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在他人眼里,白月光比不上朱砂痣
最后那一段話讓余楠至愣住了,“你怎么能拿雙雙和季寥比?她兩能比嗎?”
“是不能比,一個是安分守己的正宮,另一個是恬不知恥的女人。你說程雙雙好歹也是名門閨秀,怎么就不知道勾引有婦之夫是一件多么不要臉的事呢?”
余楠至的脾氣顯然很火爆,像一頭蓄意待發(fā)的雄獅,悄無聲息的鎖定獵物,“雙雙得罪你了么?”
“沒有,只是看不慣圣母白蓮花綠茶嚶嚶怪?!眳栒\濡討厭矯揉做作的女人,尤其是結了婚還要和別人的丈夫糾纏不清的女人。
季寥捂著小腹痛呼出聲,她不想他們再提及程雙雙這個人,這只會讓她更加痛苦難堪。
“厲醫(yī)生,有沒有……有沒有止痛藥?”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季寥快要撐不下去,在厲誠濡面前露出悲哀不堪的神色。
為醫(yī)者,自是不會隨意開藥給病人。季寥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但也不能著急,要走的流程,他一步也不愿意跳過。
“你因何而出血?”厲誠濡毫不避諱的問出口。
季寥忽然垂下頭,微微埋頭在他胸口,紅著臉有氣無力的回應:“只是痛經……沒有什么大礙。”
痛經痛到這種程度?
厲誠濡簡直不敢相信,他雖作為醫(yī)生,倒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女人因為這個病而痛到昏倒,“你確定不是被余楠至打昏或者是……小產?”
小產?
這兩個字讓兩個當事人一瞬間就愣住懵逼了過去。
“合著你問我有沒有糟蹋她,原來是懷疑她懷有身孕?”
厲誠濡沒理會余楠至,低頭和季寥解釋,“我覺得還是去一趟醫(yī)院做個檢查比較穩(wěn)妥,因為我得知道你是原發(fā)性痛經還是繼發(fā)性痛經。”
“兩者有區(qū)別嗎?”季寥痛到徹底失了血色,勉強撐著厲誠濡堅持著。
厲誠濡再解釋道:“原發(fā)性痛經沒什么,就是女生初潮時就會伴隨有腹痛,沒有器質性的病變。而繼發(fā)性痛經,是指初潮的時候沒有痛經,而是以后發(fā)生的,繼發(fā)于其他原因之后的經行腹痛,多見于盆腔炎、子宮內膜炎、子宮平滑肌瘤、子宮內膜異位癥等等,女人一定要重視。走吧,為了自己,一定要去醫(yī)院徹底檢查?!?p> 腳步剛挪開,余楠至就把季寥扯住,“走的時候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季寥身心猛顫,恍若被死神拉住拉住,害怕使她更加劇烈的顫抖著。
厲誠濡覺得沒有耐心和余楠至溝通下去了,這種兄弟不要也罷,干脆撕破臉皮,從此不再往來,“她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傻子,她有自己的人格思想,就算她和你有過關系,你也不能控制她的自由,你的行為已經觸及到法律的紅線,別逼我報警抓你?!?p> 撂下這些話,厲誠濡就奪回季寥帶走了,臨走時,他的話還在余楠至的腦海里飄蕩。
別逼我報警抓你……
因為一個女人,昔日的好兄弟竟反目成仇!一個身有殘疾又是殘花敗柳的季寥,憑什么能讓厲家三公子加以保護?
余楠至無法接受,這些年來他一直忽視的季寥,竟成了別人心中的女王,還是生死不棄的那種。
不甘心脫手、不承認喜歡、放不下執(zhí)念,每每夜里總是揪著自己的頭皮發(fā)問,五年多過去了,還要繼續(xù)恨季寥嗎?
他望著漸行漸遠的人影,季寥就像安靜的小貓咪蜷縮在厲誠濡的懷抱中。她生病了,沒有往日的極端態(tài)度,也沒有往日的不屑一顧,唯有的,是對生命自由的渴望和平安是福的追求。
時至今日,他也有些明白了,季寥為什么那么信任陸承諾和厲誠濡,因為他們心中都有大愛,寧愿毀掉自己也要保護她的安危。
恰恰,滿目瘡痍的季寥需要像他們那樣的銅墻鐵壁來給自己遮風擋雨,同時,豁出命的交情,她無條件的信任他們,也只有在厲誠濡和陸承諾身邊,她乖巧的收起利爪,溫順的偎依著,親昵互動著。
這些溫柔的舉動在余楠至這邊是看不到的,季寥和余楠至這輩子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不共戴天的復仇之路。
厲誠濡一行人上了救護車,余楠至沒有去追,轉身回到季寥房門口,撿起那帶血的被子被單,第一次有了想要放棄報復季寥的想法。
痛經……他連季寥來月經時是什么時候都不知道,又怎么會體驗得到她的失望和痛苦?
雙雙的小日子他記得很清楚,每個月的那幾天前,他都會親自下廚,做一碗紅糖生姜水給她暖宮,讓她不至于在那幾天痛苦。
可看見季寥的痛比雙雙的痛更夸張的時候,余楠至坐在床上盯著血紅的印記,臉色蒼白,不敢再多細想。
“管家,查一下當年的案件?!毕袷亲隽藰O大的決定,余楠至攥著被單陰翳地說出口,與此同時,被單上的紅牽扯了僅存的良心,他害怕去懷疑的,可不得不咬著牙要去探究真相。
老管家錯愕兩分,見他魂不守舍,很快就回過神來,“當年的事太久遠,想要再查有點難度,加上那幾個縱火犯突發(fā)惡疾早已經不在人世,我想,這案情可能是大海撈針?!?p> “查,無論多艱苦,我也要知道真正的真相。”
老管家還想說什么,可看到他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剛到嘴邊的話就又吞回肚子里去了。
退下后,屋內只留下余楠至一個人黯然神傷。
醫(yī)院,寂靜的病房——
季寥在護士的幫助下?lián)Q好了衣服,此刻正吊著針喝著熱糖水。
厲誠濡給她檢查的結果得知,季寥是繼發(fā)性痛經。據他了解,很久以前,季寥初潮時從來不會腹痛,但那些年在牢獄里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身子虧損得厲害,每逢經期都會腹痛不止,今日又慘遭余楠至踢了一腳,外力的沖撞下,黃體酮破裂,出血量更加大,疼痛比以往強上幾倍不止。
厲誠濡快要爆炸了,不想動了,心里不斷地咒罵余楠至慘無人性。季寥她是無辜的啊,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作為丈夫,他怎么能忍心把她傷成千瘡百孔?
“醫(yī)生,你別激動,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季寥捧著茶杯,就這么空洞麻木地靠在那里細細品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