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時候,我和師父一起過了年,隨后是長達一年的潛伏。
我在汪精衛(wèi)的政府里,時刻監(jiān)視著他與日本的動向,我們都盡了最大的努力,來阻攔任何損害我國利益的事情發(fā)生。
但我們依舊不是全能的,我們還是不能完全顧及。
今年的十二月七號,日本軍偷襲珍珠港,美國對日等二十多個國家宣戰(zhàn),自此整個世界也亂了起來。
八號,日軍從深圳攻打香港。
九號,中華民國政府正式對大日本帝國宣戰(zhàn)。
二十五號,日軍占領(lǐng)香港。
我已經(jīng)習(xí)慣每一天都有震驚人的消息的傳來,但我也始終相信我們都會拿回來,我們失去的不會永遠失去。
他們得到的也永遠不會是他們的。
“張姐。”
沒錯,現(xiàn)在我叫張?zhí)m。是一個普通的熱心大姐,鄰里鄰間需要調(diào)節(jié)幫忙都會來找我。
“咋了,你家那口子還沒下工呢?”
“啊呀,沒呢沒呢,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打聽打聽我家娃上學(xué)的事兒。”
“放心吧,等明年開春之后,你帶孩子直接去就行。”
我的鄰居笑的滿臉通紅,也不忘塞給我自己家做的吃的。
“那太謝謝了,有時間來我家吃飯啊?!?p> “知道了?!?p> 我回到房間之后打開電報機,向延安方面匯報了情況。
又要到新的一年了,不知道會不會變得更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響了我家的門。
“張姐,在嗎?”
我穿上拖鞋趕緊下了樓,打開門是我家另一個鄰居。
“怎么了,快進屋里,外面冷。”
“好好好,我們進屋里說?!?p> 她坐大沙發(fā)上表情夸張,煞有其事的樣子,“你聽說了嗎?”
我有點疑惑,“聽說啥?。俊?p> “這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啥啊。
“我跟你說,咱們這局勢本來就不穩(wěn)妥,本來以為搬來這能安生點。但是我聽說啊,日本人是準備要讓我們亡國的?!?p> 我有點不太理解她要說什么,盡管我教了很多年學(xué),但是還是沒有抓住她想說的重點。
“你看我就光顧著說這些個,我們這里啊,組織了一個小組織,準備將自己適齡有意愿的孩子送去當兵,然后家里稍有富裕的,就給戰(zhàn)士們送點東西?!?p> 她睜大雙眼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這我不就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嗎。
“我去買點棉花布料給你們送去?!?p> 我一說完她馬上就笑了,拍著我的手啊,跟我講述她們偷偷辦的這個事情,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哇。
“放心吧,我知道我會保守秘密的?!?p> “張姐一看就是有覺悟的,我都是認真篩選的人,我也怕別人把我們捅出去,我們也只想盡一份力?!?p> 看著她嘆氣的樣子有點想笑,她總是火急火燎的跟我說事情,但是她的心腸卻那么好。
“我一定會盡力的幫的。”
“我就知道張姐,我沒看錯人,我就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
這里可以省去她對我的夸獎,我有時候甚至覺得她有稿子,能把夸人的話說的那么溜。
“哎呀,你看這說著說著時間就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回去給孩子做飯了。”
我給她送到門口,她把我攔住了,跟我說就在這就行,就送到這。
可能是年紀有些大,沒有什么困的意思了,我就去書房看了會書,去單位里聽聽有沒有什么新消息。
我又去了不同的布行,買了很多棉花和布料,送到了我的小店里。
我開了一家小小的糖果店,但其實我就是想要一個倉庫,但是又不能直接要,所以就買了個小糖果鋪子,這樣才沒把我的錢掏空。
1941年后,一直到1944年,11月汪精衛(wèi)病死在日本,我都一直在南京從未離開過。
那期間的整個世界也都并沒有安寧。
我和我身邊的鄰居成為了朋友,像家人一樣的存在。
但是在汪精衛(wèi)病逝之后,我需要帶著所有的資料回到延安,做總結(jié)。
我總以為我習(xí)慣了離別,可她們送我的時候我還是沒敢回頭,我們可能是最后一次見了,所以沒必要再看了。
我終于又見到了師父,我講總結(jié)上報,然后留在延安過了年。
1945年5月的時候,我被派去湘西,去帶回軍隊名單。
我在延安的幾個月,我又見到了虎子,他都快長成大男孩了。
那天,我又和他坐在山崗上放牛。
“姨,你又要走了?”
“對啊?!?p> “那你下次啥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
“那你回來記得來找我?!?p> “為啥啊?!?p> “我家??煜滦∨倭?,我給你一只。”
“你能說了算嗎,你就給我?!?p> “那有啥我說了不算的。你看,就是那頭牛,怎么樣?”
“行,姨就等著你的牛犢兒。”
“那你可得記得回來啊。”
“姨一定回來?!?p> 我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