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前奏曲
一如既往的許顏塵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飯,洗漱完就要去警隊了,穿鞋的瞬間他看了眼江億可的房間,她身穿黑色西裝,筆直的坐在梳妝鏡前。今天是晴怡的生日,她要去看她。
“小可,我先去一趟所里,我給你發(fā)消息?!痹S顏塵拿了外套就進了電梯。
江億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蠟黃,黑眼圈大眼袋,沒精打采,魂不守舍,這真的是自己嗎?是二三歲青年人該有的面容嗎?我已經(jīng)抑郁兩年了,晴怡已經(jīng)走了兩年了。
江億可翻出一只口紅,往嘴唇上涂了些,她整理了頭發(fā)和衣服,拿了包進了電梯。
“今早的大新聞你們看了嗎?B市郊區(qū)豪華別墅里一個富家女慘死在了浴室。”
“是呀,我也看了,太恐怖了,那女的尸體都被鹽酸給泡爛了。浴池里是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嘖嘖嘖,太惡心了,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p> “這有圖片!這有圖片?!?p> 江億可瞟了一眼,胸悶氣促,胃里翻江倒胃。她立刻出了電梯,扶著樓梯下到了一樓。
“小可,買花嗎?”花店的老板娘笑著問。
“我要玫瑰?!?p> “小可最近氣色好了好多,你要快點好起來,你哥他就不用每天這么擔心你了?!?p> “他不是我哥?!苯瓋|可小聲說道。
老板娘笑了笑把包好的玫瑰花遞給她:“那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江億可麻木的抬頭看著她,沒有作答。她在小區(qū)樓下等許顏塵給自己發(fā)消息,大腦放空,身旁的喧囂似乎都感受不到。
刑警隊已經(jīng)到了別墅勘察,浴室里的刺鼻鹽酸味沖得許顏塵胃里很難受,他靠在葉重肩上,眉頭緊鎖。楊隊也是皺眉走出浴室,對二人揮手,三人走出別墅來到院子里抽煙。
葉重看了眼這別墅感嘆:“這座別墅在上海值多少錢,你們猜一下?!?p> 許顏塵叼著煙笑了一聲:“不猜。猜了你也買不起。”
楊隊饒頭,吸了一口煙,神情疑惑不解。法醫(yī)將尸體整齊的擺在了大廳,拍照記錄。
“楊隊,這是死者的身份證,在她的包里找到的?!?p> “李雯雯,二十三歲,長的挺漂亮,可惜了?!睏铌爣@息道。許顏塵和葉重互看一眼,拿著身份證仔細看了看。她既然是江億可的同學!
“是小可的同學?!痹S顏塵道,葉重似乎也有些映像,這個孫雯雯以前總愛和夏優(yōu)然比吃穿,夏優(yōu)然很討厭她。
“楊隊,尸體已經(jīng)被硫酸高度腐蝕了,尸骨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損傷。從浴池中的血水來看,兇手將死者血放干了,然后用硫酸腐蝕將她的尸體給腐蝕了?!?p> “現(xiàn)場處理的很干凈,一滴血都沒有。兇手似乎很熟練?!?p> “昨夜大雨,腳印痕跡都被沖掉了。附近的監(jiān)控也沒有拍到可以人物?!?p> 楊隊扯了扯胡子:“葉重和顏塵去調查死者最近接觸過什么人,去過哪里,和哪些人有過恩怨矛盾。聯(lián)系她父母,盡快來所里?!?p> 許顏塵微信響了,是江億可發(fā)的。他這才想起,還要和她一起去看晴怡。
“楊隊,我家里有點事,我去去就回?!?p> 楊隊又點了根煙:“這小子,倒是對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很上心嘛。”
葉重道:“他爺爺希望他們結婚。小可…以前挺好一姑娘的,笑起來兩顆小虎牙多可愛,如今你也見過了。和行尸走肉沒有什么區(qū)別?!?p> “主要是晴怡的案子太邪乎了,壓了兩年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p> 墓園
江億可抱著玫瑰矗立在晴怡墓前,看著她年輕的黑白照片,她只覺得時光從自己身上壓了過去,自己瞬間從一個青年變成了老婦人。
她的眼淚再也包不住了,她用玫瑰擋住自己的臉龐,她難過的抽噎著,她當時一定很需要我,可我卻不在她身邊。
“晴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苯瓋|可抱著玫瑰蹲了下來,眼淚濕了花瓣,她真的很想念晴怡,很想念她。
“小可,以后就讓我來保護你吧?!?p> “小可,你沒有閨蜜,那我就勉為其難做你閨蜜吧!”
“小可,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我們一起結婚,一起生小寶寶,我們什么都要在一起?!?p> 她的聲音回蕩在耳旁,那時的我們多美好啊,年輕,漂亮,天真,活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我去看看我一個朋友?!标惷饔钅弥眨ㄍ玮哪棺邅?。
他曾經(jīng)是晴怡的男朋友,是他們年級最帥成績最好的學生,如今畢業(yè)了,靠著女友父親成了有名的法醫(yī)。
“江億可,你是江億可吧。”陳明宇驚訝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江億可抬頭看向他,再看看他手里拿的菊,花,神情冷漠。
“今天是晴怡生日,我來看看她?!标惷饔顚⒕?,花好好的擺在晴怡的墓前,江億可緩緩起身小聲道:“你知道的,晴怡喜歡玫瑰?!?p> “玫瑰太艷麗了,還是菊,花好。”
江億可冷笑一聲,看來他真的只是把晴怡當做逝者了。
“對了,你如今在哪里高就?是做法醫(yī)工作嗎?”陳明宇問。
微風吹過江億可的發(fā)梢,看來陳明宇混得不錯,如今大家都已經(jīng)忘記了晴怡,大家都好好的生活著,只有自己還活在痛苦中。
可是,這個男人曾經(jīng)說要愛晴怡一輩子的,要和她結婚的,晴怡這個傻子,還把自己第一次給了他。你看他,僅僅兩年而已,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新的生活,他風生水起,而你已經(jīng)入土為安。
“明宇,快點吧,時間不早了,我朋友他們都等著呢!”女友心急的叫到。
“我去野餐了,有空再聊?!标惷饔钚χ芟蚺?。
:晴怡,你看見了嗎?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愛。
江億可冷臉看著恩愛的二人,將玫瑰放下,拿起陳明宇的菊,花沖上去就是將他一頓暴打。
“你這個瘋女人!”
“你干什么呀,干嘛打我老公?”
江億可抓住陳明宇的衣領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再將菊,花重重的打過他的臉。
“你這個瘋女人!”陳明宇揚起拳頭就要打江億可,許顏塵沖了過來,將她推向自己身后冷聲道:“你打她試試!”
陳明宇見是許顏塵愣了愣,這個男人以前在學??墒浅隽嗣拇蚣芨呤帧K氖栈厥?,撿起被打壞的眼鏡。指著江億可道:“你就是個瘋婆子!老子今天踩了狗屎!媽的!走?!?p> “晴怡以后你別來看了,來一次,我見一次,就打一次?!苯瓋|來聲道。
“呸,誰她媽稀罕!寶貝走。”陳明宇挽著女友狼狽離去。
許顏塵看向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關懷問道:“沒有受傷吧?”
江億可搖頭,穿上高跟鞋,撿起地上的挎包,將頭發(fā)散開,憂愁的看著晴怡的照片。對不起,我不該打陳明宇的,我知道你最愛他。
“走吧,回家?!痹S顏塵拍了拍她肩膀。
晚上許顏塵給她做了她最愛吃的糖醋魚,她吃了很多,許顏塵很開心,跟她說了很多話。她也會回應許顏塵,夕陽落在窗前,這個家似乎有了生氣。
黑衣男子再次出現(xiàn)在許顏塵家門口,手里依舊叼著煙,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修長的手指抖落煙灰。
夜里,滿天的星辰。
上海郊區(qū)
陳明宇和一群朋友為了尋找刺激夜里露宿郊區(qū)深林。幾人生起了火,搭好了帳篷,聚在一起烤魚,兩對情侶,四個人,兩男兩女都是同事。
“這里好黑,我有點害怕…不如我們回去吧?!迸鎸@無邊無際的黑暗感到了恐懼,男友將她攬進懷中道:“沒事,有我在!我保護你!”
陳明宇灌了幾口酒道:“怕什么,難道是怕這地太硬,辦事情不舒服哈哈哈哈?!?p> “說什么…討厭死了…?!?p> 陳明宇女友勾住他脖子道:“親愛的,我想上廁所…你陪我去嘛?!?p> 陳明宇馬上懂了女朋友的暗語,迫不及待的道:“走走走,我陪你去!”
二人手挽手往黑暗中走去,女生叫到:“天太黑了,你們可別走遠了!”
“別管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蹦杏焉钌畹匚橇讼氯ィp手也沒有閑住,又是脫女生的褲子又是解自己皮帶。
陳明宇二人來到樹林里,深情的相吻,陳明宇熟練的扒下女友褲子,將她按到在了地上。
忽然,一個黑色人影從她視線中一閃而過,她嚇得立刻坐了起來。
“有人…我剛才看見有人影過去了…?!迸阎钢擞伴W過的地方,驚慌失措。陳明宇見她這模樣不像是騙自己的,這荒郊野外的,又漆黑一片。他立刻停下身下的動作。
“會不會是華子他們想嚇我們…?!?p> “不可能…那人影有一米八,華子只有一米七,我看的清清楚楚的,真的,我不騙你。太詭異了,我們走吧,我害怕?!迸褞е耷?,陳明宇的好興致被破壞了很不高興,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和女友親密,讓她早點懷孕,好讓自己順利進入她們家公司,讓她爸接受我,這下好了,好事都被破壞了。
“他媽的…裝神弄鬼,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你在這里等著我。”陳明宇氣打一出來,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就往女友說的人影處找去了。
“老公…你回來…我害怕…?!?p> 樹林子及其安靜,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了,不見半點星火,不聞半點人聲,就顯得格外的詭異。陳明宇沒走多遠就慫了,他原地轉身回去找女友,可是足足在不大的林子里走了半個小時也都沒有找到人。他懷疑是鬼打墻,顫顫巍巍拿出打火機點燃,四周漆黑一片,依舊看不到出口。他明明記得,樹林里扎營地不遠啊。
‘呼’一陣帶著寒氣的風將他手中的火苗給吹滅了,他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皮都硬了起來。
“咯咯?!睆暮诎抵型蝗粋鱽韮陕暱┛┑男β暎惷饔钫?,不顧一切的奔跑著,他被樹根拌得鼻青臉腫,他奮力跑起來,繼續(xù)跑著。
突然,前方出現(xiàn)了他的女友,一個背影,他松口氣,拉著她的手說:“嚇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剛才…嚇死了…?!?p> 女友的手冰涼,而且一動不動,他感覺不對勁,松開她的手后退幾步,驚恐的大叫道:“你是誰?救命啊!”
“咯咯?!八霭l(fā)駭人的笑聲,緩緩轉頭。陳明宇見了她的模樣,瞪大了雙眼,他感到了嚴重的窒息,大腦發(fā)暈,他抽搐著,口吐白沫,指著女人道:“不要過來…你的死和我沒有關系…?!?p> 刑警隊很晚接到了華子三的報案,說陳明宇自己獨自一人去了樹林三個小時候依舊沒有出來。
楊隊派出了警察搜索樹林,尋找一個小時無果,正當大家都要離開時,一位警員的頭上突然滴下一滴鮮血。他緩緩抬頭,只見一棵高大的樹梢上趴著一具尸體。
很晚了,許顏塵還在調查和李雯雯相關的資料。楊隊說了,誰要是立了功,就讓誰進重案組。
“李雯雯大學畢業(yè)就去英國了,這才回國三天就被謀殺了?!彼匝宰哉Z道,已經(jīng)是一點了,把這些資料整理完就睡吧。
江億可睡不著,起床喝水,發(fā)現(xiàn)許顏塵的書房燈還亮著,她輕輕推開門縫,他還在工作。
“晚了,睡去吧?!苯瓋|可道。
“馬上,整理完資料,我就去睡。”許顏塵看著她笑笑,她的臉上還是寫著不開心,兩年了,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我來幫你整理?!?p> “不用了…。”許顏塵將李雯雯的資料給壓住,拉著她出了書房,他不想讓江億可知道自己認識的人去世了。
“你坐下,有話跟你說?!痹S顏塵將她拉到沙發(fā)上,他的眼中都是紅血絲,看著他如此拼命工作,她心里有點不好受,為了給自己治病他這兩年都沒有存款。甚至把老本都用光了。
“你說。”
許顏塵握住她的雙手,她想抽離,可是他握得很緊。
江億可看著他胳膊上凸起的青筋,又看了看他。
“晴怡已經(jīng)走了,這是不可挽回的事實??缮钸€在繼續(xù),你的向前走,你的往前看。是不是?”許顏塵溫柔的注視著她。
江億可愣了愣,是啊,我們應該把晴怡忘掉,好好生活,開心的笑,高興的吃,就應該像一粒塵埃似的,將她忘記。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晴怡真的回不來了。晴怡如果知道你這樣她我也不會開心的。你們是最好的朋友,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是不是?”
江億可的眼眶濕了,她沒有回答。
“總有一天,我和爺爺都會離開你的,只有你一個人時,你要怎么辦?”許顏塵輕輕搓捻著她的手。
江億可含淚看著他的眼睛,誰都不要離開我了,求求你們了,不要離開我。
“所以你要振作起來,正義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我們一定會把殺害晴怡的兇手繩之以法的,你要相信刑警隊?!?p> 江億可緊緊將他抱住沙啞著聲音道:“好?!?p> 旭日
“啪啪啪”敲門聲傳來,將夢中的江億可驚醒,她整理了一下面容,踏著拖鞋打開了門,熟悉的警服躍入她眼中,是警察。
正當她疑惑是,一個女人沖上了前,一抓揪住她的頭發(fā),嘴里嚷著殺人兇手。江億可的頭皮被扯的生疼,內心一股神密的力量抨擊上心臟,大學四年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學的,她掐住女人的咽喉,一個后空翻將女人制度在地。女人疼得大哭,一旁的警察也都驚訝了,這個瘦的女孩子既然有這么大的力氣。
江億可一看,這不是陳明宇的女友嗎,怎么和警察來我家了?
警察問:“你好,我是青山警隊的。現(xiàn)在有一樁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請問你和陳明宇是什么關系?“
“大學同學,怎么了?”
“就是你,你這個兇手!”女人哭哭啼啼的叫道。
江億可冷她一眼:“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這樣的,陳明宇于昨夜凌晨一點,在郊區(qū)的樹林遇害了。他的女朋友說,作日你和陳明宇在墓園發(fā)生過爭吵。是不是有此事?”
陳明宇死了?江億可心中有點驚訝。
她從許顏塵書房拿出電腦,翻到了昨天家里的監(jiān)控,十點進入房間休息,到一點她并沒有離開過房間。
“我家十六樓,我總不可能飛檐走壁,去殺陳明宇吧。我們畢業(yè)兩年,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和他沒有任何恩怨。”
“能有人證嗎?”
江億可有點不耐煩了:“你們有空和我在這里折騰還不如去調查附近的監(jiān)控,找找可疑人物,找找兇器?!苯瓋|可扶著門框,打算關門送客,看了眼坐地上的女人。
女人見警察也沒有說話,就自己擦擦眼淚挪開了。
江億可有點后悔沒有多問警察幾句到底是什么情況,畢竟陳明宇是晴怡生前最愛的男人,這突如其來的死緒還是令她激動的。
自有人來主持公道,我還是不要想太多。她打開冰箱,已經(jīng)快見空了,這兩年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許顏塵來做,自己從未管過,就連買菜這種小事,自己都沒有經(jīng)手過。想到這里她心里充滿了愧疚。
江億可洗漱完,拎著菜籃子去菜市場買菜,這吵鬧聲惹得她頭痛的很,隨便買了些菜就往家里走去了。
“這B市最近真不太平,聽說昨晚在郊區(qū)死了一個男的,咿呦,可憐得很呢,掛好高的樹上,可憐得很呀!”
“是的呢,這起案件也由刑警隊來處理了,青山警隊搞不定呢。”
“我們晚上還是不要出門了,萬一被壞人盯上了,可咋辦?“
江億可出了電梯,B市的兩起案件如果再不破暗,這民眾可都要不敢出門了。
江億可掏出鑰匙開門,將菜放地上,無意間地上的煙灰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