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往前那一步,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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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相信,任何事情從來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六成,足夠他去拼一把了。
那么現(xiàn)在就看劉表的反應(yīng)了。
這些姑且不提,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曹操的大軍就要來了!
如何對付曹操成為了現(xiàn)在劉備集團(tuán)的第一要務(wù)。
而自從那晚慶功宴上江寧攤牌以后,劉備和江寧的關(guān)系就變得詭異起來。
兩人幾乎很少溝通交流,當(dāng)然這也和江寧每日都在屋里寫寫畫畫有一定關(guān)系。
事實上,雖然江寧和劉備那天晚上鬧了些不愉快,江寧依舊在給劉備出謀劃策。
江寧知道,襄陽城雖然易守難攻,但是相比于曹操的大軍來說,這些兵馬肯定是守不住的。
所以江寧建議劉備立刻把襄陽城的百姓往江陵撤退。
但是劉備卻否決了,他的理由是襄陽城城高池深,曹操久攻不下必然會退卻。
加上百姓本就舟車勞頓,異地而居,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還要繼續(xù)往后拖家?guī)Э诘某吠耍诿裥牟环€(wěn)。
江寧聽魏延匯報后,抬起頭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反駁,而后繼續(xù)在紙上寫寫畫畫。
曹操此番攻取荊州,自稱八十萬大軍,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數(shù)字有所夸大,但是二三十萬總是有的。
而反觀劉備軍團(tuán)呢?
關(guān)羽和諸葛亮去了江夏,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萬水軍,留在襄陽,算上本地的守衛(wèi)滿打滿算只有數(shù)萬步卒。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要與曹操抗衡?
江寧倒不在意劉備怎么想,留給他因為自己已經(jīng)打算開溜了。
襄陽這么危險,還是江陵好啊!
劉備反正遲早要撤向江陵的,那么在他之前,先把后方穩(wěn)住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江寧覺得,比起在襄陽打生打死來說,他接下來要做的,簡直不要太困難!
江寧停下筆,一抬頭,發(fā)現(xiàn)魏延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有什么事嗎?”
魏延猶豫了一下,隨即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子,你為何要如此做?”
江寧把筆放在筆架上,回答道:“與其你問我為何要如此做,不如問我為何要在昨天這樣做比較合適?!?p> 魏延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問道:“公子...這...有什么區(qū)別嘛?”
江寧笑了,說道:“文長,雖然你和鄧艾一直都跟在我身邊,但是說實話,你還不如一個這樣一個少年!”
“別看他整天不說話,但是他就是比你有悟性!”
“你先不用著急反駁我,若是他在這,甚至根本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魏延此刻是真的迷惑了,雖然在他的世界里,殺敵立功才是首要的,不過跟著江寧學(xué)的這段時間,他也發(fā)現(xiàn)了,為將者,不可憑恃一腔孤勇,處理人際關(guān)系也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
但是他還是不理解,為何江寧要選擇如此做。
看著依舊懵圈的魏延,江寧只得解惑道:“文長,我問你,你覺得劉備會殺我嘛?”
“這...”
“自是不會!”
江寧點了點頭,說道:“連你都知道劉備必不可能殺我,那這事情就簡單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劉琮也死了。不管如何,人死不能復(fù)生,所以劉備也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
“所以這件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剩下來的就只有告訴劉備的時機(jī)了,也就是說,什么時候告訴他是最合適的!”
“時機(jī)?”
江寧嘴角向上勾出了一絲弧度“對的,時機(jī),在我看來,沒有比昨天更合適的時候了!”
“這又是為何?”
“文長,你可以想想看,昨天的宴會是什么宴?”
“慶功宴啊!”
“或許在平時,若是他知曉了這件事,我還有可能被責(zé)備;若是趕上了他吃敗仗的時候,我可能還要挨一頓鞭子;但是昨天可是慶功宴,多少他也得給我個面子吧,他不會在那個時候動我的?!?p> 其實這也是江寧有恃無恐的原因,自己都已經(jīng)幫你立下那么大功勞了,再加上本身就沒有奉他為主,劉備怎么懲治也懲治不到自己頭上了。
加上之前江寧有意和劉備劃清界限,甚至還有些小摩擦,一直鋪墊到今天,才換來了這個結(jié)果。
老實說,江寧現(xiàn)在很滿意!
劉備不愿意搭理自己,那也是他的價值觀在驅(qū)使他這樣做,本身就是一個仁德之人,江寧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說殺了自己的侄子,要謀害自己的皇兄,甚至還要謀奪他的基業(yè)。
哪怕江寧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劉備也難以忍受!
江寧看著魏延不住地點頭思考,知道他是把自己的這番分析聽了進(jìn)去。
而魏延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江寧卻叫住了他。
“文長?”
“我能問你一件事嘛?”
魏延聽到江寧的問話,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抱拳拱手道:“公子何事?延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天...”
“若是劉備真的動手,你可知道你往前那一步會發(fā)生什么后果嗎?”
魏延苦笑了一聲,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延跟隨公子,自當(dāng)誓死保衛(wèi)公子安全!”
“若是打起來...你可是必死!”
魏延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苦笑了一聲,說道:“死則死矣!”
說完這話,兩人都沉默了,安靜的氣氛還沒保持多久,江寧開口了。
“你后悔嗎?”
“我...”
江寧打斷了魏延的話:“若是我站在你那個位置,想必我是后悔的,我知道你魏延是有能力的,哪怕沒有我,你一樣能憑借戰(zhàn)功進(jìn)入到玄德公的視野里,屆時你自然可以領(lǐng)兵作戰(zhàn),甚至以后獨領(lǐng)一軍都是有可能的?!?p>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跟著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手下做一個貼身侍衛(wèi),就連戰(zhàn)功都要讓給別人!”
“所以你...不覺得委屈嗎?”
聽到江寧這樣說,魏延突然單膝跪地,說道:“若說之前,延還有一些委屈,但是現(xiàn)在...卻是半分也無!”
江寧緊緊盯著魏延的眼睛,仿佛要從眼睛里看出魏延究竟有沒有說謊,但是無論怎么看,魏延的眼神里也只有堅定和澄澈。
于是江寧離開了書桌,親自將魏延扶了起來,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
江寧突然開口了:“你往前的那一步...”
“我江寧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