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窗螢十分好奇的問道:“都城?都城是什么地方?這個地方好繁華,我好喜歡呢!”
珠璣趕緊笑說道:“你放心,如若你救我們兩條小命,我等一定帶你游遍整個蜀都城,可好?”
雪窗螢高興壞了,趕緊應(yīng)聲附和,開心的就像一個三歲的小娃娃。
事不宜遲,珠璣趕緊從身上撕下一縷衣角,咬破指腹,流出鮮血來時,趕緊一字一字寫的清清楚楚。
隨即折疊好遞給雪窗螢,囑咐道:“珠家大將軍府,街上隨便打聽就有人告知你一二,見了珠家公爺夫人,趕緊通知他們來辛荑閣救人就是了,我們二人的性命就托付給姑娘你了?!?p> 雪窗螢并沒有猶豫,趕緊點頭應(yīng)是,也就在此時,外面的仆子推門而入,趕緊提醒著時辰不早了。
她慌忙的將書信塞進袖中,平復(fù)幾許心緒,隨即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仆子們緊閉大門時,還各自瞪了珠璣與沐玄若一眼,好像他們欠了錢沒還似得。
此時的二人吃飽喝足,便有些惆悵起來。
沐玄若不由得一陣擔心,提醒著:“一味的指望她一個小姑娘,只怕也渺茫,不如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珠璣四下打量了這房屋一眼,無奈搖了搖頭。
?。骸八皻懪挛覀冇袡C會逃出去,特意將一屋子的東西全部搬了出去,為的就是防止我們逃跑,眼下,還能有什么更好的計策呢?”
此話一出,沐玄若也跟著泄了氣,對于生死來說,他們似乎也開始慢慢接受著,同時也期盼著。
而回都城的路途中,大伙也都累的疲乏,便找了一處落腳點休息休息。
還是老規(guī)矩,沅止為羽箏捉魚,月花朝上山為羽箏抓野味,二楚則在一旁,偷偷將沅止在帶叟族打包來的吃食遞給她。
害怕羽箏不接受,故意說是自己偷偷藏的。
這丫頭也不客氣,與二楚趕緊偷吃起來。
眼下巫師也不知去了何處,只說了一聲等他回來,就走了。
語鶯啼這時發(fā)現(xiàn)羽箏與二楚的偷偷摸摸,便悄悄踱步而去,想看看他們到底搞什么鬼。
可耳目聰靈的羽箏,只覺得背后有危機,與二楚眼神交流一下。
只見他會意,突然給語鶯啼打了個措手不及。
索性二楚發(fā)現(xiàn)的及時,這才沒有傷到她。
語鶯啼氣結(jié),呵斥一聲:“放肆,你是活膩味了嗎?”
羽箏見是她,心中多少覺得沒意思,便將手中吃食遞給語鶯啼,并說道:“還剩這么多,你拿去果腹吧!”
她提防的瞧了一眼羽箏,又望了望她手中的吃食,這不是昨日在帶叟族酒宴上的點心嗎?
隨即又沒好氣的望了望二楚,此時二楚卻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側(cè)過臉去,欣賞風景的模樣四下仰望。
隨即毫不客氣的接過吃食,不給羽箏留一點兒,拿起就吃。
她也不笨,除了沅止的命令,他二楚哪里敢偷藏吃食,所以才生悶氣的想要將其吃光。
羽箏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踱步去了小河邊兒乘涼。
就在朦朧中欲睡去之時,聽聞路過的獵戶說起嬤赭河的怪事。
便突然驚醒,趕緊將那幾個獵戶截住,焦急的問道:“請留步,可否將方才你們所說的怪事再說一遍?!?p> 獵戶們瞧著這丫頭極其漂亮,氣質(zhì)卓然,小小年紀居然膽大的攔路劫人。
其中一個獵戶笑道:“你這女娃娃,膽子不小,你家人在哪里?趕緊回去,這地方偏僻不安全。”
羽箏性子本清冷,何況還露著一抹嚴肅認真,能在此處出現(xiàn)的貴女,必然身份神秘,故而不再打趣她,便將方才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原來前半月前嬤赭河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打扮極其神秘。
還專門用人來做誘餌,抓捕一些兇猛的惡獸來吃,甚至?xí)靡矮F的皮毛,向不遠處的人戶家換些小兔子小狗兒。
有些族人們好奇,想問問他們的出處,卻是一個不答,就像是啞巴一般不說話。
每日清晨和傍晚,還會將兩個瘦小的人兒,捆綁了拖在馬兒后頭奔跑。
血淋淋的場面令有些路過的族人都不敢直視。
本地的族人們都當他們是魔鬼,沒有一個敢靠近他們。
他們還在嬤赭河駐扎了好幾日,也因為此,當?shù)刈迓淅锞褪й櫫撕脦资畟€壯年男子,怎么找也找不回來。
隨著后來,族落里開始丟失孩童跟姑娘,不論生死,連尸骨都找不到,大伙這才想起了這隊怪異的人馬。
當族人們前去逮捕他們問話時,卻已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早已桃之夭夭的他們,竟不知毀了多少家庭??!
羽箏思量片刻,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出珠璣沐玄若二人的身影,如若是他們,那得被折磨成什么樣子?。?p> 羽箏不經(jīng)紅了眼眶,獵人們瞧著她的模樣,害怕招惹得了失心瘋的女人,便趕緊想要踱步就逃。
誰知羽箏反應(yīng)極速,再次將獵人們截住,并問道:“你可知這批人馬去了什么方向?”
獵人們仔細想了想,隨即說道:“聽一個在山中放牧的大叔說,好像往都城方向去了?!?p> 羽箏趕緊向幾人道謝,隨即放走了獵人們,獨自思索良久。
直到沅止找來,她這才緩過神。
只見他提著一條烤好了的魚兒走來,還露著一抹溫和的淡笑。
她不愿別人為她擔心,也只淡笑的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
?。骸胺讲徘浦惆l(fā)呆,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沅止關(guān)心的問道。
而羽箏則輕描淡寫的回復(fù)著:“或是餓極了,瞧著水里的魚兒便出了神?!?p> 說完!便接過了沅止遞來的魚兒,隨口嘗了嘗。
如今的她,一心想著珠璣,美食在口中都顯得那么乏味。
只是看在沅止辛苦抓魚的份上,裝的一副貪吃的模樣,夸贊了他一番。
沅止不疑有他,能被羽箏親口夸贊,內(nèi)心早已喜不自勝了。
羽箏依舊躲閃著他那灼灼目光,趕緊望了一眼天色,隨即說道:“想必叔父也該回來了,咱們且回吧!莫讓他老人家擔心?!?p> 沅止附和的點了點頭,隨即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伙的落腳點。
語鶯啼再次見了他們出雙入對,心中甚是憤怒,此刻竟覺得手中的烤魚就不香了。
巫師也才剛剛歸來,也隨意的對付了幾口作罷!
羽箏四周掃視了一圈,覺得奇怪,一路來總覺得人馬一點點減少,今兒巫師出去一趟,又少了些人馬。
不明緣由的她,自然擔心不已,故而踱步至巫師身前,疑惑的向他問道:“叔父,為何您帶來的人馬就剩下這么幾個了?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難之事?”
巫師寵溺的笑了笑,耐心的解釋著。
:“老夫瞞著君王偷偷前往帶叟族救你,因此不好帶過多的人馬,來時,向各個大族借用了一些精銳,如若不然,我焉能解救你們兩個出來?”
羽箏恍然大悟,而沅止則趕緊向巫師見禮致謝。
巫師淡笑著擺了擺手,小事一樁,何須一個晚輩翻來覆去的恩謝。
可二楚這個憨憨,見自家主子向巫師行禮道謝,他也不能丟了沅家的臉,便也開始向巫師作揖道謝,誠懇憨厚的模樣,惹得幾人會心一笑。
巫師忍不住打趣二楚說道:“你這小子,平日里沒見你這般知禮,今兒這般,可見是被少公爺調(diào)教的出息了。”
二楚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以前少不更事,現(xiàn)在長大了嘛!也該學(xué)著知禮了?!?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被逗樂了,反倒是二楚莫名其妙的摸不著頭腦,自己說話有那么好笑么?
巫師再次打趣著他:“以前多大,如今又多大了?還長大了,納了親才算長大了知道否?”
二楚后知后覺的傻笑了笑,說道納親,他又瞬間泄了氣。
沒好氣的掃了沅止一眼嘀咕道:“唉!是??!良人沒有討到一個,兒子倒是多了一大堆?!?p> 巫師聽了此話,又好奇了起來,故問道:“這又是何意???”
二楚就是個憨憨小孩兒,完全把巫師當父親一般尊重,聽他問來,便開始大訴苦水。
?。骸拔讕煷笕四刹恢腊。傧逻€未曾納親,室寵都沒有一個,少公爺竟然逼迫我認了一堆小娃娃,我……我一個沒有良人伺候的漢子,突然冒出來這么多孩子,以后誰家姑娘愿意跟屬下納親?。 ?p> 此話一出,巫師就更好奇了,望了沅止一眼,他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對自己逼迫二楚認娃之事,半點沒有否認。
此時巫師羽箏再次噗呲一笑,可憐二楚都快哭出來了,讓人實在心疼。
望著幾人歡聲笑語的畫面,語鶯啼極其的悶悶不樂,甚至是恨透了羽箏,如若沒有她,自己應(yīng)該就是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人兒吧!
瞧著羽箏笑得如花綻放,美若黎明,沅止的心,也跟著融化了一般溫暖。
連同一旁喂食馬兒的月花朝,都忍不住笑著多看了羽箏一眼。
此刻的語鶯啼沒好氣的上前拽了拽沅止的長袖,故作溫柔的淡笑道:“少公爺,我們該啟程了,莫耽誤了時辰?!?p> 經(jīng)過語鶯啼的提醒,他們這才瞧了瞧天色,便二話不說,趕緊啟程回都。
可當想起方才羽箏在河邊兒發(fā)呆的模樣,似乎是有事刻意瞞著。
他忍不住的頻頻回頭望了一眼羽箏所乘的車馬,心里莫名的開始心慌起來。
巫師瞧著沅止的神態(tài),故問之:“少公爺是覺得有何不妥?還是不放心巫女?”
沅止此時反應(yīng)過來,故作淡笑道:“此次前往帶叟族,為的就是尋找珠璣大將軍,如此空手而歸,巫女必然是擔心且自責的吧!”
聽了他此番說來,巫師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骸按耸逻€是由珠家自行去處理吧!她一個女兒家,管不了這些閑事,這丫頭向來善良心軟,所以才做了這等不要命的事,還險些真的送了性命,此次回去,我定要好好訓(xùn)訓(xùn)她,”
沅止聽罷!心里有些心疼跟擔心,他可舍不得羽箏受罰,趕緊解釋道:“此事也有我的責任,不該任由巫女大人跟著胡鬧,您要訓(xùn)就訓(xùn)我吧!莫要怪罪巫女大人。”
巫師瞧得出來,沅止對她是有情義的,可惜孽緣促成,羽箏已經(jīng)為璽潤所屬,今后如何?恐怕有得一番鬧了。
說巧也巧,正好在今日,帝子也趕回了都城,他并沒有前往政殿向叢帝復(fù)命,而是直接去了國相府。
帝子親臨,整個國相府的仆子護衛(wèi)們的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
府中上下依舊井然有序,面對如此風光、陣仗浩大的帝子,仆子護衛(wèi)中雖有駐足觀望的,但也是有規(guī)有矩,不會失了國相府的臉面。
璽潤將帝子請去了荷花亭吃茶,只留兩個仆子近身伺候在身側(cè)。
璽潤并沒有急著詢問結(jié)果,而是淡笑著為帝子續(xù)茶。
此刻帝子也顯得十分的沉著冷靜。
良久!璽潤才問道:“不知帝子游玩兒在外,可遇到過什么有趣的事?”
帝子此時淺笑道:“如今整個蜀洲,哪里有什么趣事能蓋過您與啻家聯(lián)姻之事?!?p> 璽潤聽罷!冷冷一笑,在他眼里,不過是府中多一個女人罷了!什么納親不納親的,根本不甚重要。
帝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淺淺一笑,抿了一口茶,打趣道:“瞧國相大人的神情,只怕是心有所屬,而非啻家貴女吧!”
璽潤面對一個九歲的娃娃依舊保持著警惕,畢竟帝王之家最是無情,手段心機更是無人可敵。
如若不是時局逼迫,他也不愿意與帝子栓在同一條繩索上。
璽潤只淡笑,趕緊切入正題問道:“不知帝子去往鳳凰山的結(jié)果如何?”
帝子會意,隨即從袖中取來一個玉髓子遞給他。
?。骸斑@是定情之物,也是信物,交付與我時,半個時辰后,便自裁了,你放心吧!處理的很干凈?!?p> 璽潤滿意的點了點頭,望著這玉髓子,臉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帝子瞧著他的表情,只覺得滲人,便淡然的說道:“此事已經(jīng)了結(jié),國相大人亦可放心,既無他事,便告辭了?!?p> 就在帝子欲踱步離開時,璽潤再次提醒道:“此事本相希望沒有第四個人知曉。”
?。骸皣喾判?。”帝子說完!隨即在仆子們的簇擁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