒,你自己先把身上的東西擺脫掉。別怕,不是什么手,是藤條,我剛才也被藤條纏住了,用力一甩就掉了。你一定要自己想辦法,咱們不知道是出現(xiàn)什么狀況了,互相碰不到彼此。你要靠自己了?!泵洗髩呀o山里紅鼓氣加油,使她能振作起來,抓緊時間擺脫目前的困境。
“哥,纏住我的不是藤條,這東西滑膩膩的,長著細細的絨毛,不知道是個啥?!?p> “紅兒,不管是什么,你想辦法擺脫它。”
孟大壯沒辦法幫助山里紅,她只能自己試著解決問題。最前端的那只長著細毛的手,在摩挲著山里紅的臉。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只手,沒有最開始那么恐怖。原以為手后面就是胳膊,但在掙扎的過程中,山里紅發(fā)現(xiàn)連接手的是一條長長的長滿絨毛的類似一條蛇一樣?xùn)|西。這條長著手的類蛇物體已經(jīng)纏滿山里紅的身體,她扭動著,怎么也擺脫不掉它。
孟大壯已經(jīng)灰心了,他只能聽到山里紅的聲音,卻碰不到她的身體,這種怪事從來沒碰到過。沒有辦法,只能靠說話,給山里紅一點信心,讓她自己解決問題。
山里紅此時是躺在地上的狀態(tài),她的雙臂在外面,未被手蛇纏住。她抓住長毛的手,使勁拉拽。那只手也在用力,但沒有山里紅的力氣大。
山里紅用力把那只手砸在地面上,一下,兩下,十幾下之后,那只手顯然失去力量。纏繞在山里紅身體上的手蛇也同時松開,她趕緊站起來,抖落手蛇,還不忘在它上面踩幾腳。
“哥,我擺脫那東西了。”山里紅開心地說。
“紅兒,跟著我的聲音,咱們一起快點走?!泵洗髩岩恢痹诼犞鴦屿o,除了山里紅說話的聲音之外,他沒有聽到山里紅擺脫那東西的聲音。這些都不重要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方向了。
處在完全黑暗中,方向失去了意義。往前走,不知道是走向墓的深處,還是又回到墓道口。顧不了那么多,只能前進,不能停留在這里。
孟大壯一邊往前走,一邊發(fā)出聲音,給山里紅發(fā)出信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漸漸的,好像有一絲絲的亮度。孟大壯趕緊打開手電筒,光柱居然投出去很遠,照亮了墓道。他四處照了照,沒有山里紅。
“紅兒,紅兒,你在哪里?現(xiàn)在可以點火把了?!泵洗髩颜f道。
“哥,我在這里。我看不到你,你打開手電筒了嗎?”山里紅回答道。
孟大壯感覺自己頭皮發(fā)麻,怎么回事,他只能聽到山里紅的聲音,卻看不到她的人。
“哥,我點著火把了,你的手電筒打開了嗎?”山里紅又說道。
“紅兒,我看不到你,也看不到你的火把。我已經(jīng)打開手電筒了,你是不是也看不到?”孟大壯知道,這樣問只能增加山里紅的恐懼感。
果然,山里紅又要哭了,“哥,我看不到你,只能聽到你的聲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辦呀?”
“紅兒,不要怕,咱們還能聽到彼此的聲音,證明還在一起。至于為什么看不到,我也不知道為怎么回事。咱們先往前走,走出這個古怪的地方,應(yīng)該就沒事了?!泵洗髩寻参康?。
剛說完,墓道里傳來一聲轟隆轟隆的聲音,接著,地面微微顫動,頭上的墓道頂落下陣陣塵土。孟大壯瞪大眼睛往前看,生怕又出現(xiàn)什么怪物,果然,墓道被一只巨大的渾身滴著濃液的巨獸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