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醒來時,已是五日之后了。
顧雨慢慢睜開眼睛,回憶一點一點涌上心頭。
帳外出奇的安靜,只有一個小兵守著。
“來人?!币婚_口,嗓音也變得有些晦澀難聽。
“顧副將,您醒了?”
“他們其他人呢?”
“回副將的話,”士兵端上一杯茶,“昨夜少將軍聽說北夷皇宮發(fā)生了內(nèi)亂,帶著一大隊人馬去攻城了,至今還沒有消息,不知道...”
“不,不可能,”顧雨激動的坐起來,“少將軍不可能出事!”
那個士兵扶著顧雨慢慢地坐下:“副將切勿激動,屬下去請軍醫(yī)?!?p> “不,不必了。”顧雨心里清楚,自己傷的不輕,完全是靠著身體底子好才活下來的。
他想著她,她每一個綻開的笑顏,對他來說,就是冬日的暖陽。
他初見她時,驚鴻一瞥,就記在了心上。
記憶里的少女,一笑嫣然,眼眸璨若星辰。
她是他畢生所求的星辰大海啊。
他還以為,他再也看不見她了。
“顧副將,軍醫(yī)來了?!?p> “嗯?!鳖櫽曷斐鍪?,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傷口的疼痛。
軍醫(yī)把了脈,又檢查了傷口,“顧副將傷勢頗重,但只要醒來就不會有危險,只需注意傷口就行了?!?p> “多謝?!?p> 上京城外。
夕陽已斜,殘陽如血。
陳宛音抹了一把額上的血水,淡淡地笑了笑,看著城門上的最后一個守衛(wèi)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在北夷的最后一仗終于打下來了。
大秦終于勝了!
她終是不負(fù)父親的期望,更不負(fù)大秦千萬百姓的期望,只是,這代價太大了。
這是用大秦數(shù)萬士兵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山河無恙。
還有,他還好嗎?
城中,幾位穿著官服的朝廷命官走過長長的官道,他們奉太子之令,打開城門,迎秦軍入城。
一路上,幾位官員看到街上尸橫遍野,心情很是低落。
國將亡,家何存?
只是連累如此多的平民百姓家破人亡,這并不是他們?yōu)楣俚某踔浴?p> 陳宛音騎著駿馬進(jìn)了城,一路疾馳,直奔皇宮。
宮中,北夷最后一任太子接見了她。北夷皇帝不愿做亡國之君,在宮中自縊了,皇后娘娘殉夫又殉國。北夷的七位皇子,如今只剩太子和尚在襁褓之中的七皇子。
太子說,他已修書一封,稟明大秦皇帝自己愿做臣子,投靠大秦,哪怕成為階下囚,他只求陳宛音能放過北夷的百姓。
陳宛音并沒有答應(yīng),這已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了。
陳宛音招了招手,兩個人走上前來,將太子請進(jìn)馬車,押送回京。
北夷的最后一任太子是個優(yōu)秀的儲君,無奈生不逢時。
臨走前,太子將北夷的傳國玉璽交給了陳宛音。
從此時起,北夷國滅,江山易主。
戰(zhàn)報回到京城時,正值中秋。
仁佑帝和皇后坐在高臺上賞月,臺下站著文武百官。
“啟稟皇上,邊關(guān)戰(zhàn)報到。”
“如何?”
“少將軍率大軍攻城,上京城之戰(zhàn)大捷,北夷愿俯首稱臣。北夷太子已被押送回京?!?p> “好!好!好!”仁佑帝大笑,“陳將軍不愧為將門之后??!”
月下,仁佑帝親自擬了圣旨,命大軍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