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看了一眼寂寥的街道,王文杰伸出拳頭,砸了砸面前這扇厚實的木門,隨即門內(nèi)穿出一陣踢踏踢踏聲。
隨著卡啦一聲,包鐵的木門上打開一扇小窗戶,接著就是喀嗒的子彈上膛聲,一個臉上帶著一片雀斑的年輕男人透過窗戶打量著王文杰。
“這不收留流浪漢,快滾!”
“我是來拿要送給突尼斯的貨物的!”
王文杰舉起雙手轉(zhuǎn)了一圈示意自己沒有敵意,也不是上門查水表的憲兵。
“稍等!”
窗戶被人用力的扣上,接著一陣開鎖聲叮鈴哐啷的傳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接著剛剛的雀斑年輕人警惕的從門口探出腦袋,左右掃視了一圈,他的右手緊貼在腰間,舉著一支很有年頭的m9手槍,槍口對準王文杰。
“進來,但是動作慢一點!”
“好的!”
王文杰舉起雙手,走入大門,在門后除了雀斑年輕人外,還有一男一女在警戒著王文杰。
“我們要搜身,帶武器了嗎?”
“在包里!”
王文杰將腰包解下,遞給對方,然后舉起胳膊讓一男一女給自己搜身,雀斑青年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王文杰后,拉開背包拿出了里面的g57。
“嗯,東西你走的時候我們還你!”
雀斑年輕人將手槍放回包里,然后丟在門口的臺階旁,看到搜身完畢后,他將手槍插回腰間,然后對王文杰打了一個響指。
“跟我來!”
穿過一段黑暗的走廊,隨即一個不大的庭院出現(xiàn)在王文杰面前,庭院中央有個小小的花園,不過很久沒有被打理了,本應該長滿各種花草的花園此刻雜草叢生,里面甚至還有一堆已經(jīng)腐爛的外賣紙餐盒。
在庭院深處有一排四層小樓,看樣子已經(jīng)很有年頭,王文杰能看到房子里有人影掠過,不過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人,可能是這里的住戶,也有可能是這些人的家人。
穿過樓房又是一排樓,不過這排樓和之前那排就有很大的不同,墻體上畫滿涂鴉寫著各種被憲兵看見之后絕對會送去前線的標語,而在樓房門口,還有一個留著臟辮穿著一件鑲釘皮夾克的黑人在站崗,他手里拿著一桿有些生銹的截短霰彈槍,看到王文杰過來,對方還張大嘴巴,露出滿是一口白牙的笑容。
“這是來走貨的!”
雀斑男青年和黑人看起來很熟悉,兩人還分享了一根香煙,只不過從聞起來那種令人目眩的煙霧來看,這香煙怕是加了料的。
“嗯,行,頭在三樓,你們上去吧!”
推開大門后,一股熱浪瞬間撲面而來,大樓的一層是聯(lián)通的,十幾個歲數(shù)不一的男女正圍坐在一個王文杰只在村史館里見到的火爐邊取暖,坐在最中間的一人還舉著一臺收音機,里面正斷斷續(xù)續(xù)的播放著地區(qū)新聞,有人覺得新聞聲音失真,聽不太真切,便換了一個臺,接著一個令人血脈噴張的嬌柔女聲從擴音器傳了出來。
“這還能聽見肯塔基玫瑰的節(jié)目?”
王文杰頓時有種穿越了的感覺,在非洲對峙線的時候,邦聯(lián)每天早上八點半都會向同盟控制區(qū)放一個小時的廣播,主持人就是這個矯揉造作的家伙,同盟士兵們普遍稱她為肯塔基玫瑰,不過最開始為什么這么叫,王文杰就不清楚了,之所以對她印象深,是因為廣播的后半個小時對方會放一些上世紀的經(jīng)典老歌,至于前半個小時,大家干脆就不聽了。
不知道邦聯(lián)搞宣傳的那部分人是不是從上世紀穿越過來的,前半個小時的心理攻勢里,肯塔基玫瑰小姐會用自己柔美的歌喉講一些幾乎沒用的屁話,抨擊同盟和同盟軍隊,雖說這是宣傳戰(zhàn)術(shù),但那些老掉牙的詞王文杰估計自己家老頭子小時候就聽過。
有時候?qū)Ψ竭€會說什么士兵在前線流血,家中嬌妻出軌之類的陳詞濫調(diào),可被電磁壓制通訊時斷時續(xù)的是邦聯(lián),同盟士兵在非戰(zhàn)備情況下,每晚都能和家人視頻,反倒是邦聯(lián)那邊是不是蹦跶個白人士兵回家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個黑兒子的狗血事件出來,王文杰所在的強偵連之前還接應過一個因為這種事一怒之下帶著司令部機密文件跑路的倒霉蛋。
“我們這可沒什么娛樂節(jié)目!”
雀斑青年解釋道。
“能收到的臺還有一個晚間七點整的同盟新聞,除此之外就只剩北方那些黑佬的說唱了!”
“你們不打算離開?去阿爾及利亞什么的?”
“老大說什么時候走,那就什么時候走!”
青年帶著王文杰上樓,二樓稍稍安靜一些,房間也類似賓館那樣一間間隔開,而且還有一些站崗守衛(wèi)的家伙,好幾人身上還穿著帶血跡的法軍戰(zhàn)術(shù)背心。
二樓往上則是被一扇鋼鐵大門堵死,在門口還有兩個彪形大漢守著,雀斑青年將王文杰交給二人后就離開了。
“胳膊舉起來,我們要搜身!”
“你們老大很沒安全感?。 ?p> 王文杰無所謂的舉起雙臂,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拍來拍去。
“這只是流程而已!”
守衛(wèi)倒也沒為難王文杰,檢查完畢后,抓起耳麥給內(nèi)部的人通知了一聲,接著鐵門喀嗒一聲解除了電子鎖。
“進去等一會!”
進入鐵門后,房間的裝修風格頓時從敘利亞戰(zhàn)損風變成了拉斯維加斯賭城風,真皮沙發(fā)和水晶吊燈,木制地板整潔明亮,在王文杰打量的時候,一個穿著蕾絲女仆裙的高挑女人推門而入。
“請跟我來!”
王文杰走在對方的身后,眼睛卻不自主的飄向?qū)Ψ綆缀跎w不住臀部的裙擺,以及腿上的吊帶黑絲。
“挺會玩的!”
王文杰對于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中間人做出了自己的初步評價。
“請進!”
女仆在一扇雙開的木門前停下,然后主動為王文杰拉開了門。
王文杰沒有猶豫,挺直身板走入房間,一腳踩在厚厚的羊絨毯子上,綿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房間南北通透,一個頭發(fā)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面的城市。
“杜埃先生,我是皮埃爾介紹來取貨的……”
王文杰話還沒說完,中年男人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