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終是劫難非救贖
見沈贊離開,頡南自暗室走出,戲謔的瞧著他離去的方向。
“你這沈大人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p> 沈贊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也是略有耳聞的,沒想到今日竟然愿意用六閣,換葉沉央的兒子。
葉子慕道:
“他向來做事不擇手段,但也是想得到他那個,不算父親的父親肯定贊許罷了。只是這六閣雖交給我,能不能收為己用還不一定呢?!?p> 監(jiān)察司如今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不過他能來救葉沉央的孩子,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p> “別忘了他那幼妹和蘇梵音私交甚好?!比~子慕臉上帶著淺笑,半靠在龍椅上,青絲半束,落在肩頭。
頡南輕笑道:“幼妹?他那長兄長姐可是死的不明不白,他可脫不了干系?!?p> 葉子慕推了一把身側一人高的奏折,說道:
“還好意思說他,你這幾日趕快將蘇寒弦放了,這些都是讓我釋放蘇寒弦的奏折。你非要為難他做什么?”
陽光撒在地面,有一小束的光線落在頡南的身上,黑色的瞳孔此時如澄澈的寶石,眼角微彎,似笑非笑。
為難?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的啊。
“我十歲那年就見過蘇寒弦,那年他隨使者出使來到苗疆?!?p> 他就站在桃花樹下。
頡南早已經(jīng)不記得那日蘇寒弦,和躲在樹上的自己說了什么,只記得他身上有好聞的煙火氣,那大概是自己想要的人間。
“關于他,我所知甚少......”卻念念不忘。
葉子慕提醒道:“別忘了還有我們的攝政王呢,聽說蘇寒弦已經(jīng)好幾日不吃不喝了,他影響甚大,勸你別把人弄死了?!?p> 頡南抬眸間帶著一絲玩味,從書案上跳下來,話也不留一句便離開了。
死?
死了才聽話。
回到囚禁蘇寒弦的殿內(nèi),瞧著床旁已經(jīng)涼透了的飯菜:
“怎么,蘇大人還真覺得把自己餓死了,韓九書就能平安回來了?”
“滾出去?!?p> “蘇大人就只會說這一句話嗎?”
蘇寒弦臉色蒼白的嚇人,面對逐步靠近的頡南,整個人繃的很緊,他到底是怕了。
頡南伸手探上他的額頭,觸手間膚如凝脂,柔滑細膩,一時間竟忘記了收回手。
“別碰我?!碧K寒弦睫毛明顯一顫,有些慌張的躲開頡南的手,卻只換來手腕上鐵鏈的響動。
頡南嘴角笑意漸深,淺褐色的眸子卻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
捏著蘇寒弦的下顎,強迫蘇寒弦與自己對視。
“看著我,我的蘇大人,別抱有幻想了,苗疆大軍已經(jīng)直逼梁城,葉子慕也不會派兵增援,韓九書唯一能選的就是殉國?!?p> ......
斂元七年十一月。
梁城內(nèi)街道空無一人,與苗疆鏖戰(zhàn)數(shù)月,已是彈盡糧絕。
韓九書踏著夜色,緩步走上城樓,雪落在他的披風上,融化在他的肩頭。
良久收回望向城外的目光,認真的擦拭著自己的佩劍。
除夕......
也不知道今年除夕,還能不能如往年一樣。
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墻下突然有人策馬疾至。
來人高聲喊道:“京中急報,此戰(zhàn)并無援軍。陛下有令,韓將軍不允許撤退半分,否則便是叛國?!?p> 韓九書擦拭配漸的手一頓,一副冷淡矜貴的模樣,目不斜視。
佩劍劃破手掌,憑添了一抹血跡。
“小侯爺......”副將跪在雪地之中,雙目燃燒著怒火?!皼]有援軍,不能撤退,陛下這就是要我們死啊?!?p> 如今百姓民不聊生,朝中奸佞遍野,忠臣卻不得善終。
“小侯爺?!?p> “拿著我的令牌,派人秘密去找攝政王,告訴他蘇家恐有大難,葉子慕并非明君?!?p> 韓九書哪里不知道副將所說。
京中大事頻發(fā),葉沉央?yún)s從未插手,甚至自己親生兒子都不管,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有人攔住所有傳給葉沉央的消息。
副將接過令牌捏在手里:“小侯爺探子來報,十里外駐扎數(shù)萬敵軍,梁城雖易守難,如今卻已是強弩之末,末將求小侯爺離開。”
“明日末將會披上您的戰(zhàn)甲,替您出戰(zhàn)。”
韓九書目光掠過副將身后一眾戰(zhàn)士,緩聲到:“吾等身后是萬萬百姓,不護國何以保家。十余年前既能將苗疆攻打的險些滅國,如今吾等依舊能破苗疆。”
他聲音一頓,目光落在隨風而動的軍旗上,聲音驟然轉高,字字鏗鏘。
“傳我命令,明日,死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