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消失了。
接到錢菱聯(lián)絡(luò)的崇旭,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自己的探查被發(fā)現(xiàn)了。
但錢菱卻依舊活動自如,沒有受到限制,反而又說明他的調(diào)查尚未打草驚蛇。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幕后黑手開始收網(wǎng)了。
也許是最近軍隊里的動作太明顯,奕淼的父親奕安已經(jīng)開始整理隊伍,準(zhǔn)備發(fā)起對那項任務(wù)的最后一次反攻調(diào)查。估計上層領(lǐng)導(dǎo)收到了消息,于是將相關(guān)人員全部都隱藏了起來。
錢菱沒有受到波及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她對阿爾法病毒的研究并沒有那么深入。
崇旭想通了中間的關(guān)鍵,囑咐錢菱近期不要和自己頻繁聯(lián)絡(luò),又暗中安排人手前往保護她。
待一切都部署完成后,他靜靜地坐在書桌后,略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功虧一簣,又是功虧一簣。
不知道為什么,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似乎總是能早他一步,將一切線索隱藏。
崇旭只感覺自己被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下,看不見一絲希望,也沒有任何前進的方向。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瞥了一眼屏幕中央顯示的來電人姓名,崇旭眼中醞釀起的黑色風(fēng)暴緩緩地沉了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平和。
“你好,我是崇旭。”
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順著電波酥酥麻麻地傳來,讓捧著手機的七煙不由得紅了耳朵。
“你好……那個……我是七煙?!?p> “我知道?!背缧窀糁謾C,眼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節(jié)目我看了,恭喜你,反響不錯?!?p> “啊,謝謝?!逼邿煕]有想到崇旭會關(guān)注自己的節(jié)目,畢竟他那么忙。
本來她還想簡單和他說一下自己離開了橡瑟爾劇團的事情,可現(xiàn)在卻又不好開口解釋了。
“那個……我接下來的節(jié)目應(yīng)該可以有現(xiàn)場演唱的環(huán)節(jié)?!必慅X輕輕咬住了唇,七煙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雖然出場的時間并不多,但是也會有十幾分鐘,我……”
她想說“我想請你到現(xiàn)場來”,但忽然又發(fā)覺只為了自己那十幾分鐘的表演就邀請崇旭到現(xiàn)場來看這件事有些過于厚臉皮。
七煙有些暗恨自己魯莽,沒有考慮清楚就打了這通電話。
崇旭聽著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眉眼變得越發(fā)柔和起來。
“演出在什么時間?”
猛然聽到崇旭這么一問,七煙下意識準(zhǔn)備好的話便脫口而出:“十月二十三日,晚上七點半,在香榭大道人民音樂廳?!?p> “十月二十三日?”崇旭伸出手來翻了翻桌前方的日歷本,“……我有時間會過去的,你加油?!?p> “好……”七煙的心里不可查覺地劃過了一絲落寞。
“等我有時間”這句話大概率就是沒時間,應(yīng)該不會到場的代名詞。
雖然有些預(yù)料到了,但在電話撥通之前,七煙心里還是微微帶了些期待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希望自己每一個成長的里程碑可以由崇旭見證。
也許是因為他是從小就支持自己一直走下來的那個人吧。
掛掉電話的崇旭再次看了看時間,十月二十三日,好巧,是他的生日。
奕淼提前來到了商品店。
他兩個月前預(yù)定的球鞋今天到貨了。
店員小姐帶著熱情地笑容將他引入店中,體貼地給他安排了單人的休息室,并送上了茶水和點心。
隨后便禮貌地退了出去。
奕淼坐在單人沙發(fā)上,一邊隨意地瀏覽著pad上的最新款產(chǎn)品,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將一些看得還算上眼的鞋子加入了購物車。
店員小姐沒有耽誤很久,便立刻拿了鞋子進來。
那是大衛(wèi)?斯?fàn)柛L氐暮灻蛐?,除了樣式新穎之外,穿起來也格外的舒服。
奕淼拿起鞋子看了看,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在店員小姐的期待中,他連帶這購物車?yán)锏男右黄鸶读丝?,隨后開著跑車一路狂飆,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崇旭所住的那個別館里。
門口的守衛(wèi)見到他已然十分熟悉,例行慣事地進行通報后,便打開了別館的大門。
奕淼將車停到了花園外,從副駕駛拿起鞋子,輕松躍出跑車,走向了別館內(nèi)。
偌大個房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寂靜。
老管家恭敬地帶他來到了書房,敲門后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書房內(nèi),崇旭正翻著一份份文件,見奕淼走了進來,也只是抬了個頭,簡簡單單地說了句:“來啦?!?p> “我說,崇旭大少爺,你都窩在這個小書房多久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了吧!”
奕淼掃了一眼書桌上疊成了小山一般的文件,由衷地說道。
自從崇旭退出娛樂圈之后,他就開始協(xié)助崇老爺子處理崇家的大小事項。雖然奕淼自認能力不差,但和崇旭比起來,他還是自知相差甚遠。
崇旭是個能人,更是個狠人。
他仿佛是天生的領(lǐng)袖,從小就沒有七情六欲,能客觀冷靜地處理一切事物,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地實現(xiàn)他的目標(biāo)。
長的越大,奕淼越發(fā)覺自己這個發(fā)小的深不可測。
兩個人的世界漸漸區(qū)分地越來越開,于是除了某些必要的時候,奕淼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纏著崇旭了。
“有事兒?”任憑奕淼說了那么多,崇旭的反饋就只有兩個字。
“切,什么話,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奕淼撇了撇嘴,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了崇旭的面前,“給你的生日禮物。”
崇旭翻著文件的手忽然停住了,頓了頓,他掀開盒子,只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雙紅黑色的籃球鞋。那流暢的線條與輕柔的觸感,無一不彰顯著此雙鞋子的珍貴。
崇旭用手摸了摸鞋面,嘴角微勾:“謝謝?!?p> 從小到大,也只有奕淼會記得自己的生日了。
“言謝就不必了。”奕淼轉(zhuǎn)身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隨手從旁邊的矮腳書架上拿起一本書翻了翻,“今年生日我臨時有事情,可能沒有辦法陪你過了,本少爺是特地來說一下,讓你到時候不要太寂寞,萬一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崇旭聞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這你不必擔(dān)心,今年我也有事情?!?p> “哦?”奕淼有些吃驚,“你有女人了?”
崇旭復(fù)低下頭,笑而不答。
“……我倒是真有些可惜了,真好奇那個能把你搞定的女人會長成什么樣?!鞭软嫡f這話的時候分外認真。
“也不是什么怪人,你也曾見過的?!背缧裥睦镩W過了一個人的影子,眼睛看著奕淼,目光中蘊含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