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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中鳥

應付調查

陵中鳥 姚半仙ye 3198 2024-06-30 15:00:32

  我爹帶著兩個穿著常服的警察走進我的病房,一個年輕大約30歲出頭,下巴削尖,三七分發(fā)型,臉很白,表情看著很嚴肅。另一個年齡較大,估約45到50歲,方圓臉,帶著一副方框眼鏡,笑瞇瞇的。

  年齡大的警察走到我的病床邊,對我出示了警員證,我看到他的名字叫徐地峰,他道:“我們問你一點事情,我可以坐下說嗎?”

  “坐吧徐警官?!蔽艺f道,同時我爹把我的病床搖了起來,對我使了個眼神,就和兩名警察打了招呼出去了。

  徐警官坐下,回頭對那個年輕的警察道:“聞鳴,你記一下?!?p>  “好。”那個姓聞的年輕警察從包里拿出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筆,兩個人同時看著我。

  “你爸說你現在可以回答問題了,我們也不占用你太多時間,簡單的問你幾個問題?!毙炀傥⑿χf道:“據報警人說你當街撞了人?”

  “我……當時那個小偷對我的店進行了行竊,我追出去后他還砸壞了我的車窗,搶走了我的私人物品。”我慢慢說道:“我沒有想撞他,只是想追到他拿回我的東西,結果太緊張,剎車不小心踩成了……油門?!?p>  “剎車踩成油門?”聞警官停下手上的筆,說道:“據我查到你在日本的時候可是京都外國語大學汽車俱樂部的車隊成員,2012年你所在的車隊獲得當地民間場地賽季軍,但你……可是那年同組別的冠軍車手,2013年如果不是因為受傷差點就獲得了日本拉力錦標賽的名額,你說你剎車踩成了油門?”

  我聽他講完,一時語塞,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把我在日本的經歷都查的清清楚楚。片刻后,我說道:“你也說了,我13年受傷了嘛,自那之后我就很少開車了,那天一時心急就……”

  “理解?!痹谖铱炀幉幌氯サ臅r候,徐警官開口了:“剎車當油門這種事情很常見,畢竟連車神塞納都有失手的時候。再退一萬步,人總是有感情的動物,你被偷了重要的東西,一時殺心上來了,也是很正常的。”

  徐警官臉上微笑著,但看著我的眼神卻別有深意,那雙如同獵鷹般的眼睛里透出強烈的洞察力,仿佛x光一樣能照透我的大腦,這個人不像外表看著那么親和,他一定不簡單。我強迫自己的嘴唇不發(fā)出顫抖,說道:“是啊?!?p>  “誒,小姚,你被偷走的是什么東西?”徐警官忽然問道。

  我被問的措手不及,眨了幾下眼睛,瞎謅道:“我女朋友送我的手表?!?p>  “哦~那確實很重要?!毙炀傥⑽⑻Я颂掳停溃骸懊懊羻栆幌拢愕呐言趺礇]有來照顧你?!?p>  “她……她去世了。”我做出一副不愿意回想的表情,低下頭,道:“在幾個月之前,她沒能看到這個夏天?!?p>  “去世了……幾個月前,該不會是來你店里打工的那個女大學生?”徐警官摸著下巴的胡渣:“秦…菲?還是秦斐?”

  “秦斐?!蔽覜]有想到他們居然連這都查過,只能做出一副悲傷但又很堅強的樣子。

  徐警官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啊,我們了解到她走的很突然,急性氣管炎發(fā)作。嗯,勾起你不好的回憶了,節(jié)哀?!?p>  我把手伸進繃帶里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然后對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一切都過去了。

  “但是對于你莽撞的懲罰還是有的。”徐警官說著打開了手機,開始翻閱起來:“對于你逆行,超速,危險駕駛等違規(guī)行為,扣滿十二分,所以你要找時間去車管所學習一下,這段時間你的機動車駕駛證被暫扣,記住別忘了,否則你的駕照會在一段時間之后被吊銷?!?p>  這個懲罰比我想的要輕,我點了點頭。

  “好,那就這樣,我們會盡快找到小偷,感謝配合。”徐警官站了起來,那個叫聞鳴的年輕警察合上本子,放回包里。剛準備要走,徐警官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對了,我順便問一下,你開的古玩店里,那些古玩來源都是正規(guī)途徑吧?”

  “當然,都有執(zhí)照的?!蔽疫B忙說道,同時不小心臉太用力了,感覺繃帶里傳出劇痛。

  徐警官笑了下,說了句好好休養(yǎng)就走了出去,那個笑容雖然沒有攻擊力,但卻總讓我感覺有點后背發(fā)涼,過了沒多久,我老爹進來,徑直坐到我窗旁邊。

  “老爸,我被打成啥樣了,痛死我了?”我捂著繃帶纏著的臉,吃痛問道。

  我爸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個袋子遞給我,里面是核磁共振的片子,道:“四處骨折,你小子腦殼還算硬,沒有碎骨片,而且骨折程度也不算嚴重,外面淤青倒是很嚴重,臉腫的和豬頭三一樣?!?p>  “四處骨折……可我只被打了三拳?。俊蔽液闷娴膯柕?。

  我老爹說道:“這個我問了,醫(yī)生說第四處是你暈倒的時候磕馬路牙子上了,是四處骨折里最嚴重的一處?!?p>  “我這么倒霉隨誰?”我看著天花板說到。

  “反正不像我?!蔽业Φ溃骸靶辛耍愫煤灭B(yǎng)著,我出去了,有事叫護士,或者給我打電話?!?p>  “爸,我想睡一會兒,幫我拉一下窗簾。”

  我爹幫我拉完窗簾后走了出去,病房里剩下一個人,窗簾并沒有拉緊,留了一條小縫,一束光撒在我的被子上,把我的床分割成兩段,我看著那一條“分割線”,開始回憶那個小偷。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我絕對不認識那個小偷,盡管他的臉包的嚴嚴實實,可那個眼神不屬于任何一個與我有交集的人,寒冽刺骨,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他肯定會殺我。

  確定完我不認識他,接下來就需要給他的行為定性,很明顯他是沖著我的包來的,而我包里裝著玉璜與六角方盒。分一下現在我所知道的勢力,我二叔一股,陳荼暫且可以和指示秦斐的幕后主使算作一股,剩下還有那個師父躲避的勢力以及元間所說的陵中鳥。

  首先我二叔無論如何一定不會拿我下手,所以這個人不可能是我二叔派來的。陳荼和那個幕后主使顯然有分歧,而這個方盒正是陳荼托元間帶給我的,所以也沒理由是陳荼。陳荼給我這個方盒的原因會不會是為了不讓那個幕后主使得到方盒?暗處的勢力和陵中鳥我也都不熟悉,這件事情不得而知,或許我應該找機會打開那個盒子,才能知道他們搶奪這個盒子的目的。

  但我現在沒法出醫(yī)院,甚至連下病床都難。而且我藏東西的地方不算好,本來是想著應該可以很快回去拿的,現在麻煩了。老施在養(yǎng)傷,元間回去了一時半會肯定也回不來……白氿呢?好像也不行,白氿是楊斌的人,她萬一事后告訴楊斌就壞了。

  這么一想我好像能用的人一個也沒有,外面的太陽貌似被云遮住了,剛才那道光束逐漸變弱,隨后消失在我的床上,蒼涼感油然而生,我發(fā)了會兒呆,最后還是打開白氿的微信,因為沒怎么發(fā)過消息,所以找了好一會兒,找到才發(fā)現她換了頭像,之前是什么我記不起來了,現在換成了一只敬禮的白色兔子。

  “在干嘛?”我發(fā)出去一條消息,隨后就握著手機閉目養(yǎng)神。

  大概隔了二十秒,手里的手機震了震,我點亮屏幕,白氿發(fā)來回信:“吃飯?!?p>  我尋思著現在半下午,也不是飯點,怎么這個點吃飯。發(fā)消息問道:“在上海嗎?”

  “對啊?!睂γ鎺缀跏撬不亍?p>  “最近有空嗎?”我打完字停了下來,看著輸入框里的字,一秒后發(fā)了出去。

  發(fā)出去后,不知道為什么,白氿沒有馬上回消息,大概過了兩分鐘,她發(fā)消息過來:“不好意思剛才去洗碗了,最近沒事,怎么了?”

  “這幾天可以來杭州一趟嗎?!蔽医M織完語言發(fā)出消息,我的想法是等她來了之后當面說明,以免她在來杭州的路上告知楊斌,能夠規(guī)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雖然在她看來可能有些莫名其妙。

  白氿回消息道:“去杭州?有事?”

  “嗯,你方便過來嗎,到了我請你吃飯?”我發(fā)完消息后,對面又遲遲沒有發(fā)消息過來,這次過了大約五分鐘,白氿才發(fā)來回信。

  “好,我大概大后天天下午到杭州?!?p>  我打趣道:“你忽然想起來碗還沒洗完?這么久才回消息?!?p>  “不是…哦對,我發(fā)給你我的電話,到時候方便聯系?!闭f罷發(fā)來一串數字,我交換自己的電話后,復制下來存到通訊錄里。

  白氿答應的比我想的要容易,希望之后她不會告訴楊斌,我心說。

  第四天下午,白氿的電話打了進來,說道:“我到車站了,你在哪個出口接我?”

  “咳咳,我在醫(yī)院……不方便出來,難為情難為情。”我不好意思的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

  白氿聽完愣了一秒,道:“身體不好?你聲音聽起來怎么怪怪的?!?p>  我臉上纏滿紗布,能發(fā)出聲音已經很不錯了,我心說,于是把醫(yī)院的名字和房號和白氿說了一下,之后她就掛掉了電話。

  二十分鐘后,白氿走進我的病房,她穿了格裙和小腿襪,上身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一件襯衫,用紅頭繩綁了個丸子頭,她一進病房看見我,先愣了愣,然后皺著眉毛出去看了門牌號又進來,直到我開口說話。

  “別懷疑了,是我。”

  我話說完,白氿就捂嘴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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