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向淮北進發(fā),是為了迷惑鳳陽守軍:以為李巖步步為營,一個一個拔掉鳳陽周圍的州縣。但是李巖還抱著打援的心思,要是鳳陽守軍能出來就和徐寧一起圍殲。
此時的李巖心里更考慮的是壽州,若是沒有奪下壽州,或許也就滿足了自己在皖中的廬州為基地的江北防線。然而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奪下壽州,他不知不覺已經(jīng)決定,壽州是不能輕易放棄的。僅僅是攻下壽州后在城頭逛游了一趟,李巖就明白了若是這么輕易退卻,以后再想打下壽州難度極大。
從蒙城到壽州有條大路,的部隊一路急行軍。在休息的時候,同來的楊雄忍不住問道:“壽州那么重要,明軍會不會魚死網(wǎng)破?”
李巖搖搖頭,“應該不會對于孫傳庭來說,他希望崇禎不要逼他出兵。這位總督用兵都是謀定而后動,后勤不充足他是不會出兵的。再說了,現(xiàn)在天下明軍的注意力不是被建奴吸引,就是被李、張牽著鼻子走,他們哪里還有多余的兵力來對付我們。此時我等需要趕緊招兵,什么人都先要。土匪流氓也好,流民草寇也好。眼下弄出這些人先用于守城。一旦等我們通過完糧納稅的制度把兵役制度搞起來,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不少。”
“招流民倒是容易,讓他們守城只怕不容易啊!”石秀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也覺得心里頭有些害怕了,“咱們現(xiàn)在都打到了壽春,此時北邊是鳳陽,此時我等須得扭頭對付南邊的池州、南昌。奪下池州、南昌之后,我們才能向西打。再說了,這淮河上的船也太小了。與咱們在長江里頭的師船一比……唉!”
“淮河能與長江比?”林沖干笑道,“老石你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p> 李巖倒是苦笑了一下,有些話他實在是沒辦法說。這次到了壽州城,倒是想起了三國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為何曹操與孫權為了爭奪廬州(合肥)花了那么大力氣,因為那時代從壽春有一條小運河溝通了天知道哪兩條河道。導致了當時可以從壽春上船,從淮河一路坐船到長江去。
在三國時期,淮河到長江之間的這條運河,決定了曹操與孫權都希望得到這條運河的控制權。曹操為了在許昌到壽春之間的廣大地區(qū)屯田種地,那就必須死守合肥。孫權沒能奪取合肥,就只能跑去湖北和江東種地,長江流域的日子也很不好過。
李巖只是知道有這么一碼事,現(xiàn)在他奪取了廬州(合肥),又拿下了壽春,李巖實在是忍不住想弄清楚這條古代的小運河是否還能用。如果能用的話,李巖就可以利用這條水道。畢竟李巖沒有強大的水軍力量,想與明軍在皖東的洪澤湖一較短長,實在是大大超出了李巖的能力之外。
這次能打下壽州,除了內(nèi)應,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陸文昭和許正純回鳳陽了。
7月26日,李巖帶著主力部隊回到了壽州。
一路從安慶打到壽州,周邊各種關于明軍進攻的消息是越來越多。加上李巖在那一帶不熟悉,沒有群眾基礎,更是難以確定消息的真假??倕⒅\部也害怕節(jié)外生枝,見鳳陽守軍做起來縮頭烏龜,就立刻抓緊時間趕回壽州。
此時淮河上架設的浮橋還在,大部隊越過浮橋就到了壽州門口。壽州城北北門名“靖淮”,雖然李巖沒有考古研究的基礎,不過想來也是因為淮河經(jīng)常泛濫,北門正對水患頻發(fā)的淮河,隨意才取了這么一個名字。此時的北門外有一串腦袋,整個壽州的文臣武將基本都在這里了。
“你這是要用他們的腦袋祭河神么?”李巖問新加入隊伍的柴縉。這里頭有些人與柴家結下大仇,柴縉把幾個人弄去他家狠狠折磨一圈才砍頭的。
“主公,屬下這么做是想為主公立威!”柴縉立刻解釋道。
李巖無奈的看了看柴縉,“我說你用他們的腦袋獻祭,是因為你用開水都快把他們的頭給燙熟啦!把三牲腦袋煮熟,這不是祭河神的法子么?”
柴縉沒想到李巖竟然看得出幾名官員都遭了開水燙,他本以為不管身上都被折磨成什么樣子,好歹腦袋看著還比較完整。自己又盯著腦袋看了片刻,柴縉實在是沒看出來有開水把人頭燙熟的跡象。不過這等事情又不能直截了當?shù)膯?,柴縉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胡亂說幾句話,試圖把這個事情給糊弄過去。
柴縉說道:“主公,屬下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壽州當?shù)氐亩惱?,他們中間有一部分跑了,有幾個倒是留在壽州,不知主公是不是見見他們?”
李巖搖搖頭,“柴兄弟,我想讓你作個糧署專員,大概相當于朝廷的州判。不過現(xiàn)在我們也沒什么政務,最重要的莫過于完糧納稅的事情……”
“嗯。”柴縉有些弄不明白李巖說這些與不見那幫前稅吏有何關系。
“……而稅吏是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既然如此,我見他們又是何必?”李巖闡述了自己對稅吏們的看法。
得知了李巖的想法,柴縉說道:“主公,屬下也看了你定的完糧納稅的法子。屬下不得不說,這明擺著是兩頭不討好的辦法!”
“為何?”李巖沒想到柴縉這就開始對完糧納稅的政策開始指指點點了。
柴縉說道:“主公,屬下覺得你這法子要求按照田畝交糧納稅。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沒田的不交稅……”
跟在李巖身邊的是林沖和石秀兩人,聽了柴縉對李巖的政策指指點點,兩人登時就怒了,“田多的不交?難道還要田少的多交不成?!”
柴縉表面上被這義正詞嚴的話給堵住了,他臉上賠笑,可在心里頭已經(jīng)把林沖和石秀列入了泥腿子的行列。就柴縉所知的歷史,天下從來都是田多的少繳稅,田少的多交稅。柴縉的視線落在了李巖身上,只見李巖一聲不吭,等著柴縉繼續(xù)說下去。柴縉心里贊嘆道:“這才是真的明君啊!俗話說宰相肚里能撐船,遇到點不遂自己心愿的小事都憋不住,哪里還能干辦什么大事?!?p> 柴縉繼續(xù)自己的游說,“主公你剛到壽州,田多的大戶們只怕還不服氣。朝廷向他們收稅的時候,這些大戶尚且能不交稅,主公現(xiàn)在直奔他們而去,只怕他們不服。若是有當?shù)囟惱粼谄渲袔椭鞴k事,不少事情只怕能夠辦的更好些。”
“我知道他們不會服氣,所以這個得宣傳!”李巖笑道,“柴兄弟,你那句田多的多交稅,田少的少繳稅,沒田的不交稅。我覺得甚好。我們就是要把這話宣傳到我所到的地方,能讓所有百姓都知道我完糧納稅的法子!”
柴縉沒想到李巖竟然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他原本是想勸說李巖與稅吏合作,然后利用舊有的稅收體制來營運今年的征糧。可沒想到李巖這家伙竟然根本沒把富戶放在眼里。所以柴縉嘗試著勸說道:“主公,那些人只怕是不會聽你所說的納糧辦法……”
“先用嘴去說道理,若是說道理解決不了問題。那我只能閉上嘴,靠手上的刀來推行道理啦?!?p> 李巖微笑著說道自己的觀點:
“對了!聽說第二師的炮兵部隊新增了兩門12斤炮,正好去練練炮兵??纯词堑刂髑f子圍墻硬,還是我的火炮兇?口徑即真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話里面的內(nèi)容殺氣騰騰,因為李巖聲音柔和,竟然沒有絲毫情緒在里面,柴縉剛聽到的時候竟然沒明白這話里到底蘊含著何等的殺戮。等明白過來之后,他臉都有些發(fā)白了,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主……主公,你……你這是要殺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