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蘇丫頭與沈流氓
“我想一個人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p> 在蘇雨眠迷茫的表情當(dāng)中,沈緣溪深受打擊,端起桌上的泡面,徑直走向廚房。
看著沈緣溪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張,蘇雨眠反應(yīng)過來,不禁“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不許在背后嘲笑我,我長了耳朵!”
“沈緣溪。”
“想還價???沒得商量?!?p> 沈緣溪沒好氣地回過頭去,卻是頓時愣住。
只見蘇雨眠站在客廳當(dāng)中,粉色的兔子睡衣籠罩全身,懷里抱著吉他,手上還攥著紙筆。
分明應(yīng)該是很可笑的裝扮,但不知為何,看上去只能用可愛來形容。
沈緣溪瞬間明白了過來,可愛的并不是那身滑稽的裝扮,而是蘇雨眠這個人。
帶有長耳朵的兔子兜帽之下,露出一張不施粉黛,卻傾國傾城的臉龐。
雙眸是那樣明亮,鼻子是那樣翹挺,嘴唇是那樣粉嫩。
精致到如同藝術(shù)品般的五官,準(zhǔn)確坐落在同樣精致的臉上。
沈緣溪窮極腦中詞匯,最后能想出來的,始終只有“完美”。
在沈緣溪發(fā)愣的神情當(dāng)中,蘇雨眠俏臉微紅,輕聲說道:“謝謝?!?p> 說完,她猛地轉(zhuǎn)身,快步跑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沈緣溪回過神來,依依不舍地說道:“來點(diǎn)實(shí)際的行不行?比如骯臟的金錢交易?!?p> “滾?。 ?p> 關(guān)門聲響起,粉色兔子消失在了視線當(dāng)中。
沉默片刻,沈緣溪笑著搖了搖頭。
“小丫頭片子?!?p> ————
后背緊緊倚靠著房門,蘇雨眠呼吸急促,滿臉通紅。
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但怦怦作響的心跳聲,卻仿佛極力否認(rèn)了這點(diǎn)。
一幅幅畫面,接連浮現(xiàn)在眼前。
有人抱著吉他彈唱,傷感的歌聲伴隨星河垂落,有人低頭靜默不語,神情卻比陽光更為明媚。
不論是記憶中的哪個片段,出現(xiàn)的始終只有那個人。
蘇雨眠心里一驚,猛地?fù)u頭,不可置信地說道:“我是不是瘋了,為什么一直想著那個臭流氓?”
將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趕跑,她深呼口氣,想要平復(fù)一下情緒。
“錯覺,一定是錯覺?!?p> 蘇雨眠拼命安慰著自己,卻愈發(fā)感覺心煩意亂。
隨手放下吉他,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房間不大,除了一個大大的衣柜,就只剩下一張電腦桌,還有一張床。
但即便如此,房間并不顯得簡潔明了,反而亂遭成一團(tuán)。
床頭貼著各色海報,床上丟的全是衣服,唯一空出來的那面墻上,也釘了好幾排木架,放滿了實(shí)體專輯。
就連那張電腦桌,也沒能逃過一劫。
堆積著一張張寫滿字跡的紙,猶如隆冬時節(jié),雪落紛紛一般,將電腦都掩埋在了下面。
與其說蘇雨眠坐在床上,倒不如說是掉進(jìn)了垃圾堆中央。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嚇得蘇雨眠直接蹦了起來。
她表情慌張,像極了惡作劇時,被抓了現(xiàn)行的小孩。
“干……干嘛?”
“可以但沒必要?!?p> “???”
習(xí)慣性的對答過后,那個討厭的聲音再次傳來。
“開個門。”
如果放在平時,蘇雨眠死活都不會開門,但現(xiàn)在不知為何,她竟是鬼迷心竅一般,走到門邊,打開了一條縫隙。
透過縫隙,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臉蛋,再次映入她的眼眸。
蘇雨眠眼神閃躲,心虛地問道:“有事嗎?”
“雖然已經(jīng)問過好幾遍了,但我還是想問問,吃了嗎?”
“沒……沒有?!?p> “那正好,泡面吃不吃?”
說著,沈緣溪將一盒熱氣騰騰的泡面,隔著門縫遞了進(jìn)來。
蘇雨眠神情古怪,愣愣地看向沈緣溪。
沈緣溪撇著嘴說道:“這個不收錢,真是的,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嗜錢如命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不吃拉倒?!?p> 沒等沈緣溪將泡面拿回去,蘇雨眠趕緊搶過端在手中。
沈緣溪滿意地笑道:“這就對了,雖然沒什么營養(yǎng),但至少能填飽肚子。”
就在這時,沈緣溪臉色一變,雙眼透過門縫,直直地看向蘇雨眠的屋內(nèi)。
蘇雨眠一驚,下意識問道:“怎么了?”
沈緣溪板著臉說道:“房間遭賊了怎么不說一聲,用不用我?guī)兔缶???p> 幾乎是轉(zhuǎn)眼之間,蘇雨眠滿臉通紅,“砰”地一聲關(guān)上房門,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滾??!”
過了一會兒,門外沒了動靜,蘇雨眠這才松了口氣,端著泡面來到了電腦桌前。
將桌上那堆紙推開,清理出了一個位置,把泡面放下。
隨手抓起幾張,她來到床前,又拿起了沈緣溪寫的那張紙。
看了看左手的幾張,又看了眼右手的那張。
沉默片刻,蘇雨眠松開左手,任憑那幾張紙掉落在地。
她表情黯淡地說道:“垃圾?!?p> 雙手抓著那張寫有《離人》曲子和歌詞的紙,蘇雨眠仰面躺倒在床上。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哼唱出聲,眼前再次浮現(xiàn)星河與陽光。
這次沒等少年的模樣清晰,她連忙閉上嘴巴,眼神卻變得有些迷離。
“沈緣溪,到底哪個才是真實(shí)的你?”
一旁的手機(jī)突然響起,是唯心收到了消息。
蘇雨眠拿起一看,差點(diǎn)沒氣個半死。
沈緣溪:“我看你房間損失不小,真的不用幫忙報警?”
蘇雨眠咬著牙回道:“不用,快滾!”
“沒必要跟我客氣,大家都是朋友?!?p> “誰跟你是朋友了?”
“既然不是朋友,剛才泡面的錢能不能結(jié)一下?”
“你是不是有???”
打完這句話,對面似乎陷入了沉默。
蘇雨眠心滿意足,以為自己取得了這次的勝利。
就在她有些得意的時候,消息再次響起。
沈緣溪:“我知道了!”
蘇雨眠不解地問道:“什么?”
“你是不是想獨(dú)吞舉報的獎金?”
“???”
咬牙切齒地回了個“滾啊”,蘇雨眠將手機(jī)摔到床上。
過了很久,手機(jī)都沒有動靜,她皺了皺眉頭,將手機(jī)又撿了回來。
仔細(xì)看了眼,沈緣溪確實(shí)沒有回應(yīng),唯心界面停留在那句“滾啊”。
“難道生氣了?”
蘇雨眠這個念頭剛起,很快便被自己掐滅,恨恨地說道:“氣死最好!”
說到這里,她緊盯著唯心界面的最上方。
纖細(xì)修長的手指一動,“沈緣溪”變成了“沈流氓”。
看著新改好備注,蘇雨眠嘴角微翹,輕哼道:“讓你不回我消息,臭流氓!”
放下手機(jī),再次拿起寫有《離人》曲子和歌詞的紙張。
口中無聲地哼唱,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瞥向一旁的手機(jī)。
仿佛在暗自期待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