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分家3
“賤人,自己偷人還搞得興師動眾。果然是沒有教養(yǎng)?!?p> 眾人心驚,這都是什么人,你兒子見死不救,倒成了宋碗兒的罪過了。
曲鳴被一句野男人氣得夠嗆,見屋內(nèi)站滿了人,心道這下算是襯了小姑娘的意了。
“野男人?若不你兒子跑到半路把我拉回來,我曲鳴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
“若不是你兒子出主意,說把人辦了親事能成,我至于被打?”
“好,好得很,你們就等著吧!我曲家的怒火,我看你們誰承受得起。”
不得不說,曲鳴這幾下把紈绔無腦四字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眾人卻被他無意間透露出來的信息驚到了,胡翠花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摔了。還好身旁的宋建民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了她。
她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宋金,問曲鳴說得都是真的嗎?
宋家卻沒有搭話,眼神死死地盯住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母親。
他往后還要儀仗曲家,母親卻一下把人給得罪了。
也不知道,曲鳴這人,好不好哄。
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胡翠花心里也有了答案。
宋沅突然翻身下床,小跑到宋二明跟前,一下就跪下了。
“大隊長,求求你救救我吧!”
聲音中的驚懼,一下讓宋二明紅了眼。
他急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碗兒披上,這一家子,關(guān)心的都只有宋金,卻無人去管碗兒此刻的狼狽。
以往他只當(dāng)宋碗兒日子難過一些,卻不成想,宋家就是這么糟踐人的。
特別是那王大芹,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又是打又是罵的,與她在外爽朗的模樣簡直是大相徑庭。
“孩子,你先起來”。
宋二明只覺喉間被堵住了,話出口卻不成串。
宋沅沒有起來,反倒是仰起臉,滿懷希望地去看宋二明。
臉上那明顯的巴掌印子一下進入宋二明的視線,那可憐兮兮卻又暗懷期待的模樣,讓宋二明為難了。
自己究竟能怎么幫她?只要她還在這個家一天,這樣的日子就還得繼續(xù),他幫得了這一次,那下一次呢!
“大隊長,求求你,幫我分家吧!”
宋沅哽咽到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卻也覺察得出她的無奈與失望。
宋二明張了張嘴,話沒出口就被宋金截胡了。
“分家?分什么家?你都這樣了,除了嫁給曲鳴,你還想怎么樣?就你往后這名聲,誰還敢要你?
宋金話很急切,卻叫宋二明更氣。
這屋里就他們這幾個人,他們指定不說出去,碗兒的名聲怎么會壞。
還是說,作為家人的他們,會四處去敗壞?
也不是不無可能,就目前的樣子,宋家人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他都不覺得意外。
“你死心吧!我就算死,我也不會嫁的?!?p> “宋金,為了一個工農(nóng)兵大學(xué)名額,你就這樣設(shè)計你的堂妹,你良心過意得去嗎?”
宋沅一句話,又透露了許多問題,宋二明眉頭都快皺成了一團。
為了一個名額,讓自己的堂妹被玷污了,這也太缺德了。
倘若真是這樣,就算他得了那個名額,他給他評估打分的時候,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就這樣一個品德敗壞的人,獲得了權(quán)勢名利之后,誰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大隊長眼神的變化沒有談過宋金的眼睛,他心中驚疑不定,這個宋碗兒,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給他找事。
他目光略過曲鳴,見他無暇顧及自己,便開始狡辯。
“你是我堂妹,我怎么會去害你?”
曲鳴頭一下抬高,“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好,好,好得很,你休想從我爸那里拿到名額。”
宋金急了,這人怎么就不知道隱忍了,先穩(wěn)住宋碗兒不行嗎?非得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若真任由宋碗兒鬧下去,他還想抱得美人歸,做夢呢吧!
他舔著笑去安撫曲鳴,后者卻不領(lǐng)情。
而他自以為做得隱秘,卻被屋內(nèi)的人看得明明白白。
“宋金,你真讓我惡心。敢做不敢當(dāng),算什么男人?你當(dāng)初勾搭我的時候,還好我沒看上你?!?p> 曲鳴又加了一把火,更是讓大家失望。
不明所以的宋二明幾人都被震住了,宋家人人卻齊齊后退了一步。
所以他在知道曲鳴喜歡男人的基礎(chǔ)上,想過自己獻身,奈何別人沒看上才想到了自己的堂妹?
胡翠花眼前一黑,暗嘆這都是造了什么孽???
若真是曲鳴看上了他,他就真的要嫁進曲家?他們老宋家的臉往哪擱?
最初始的意圖被人當(dāng)面拆穿,宋金臉倏地通紅。
見家里人那失望的模樣,他氣從心里來,說話也沒有遮攔。
“宋碗兒,你這人真是。別人說風(fēng)就是雨。
你就不想想,我能害你嗎?
人家起意要玷污你,是想占有你的同時,也不用付出那一個名額?!?p> “就你是憨的,搞不清楚情況就胡亂發(fā)瘋?!?p> 這個念頭一起,宋金更覺得自己猜對了。
宋沅回頭看了一眼曲鳴,調(diào)侃味十足。
“你看,把帽子甩給你了吧?”
曲鳴明了,回了宋沅一個還用你說的眼神。
宋金沒注意到,只覺宋碗兒被自己說服了,正對著曲鳴橫眉冷視了呢!
他心里暗喜,若是這樣能激發(fā)宋碗兒爭強好勝的心,親事不用自己操心不說。名額也能通過宋碗兒捏在手里,同時還能讓他們變成一對癡男怨女。
就算宋碗兒真嫁過去了,日子也過不了舒坦,想想都大快人心。
宋沅嗤笑一聲,聲淚俱下抱住宋二明的大腿,表示自己在這個前有狼后有虎的家待不下去了。
宋建國的精氣神一下被卸了,若是自己強勢一些,碗兒是不是就能躲過這些無妄之災(zāi)?
宋二明把目光投向宋老三,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后者緊抿著雙唇,都走到了這地步,他至少得抓住一樣。
“曲家小子,這人也差點被你強了。若是你真有點良知,便叫你家人來提親吧!我也不多要,就之前商定好的東西就是?!?p> 宋老三的話里處處透露出他的“大方”,卻叫一旁的宋二明等人大為意外。
這孫女出這事,不討回公道不說,還要順勢給她嫁了?
碗兒這孩子,平時得多不受待見。
宋老三不知旁人怎么想的。孫女他多的是,可名望,他還沒感受過。
既然碗兒有這個價值,她吃了家里這么糧食,那為家里付出些什么,也算是她的福分。
況且,曲家的條件確實不錯,若是他是女的,他都想嫁呢!
偏就碗兒想不通,難道他們就真的會害她?
宋老三痛心疾首,為著自己這“不聽話”的孫女。
“嗤,都到了這份上,真當(dāng)我傻??!那個名額我不給了,愛嫁不嫁吧!”
曲鳴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偏宋家人就是拿他沒辦法。
看他們那急切的模樣,曲鳴只道那小可憐,是真的夠可憐啊,一家子都把她當(dāng)作籌碼。
“呵,我還就不要了!有你們這樣的親戚,我還怕往后我家被搬空了呢!”
宋老三被說得凝滯,再就老臉一紅。
他生平還沒貪過什么東西呢,卻被別人給誤會了,這感覺,燥得慌啊!
“你說的什么話?人都被你碰了,你還想賴賬不成?!?p> 宋建軍見父親被堵得沒法,直接把事情定性了。
宋沅驚懼地叫了一聲,“大伯,你怎么能冤枉我!我清清白白的姑娘,三兩句話就被你說得失去了清白,讓我往后怎么做人?”
宋二明也挑了挑眉,這家人太不像話了。
宋碗兒趁熱打鐵,再次在宋二明面前磕頭,請求她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碗兒,鬧什么鬧?”
事情都到了一定地步了,胡翠花覺得這個一向聽話懂事的孫女太沒有眼力見了些。
到了這個時候,不為自己爭取利益不說,還想一個人搬出去瀟灑?
難道真像大孫子說的,兩人商量好了,既不用彩禮還白得一個人,想得未免也太安逸了些。
她冷冷地瞪了下宋沅,而后把目光投向曲鳴。
“喜歡碗兒也是你說的,既然都到了這份上了,成親既全了你的心事,又能保證碗兒的名聲,有什么不好?”
曲鳴搖了搖頭,“敢情你們是要把這個人塞給我了?算盤打得挺好!”
“那啥,大隊長,看清楚了這家子的豺狼虎豹沒有?你來評評理,他們家孫子教唆了我,最后還要我付出代價。雖說我這人做事渾了些,蠢了些。可你說說,這家人缺不缺德?”
若是真有歹心的人說得這話,宋沅只覺臉皮太厚。
可曲鳴幫的自己,萬不能讓他被訛上。
宋沅悲戚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留下來了。
突來的狀況弄懵了宋二明,他疑惑地看著宋沅,只見后者笑得更癲狂,更絕望。
“既然沒人能幫我,那我就讓你們親眼看看,你們是怎么一步一步把我推向懸崖的?!?p> 話音一落,宋沅起身,轉(zhuǎn)頭撞向了土墻。
眾人驚叫,倒是曲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宋沅,卻還是晚了一些。宋沅的額頭磕掉了一塊皮,額頭已經(jīng)在滲血了。
他責(zé)備地看著她,演戲而已,有必要搞得那么嚇人嗎?
目光觸及宋沅那暗淡無波的雙眼時,一下驚住了,她她她,她不會來真的吧?
也是,舉目四望,看不到一絲希望,該是沒有勇氣了的。
屋外一個小小的身影驚慌地串到了宋沅屋里。
看著姐姐額頭和臉上的傷,宋安只覺悲戚。
都怪自己,非要聽她的話去上學(xué),若是今兒個陪她,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是不是就不會出了這事。
還有這些冷漠的人,全是劊子手。
“姐,你不要嚇我,安安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
宋安跑到宋沅身旁,木訥地蹲下,小心翼翼地去牽姐姐的手。
“姐,你和安安說句話,好不好?”
宋沅很疼,疼得不想說話。
宋安沒得到回應(yīng),一下把曲鳴推倒了。
“都是你,你既然喜歡的是男人,為什么還要來禍害我姐?!?p>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為了一點利益,就要賣掉我姐,我恨你們?!?p> 小小的男子漢,眼睛地染滿了仇恨。
他輕輕去抱宋沅,只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