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隱藏玩家的出現(xiàn)不僅是推動游戲進度,其本身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個bug。
且這個bug還在游戲中吸收月之靈氣,且因為這強大的吸靈波動了風奕城絕佳的風水。
盤坐不過幾分鐘,原本固守前院的莫文淵因感應到后院的氣息波動,急匆匆趕來。
遠遠瞧著尋月在調(diào)息,且沒有出現(xiàn)異樣,就駐足看了一會兒后又回到前院。
至于身處后院的鏢師和家丁并沒有察覺什么,只那家慈倒是感應出了星辰波動,粗算源頭來自院內(nèi)一方石上盤腿打坐的這位。
不過短短幾分鐘,擴散的靈氣和擾亂的星辰之力,驚擾了原本正常調(diào)息的山間靈獸,其波動范圍覆蓋方圓三五百米。
起初靈性極高的巨蟒穿過溪邊,盤踞在后院附近,振翅而飛的靈鳥棲在院外枝頭,通靈的黃鼠狼已趴在方石下窺探,山間的猞猁也跳到高墻上朝這邊張望。
這樣的情形,家丁們倒是不以為意,反而是那些請來的鏢師,對著異象很是惶恐,便各個拔出刀來。
家慈連忙過去解釋一通,并且讓人不要打擾尋月打坐,只留下四個家丁,其余人都打發(fā)走了。
寂靜的后院,家慈遠遠站在屋門口,盯著盤坐在院中方石上的人。
她這一路也算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這個隱藏玩家,但都沒怎么注意到這人有什么特別之處,只知道是隱藏玩家身份,是莫文淵的侄女,其余的一概不知,但在此刻,卻生出一種異樣感。
明明是個很驚艷的長相,明明有一個讓人無法忽略的身份,明明有一身能夠干擾星辰變化的能力,偏偏,能夠很好的隱藏這些特質(zhì),讓人看了竟察覺不到半分,更是沒有一點兒威脅。
思鐸之際,已過了半個小時,前院還沒什么動靜,但盤坐在方石上的人,卻緩緩睜開眼睛。
算是真的,醒過來了。
燈火通明的小院四周,已聚滿前來分羹的靈獸,它們以尋月為中轉(zhuǎn)站,簇擁在她身邊你,貪婪的吸食著轉(zhuǎn)化后更容易吸收的月之靈氣。
而身為中轉(zhuǎn)站的尋月,則敲開了記憶的大門,不算今世,也不算前塵,只是一段來自陰間的記憶,時長一千二百五十三年,從她死后入陰司,到判下五世輪回。
這期間的點點滴滴,她竟都記起來了。
至于莫文淵說的生前,以及那夢中的一潭死水,仍是沒在記憶中波動半分漣漪。
她叫莫相忘,原是一只九尾貓妖,后因事故斷了三尾,就只剩下六尾。
死后被抹去生前記憶,在陰司當職,入畜司意外死亡部,做一個小小的鬼職。
她生于六界當中,聽外界說,出生不過百天,家族遭滅門,舉家被判入輪回帳中。
聽外界說,她師從莫許,自幼長在堂庭山,受白猿上神庇佑長大。
聽外界說,她性子頑劣,善妒潑皮,善做雞鳴狗盜的事。
聽外界說,她嫁給貓妖一族中最尊貴的九尾貴府付家,成婚后本性難移,因妒使二房落胎。
聽外界說,她成親十年,因妒殺夫、殺二房、殺了來敘舊的親友、殺了宅里的家仆,共一百一十九口。
聽外界說,她死于雷罰,被殺親友中,有那么九家,是六界的達官顯貴,而這九家合力引來的雷罰,將她劈死在堂庭山。
聽外界說,這都是她的報應,她其罪當誅,只這死后也不得安生。
而這些,都是她死后,聽那些小鬼們說的,而這些話,就是那勢力強大的九家散播的。
而那九家,可不止九家,其分支家族成千上百,在六界內(nèi)散布這些她分不出真假的話。
而這一千二百五十三年里,九家和其百家都沒有放過她,雖不能直接干涉陰司內(nèi)務,但卻能從中作梗,下了無數(shù)的絆子。
至于她自己,死后得幽冥神君照付,保存了二三分妖力和妖形。
而能關(guān)照她的,還有陰司的孟司監(jiān),以及黑白司審,牛馬司判。
也幸而有他們在,這被九家從中作梗的一千二百五十三年陰司生活,才不至于把她壓垮,不至于讓她墮魔。
想起原本的六界,她恍然一笑,那是個神仙妖魔鬼和人共存的地方。
而六族有大小,六大族中,還按照種類、派系分為無數(shù)個小族。
莫相忘,就是貓妖一族里,最尊貴的九尾一族。
而九尾中又列九家。
莫姓一家,就是九尾貓妖中的皇族。
但莫相忘的高祖卻因年少時跟家族發(fā)生沖突,從這皇族中脫離出來,也被皇族剔除了名分,所以她家的地位,有些尷尬。
而師父莫許,就是本家中的一條支脈的子孫,論輩分,應是她姑姑。
可這些,她都不記得了。
中轉(zhuǎn)的月之靈氣耗盡,圍坐著的靈獸也漸漸散去。
她伸了伸盤坐壓著的雙腿,左右扭動活動筋骨,記憶雖得了,但卻仍像是失去了什么,心里空下一塊。
家族、師父、白猿上神這些人,她死后,就再沒見到過。
“是還在怪我吧?!?p> 她垂頭摳手,難過而無淚,“肯定是怪我的,不然這一千多年,怎么不來看看我呢。”
對于師父,她腦海里沒有半分記憶,連個樣子都不記得,更別提白猿上神了。
“怎么就判到輪回帳了呢?!?p> 這話說來又有些委屈,。
“不過是引鯨群折返,我不過是偷看了一段跟我相關(guān)的前世記憶而已,至于么,罰我五世輪回?!?p> 她說著,撇嘴,抬手捶了下石頭,可眼前卻浮現(xiàn)出從鯨魚那兒得來的前世記憶。
只有一個片段。
白日青空下,她背著布袋蹲在紅磚高墻上,回頭之際,笑的明朗耀眼,身側(cè)竟還有一個溫柔和潤的男人與她一樣裝扮,回眸之際,蕩漾心扉。
“他就是付一笑嗎?我真的殺了他?”
就在這時,她眼前一黑,頓感眩暈。
這就是破封太快的結(jié)果。
又沒用上正確的調(diào)息之法時,必定會遭受一點反噬。
一股異樣的眩暈感上涌,跟吃了毒蘑菇一樣,眼前各種顏色交錯,所有物件的形態(tài)都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
也因如此,逼的她嘔出一口血來。
隨即整個人身上一軟,癱倒在方石上。
此刻的她只覺得手腳輕飄飄的,跟泡在大海里一樣,上下浮動,擾的她反胃作嘔。
此刻,吸收月之靈氣,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此地風水,也帶來了時空交疊這個bug。
只見眼前的火把跟火把之間出現(xiàn)了小幅度的位移,而原本站在院子角落的家丁也被替換。
在家慈驚呼出聲之際,尋月猛一回頭,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就站在院子中間,此刻也是一臉震驚的盯著方石上的人。
“你是多少服!”
尋月忍著眩暈,幾乎吼出來。
“十,十一服,你是?”
“十二服!你服有沒有真的長生樹?”
“我不知道?!蹦腥怂剖潜贿@場景弄懵了,只搖搖頭,“是你開的時空交疊?”
“可能是,你還見過其它服的人嗎?”
“沒,沒有?!?p> 男人震驚的神情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而房子里也傳來了說話聲。
“玄音!怎么回事!”
是個女孩的聲音,且有拉開門的架勢。
名為玄音的男子回身高喝:“別出來!時空交疊,所有人呆在原地!不然就會跨服的!”
尋月也抬手示意家慈原地別動。
可這次的時空交疊過了一分鐘都沒有退去。
玄音問:“你找長生樹?”
“是,長生樹里埋著一顆頭顱,我需要找到那顆頭顱,你們也是走在主線上找遺物對嗎?”
“我想咱們初始12服都是這個想法吧?!?p> “年末要到達萬雄。”
“我知道,在云端弗朗城我們就知道了,我們這一服的弗朗城是真正的弗朗城?!?p> “啊?我去的也是真正的啊?那遺物呢?”
“初始12服是從一個完整空間里切割開的十二個空間,你見的是走在真跡上的人,而我指的是佇立在真跡上的城?!?p> 玄音說著又捎帶一句,“就好比你在云端弗朗城見到的人是真的,但城是虛擬的,而我這邊的城是真的,人則有虛有實。”
“原來如此,那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長生樹?”
“打聽是可以,但我恐怕沒辦法通知你?!?p> “沒關(guān)——”
話音未落,時空交疊一閃消失,院中沒站著玄音,房內(nèi)也沒有女人。
短暫的交談沒有帶來長生樹的消息,倒是發(fā)現(xiàn)了何為存在于主線上的遺物,看來本服玩家知道的,也并非全部,而那弗朗城的老頭,也沒有告訴他們所有。
“三小姐!輔國將軍鳩南岳帶隊已經(jīng)在前廳對峙!讓交出24位玩家!可剛剛?cè)司谷簧倭艘徊糠?!”二管家急慌慌跑過來。
家慈道聲知道了,就扶著立柱拍拍胸口壓驚,“我的天啊,原來真能時空交疊,不過,我手中的異卦沒變,他們已經(jīng)到達早先準備好的船上,那咱們?”
“照計劃行事。”尋月看了眼實時報,小瘋子等人已經(jīng)開啟十九車寶箱,并開出碎片,已經(jīng)登船離港,這一路,還有鏢師以及勞家弟子護送能夠安全到達有貍。
而留下的莫文淵跟尋月,則要處理掉大風川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